“公主为何要去系彩镇?”
公孙馟雅拉着新上任的校尉江恒,还未曾收拾好东西就被拉到路上。
公孙馟雅总觉得和江恒在一起会安心一些,虽然他现在的职位不再是她一个人的护卫,而是需要接受岗位训练的校尉。
但是自私一点,她还是想他能陪在身边,但还好,还没有正式上任,待到接完和亲公主回来才会正式上任。
“李福良在系彩镇,我想找他寻些面具。”公孙馟雅耐心的解释,忽而神秘一笑,“万一路上用得到呢。”
“而且路上也会路过本公主的封地。”公孙馟雅回应,“自然想去看看,但是大摇大摆的去总归太引人注目,看到的容易是虚假形象。陈如也对我的封地颇为不满,总要去看看什么情况。”
“所以,他的面具是最好的掩饰。”
江恒点头,“所以公主提前去也是为了探明情况。”
“是。”公孙馟雅点头。
她想出宫总要了解外面的情况,想尽早逃离那个噩梦一般的夜晚。
若是能回封地成亲那是最好不过的。
想起昨日公孙景止的话,她忽而看向江恒。
起初她只想护着江恒,找一个可以成亲远离和亲的人。
可是现在,她觉得护着的成为驸马的也可以是一个人。
“阿恒,你有没有想过以后要娶什么样的人。”
公孙馟雅看向江恒,思索着。
江恒一愣,看向公孙馟雅,漆黑而幽深的眼眸复杂,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半晌,江恒应声:“属下从未想过。”
“那你现在想想。”
公孙馟雅张开双手拦住江恒,强制他停了下来。
江恒看向公孙馟雅,这个问题他确实从未想过。
在他还是小乞丐的时候,他要考虑温饱;在他成为杀手之时,他要考虑生死。
在他成为侍卫的时候,他考虑的只有公孙馟雅。
对他来说,公孙馟雅的出现就是一束光,她明艳高贵,他愿意站在她的阳光下自惭形秽,也要见到这阳光。
至于其他人,他眼里没有。
半晌,江恒抿着唇:“属下不知道怎么考虑。”
“啊,那你一辈子都要孤家寡人了呢。”公孙馟雅抿唇笑着,如同兔子一般蹦了一下来到他的面前,笑盈盈的开着玩笑,“要不你考虑考虑我呗。”
她的笑,似乎像黑夜的烟花,在半空忽然炸了一下。
他从未想过,更不敢想,那样好的人,他保护着就好了。
若是其他非分之想,他想也不敢想,也不能允许自己想。
“属下不敢。”
江恒垂眸低头,如同小和尚犯了戒一般,就差两眼一闭连忙念经了。
“不敢?”看着他耳根子都红起来,公孙馟雅逗弄之心升起,身体靠的越来越近,凑到他面前,笑盈盈的询问:“是不敢想,还是不敢做。”
江恒站在原地,耳垂的滚烫蔓延到脸上,整个人都站立不安。
“啪。”
系彩镇已经到了,两个孩子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啪一声泥巴扔了在公孙馟雅身上。
公孙馟雅转身愣了,哪次来都要被这般问候吗。
“今天不是什么节日吧。”公孙馟雅嘟了嘟嘴巴,“我看你们两个往哪跑。”
两个小孩子有些慌乱,似是怕被砸,连忙解释:“今日是大将军的生日,大家都在祠堂祭祀,你们在外面鬼鬼祟祟的不像好人。”
“跟我们一起去祠堂,不然告诉大人抓你们。”
小孩子说着理直气壮了很多,后来都插起腰来讲。
“那你们这有没有一个叫李福良的大夫。”
公孙馟雅询问,“我们只是寻人,不是鬼鬼祟祟。”
“那倒是有。”
两个小娃娃点点头,又摆摆手。“跟我们走。”
*
祠堂外面,一群穿着布衣的男男女女站着,排列的整整齐齐。
祠堂里几个重要的人也排列整齐的跪着,嘴里不知道念叨着什么。
“阿娘,这两个人路过咱们村,需要给将军上上香吗?”
江恒同公孙馟雅走进祠堂,祠堂排列着那将军的塑像,是上次看到的。
跪着的工工整整,站着的人双手交叉低着头,此刻小孩子一说话,跪着的村长便起来了。
往角落里一看,李福良坐在那,虽然没有很无礼,却与他们的礼貌比起来闲的格格不入。
“二位,我们见过。”村长笑着说,“今日是将军重要的日子,二位上柱香吧。”
公孙馟雅浅浅一笑,不过是上柱香的事情。
一个妇人已经拿着香走了过来,想要递给公孙馟雅。
然而,在香接近公孙馟雅的时候,江恒却拦在了公孙馟雅身上,眼神凌厉,声音冰冷:“公主不需要敬香。”
江恒甚少如此坚定的拒绝一件事情,公孙馟雅一时间也被吓到了。
“呵,你们来闹事的吧。”村长呵斥,眼神多了几分冰冷,一旁的人也蠢蠢欲动,想要对着两人上手。
“你们可知道她是馟雅公主。”江恒看向众人,眼神中充斥着警告,“是皇后慕容黎去世的时候还在襁褓中的女儿,而皇后去世是将军祝添奇的背叛。”
“公主可以给任何人上香,唯独不可以给什么狗屁将军上香。”江恒眼神充斥着弑杀,双手握住腰件的剑,“你们敬畏无人阻止,若是强迫公主上香,哪怕将系彩镇的人全部杀光,我也会在所不惜。”
江恒坚定的态度让众人不由一愣,面面相觑,有种想上又理亏,不上又憋屈的错觉。
公孙馟雅则惊异于他今日竟说了这么多,还是一件她都没有在意的事。
当年与邻国征战,公孙景止御驾亲征,公孙黎也带在身边,自己当年刚出生,本应是场必胜之仗,但因为将军祝添奇的背叛连失三座城池,而公孙黎也因为算计留在城池中,被搜寻士兵发现才去世的。
公孙景止悲痛欲绝,祝添奇获罪自杀,从此全国上下不能提祝添奇的名字,这个人就像是从未出现过一般。
公孙馟雅年幼的时候恨过这个人,但过了那么多年,已经没有什么恨不恨了,两个都是已死之人,谈什么原谅怨恨。
江恒坚定的态度却让公孙馟雅心底一暖。
此刻,李福良也站出来说话:“村长,人家说的对,你可以感恩这谁也不知道是谁的将军,但是公主也确实有伤痛之处,您又为何非要强人所难呢。”
村长最终点点头,炯炯有神的眼眸看向公孙馟雅也多了些许复杂。
见村长松口,李福良连忙将两人拉到一旁:“你俩做什么就这样空手来了。”
“来找你要面具啊。”
公孙馟雅毫不客气的说着。
李福良皱了皱眉头,也是丝毫不客气道:“给你,我能得到什么?”
“这就取决于你要做什么。”
公孙馟雅说着,拍了拍胸脯,“只要你说出来,本公主尽力满足你。”
李福良看着仍旧虎视眈眈盯着众人的江恒,不由的坏笑:“我最近在做陶瓷的罐子,在初学阶段,为了迎合我的爱好,你们二人一同做一只陶瓷罐子如何?”
公孙馟雅微愣,却看向江恒。
只要江恒同意,她是可以的。
她走上前扯了扯江恒的衣角,生怕他还在生气,小声翼翼的询问:“阿恒,可不可以。”
江恒警惕的看着周围的人,回应:“好,不许离开我的视线。”
公孙馟雅再次一愣她的江恒怎么了,怎么怪怪的。
她抬眸看去,江恒偶尔瞥过将军雕像,眼神中带着怨恨。
甚至于他的怨恨不亚于皇兄看向自己的时候的怨恨。
她从不明白皇兄为何怨恨她,就像现在也不知为何江恒会如此怨恨那个雕塑。
李福良将两人拉走,去了陶瓷塑形拉丝的地方。
地方干净整洁,却又都是堆积着雕塑的素材——泥巴。
“你们就用这个。”李福良警告,“等烧制成功后,我才答应给你面具哈。”
公孙馟雅点头却看着失魂落魄的江恒,他从说了那番话之后便一直心事重重。
“阿恒,不要生气了嘛。”公孙馟雅把手放在泥巴上,手上瞬间粘上了泥土。
忽然,她抬手在江恒出神之际,将手上的泥巴抹上了江恒的脸庞,瞬间如同脏兮兮的小猫出现在面前。
“噗嗤。”
公孙馟雅笑了出来。
江恒感受着脸上冰冰凉凉的泥巴,收回视线,看着公孙馟雅笑嘻嘻的脸庞,乖乖的低下头去塑造陶瓷的外形。
“这就对了嘛。”公孙馟雅止住了笑,“不要想那么多,我完全相信阿恒会永远保护我。”
江恒忽而抬起头,迅速伸出手,手指快速划过公孙馟雅洁白的脸庞。
他还宠溺又无奈的喃喃自语“公主什么都不知道”。
公孙馟雅一瞬间不动了,她眨了眨眼睛,不可思议的看向江恒。
他竟敢糊她。
“江校尉,你胆子变大了啊。”
公孙馟雅坏笑着看着江恒,“竟然敢欺负我了,我要让你尝尝厉害。”
说着冲着江恒扑了过去。
江恒向后闪躲,躲过公孙馟雅的攻击。
“你别跑。”
公孙馟雅奔向江恒,江恒连忙闪躲,一时间房间多了些许追逐打闹的声音。
李福良回头看向两人,眼底闪过一丝幽深。
正如江恒所说,她什么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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