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遥吃惊地说:“郭太医?你怎么来了?”小遥挡住门并没有邀请他进屋,他怎么会知道这里?小遥对这个太医并没什么好感,他就是李飞的帮凶,帮着他做了很多坏事。
他们的动静引来了谷药师,郭药师立刻放下锅里煮的菜,向他们走来,他终于又看见他了,谷药师激动地喊他的名字:“子兴……”
郭子兴循着这个熟悉的声音看了一眼谷药师,随即又立刻收回目光对小遥道:“我来替皇后娘娘送一封信给你。”说着就掏出一封信交给小遥。
小遥赶紧接过信封拆出来看,这确实是飞鸿的字迹,她激动得眼泪都要流出来,她边看着信边走回房间,信中的寥寥数语她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眼泪还是忍不住掉了下来。
谷药师又叫了一声:“子兴。”虽然只是一个名字,却包含了千言万语。子兴不敢直视谷药师,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他们都没有想到再次见面会是这样的场面,
他一步一步地靠近他,两个人都显然心事重重。
就在即将碰到他的那一瞬间,谷药师收回手,迅速收拾好情绪,换了一副面孔,用轻快的口吻说:“舟车劳顿辛苦了吧,进来里面喝杯茶吧。”
他给郭子兴沏了一杯茶,子兴拿起呷了一口放下,又拿起呷一口放下……他们相顾无言,纵使有千言万语却不知要怎么开口,两个人就这么尴尬地喝着茶。
谷药师没话找话道:“好久不见。”
“是啊,好多年没见了。”
……
“你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还不错,你呢?”
“我也还不错。”
……
“你和以前一样,一点都没变。”
“你看着反倒年轻了许多。”
……
他们努力地扯出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尬聊着,就在这时,他们突然闻到了一股烧焦味,谷药师立马从座位上弹起冲向了厨房,郭子兴也跟了进去,锅里的菜已经完全报废了,谷药师手忙脚乱的处理着那一团乱糟糟的东西。
郭子兴见状不由得笑出了声:“师兄,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莽撞。”其实谷药师已经稳重了许多,他这般慌乱全都因为某人。然而某人并没有察觉,他自然而然地向前帮忙,就像很多年前那样。
谷药师道:“谢谢。”
子兴脱口而出道:“跟我客气什么?”话说出口,他才觉得失言了。谷药师心里涌起一丝暖意,子兴连忙拿起了一旁洗好的菜转移话题道:“这是一会要煮的吗?”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就拿起那些菜到一旁的砧板上切起来。
他谷药师刷着烧糊了的锅,偷眼看了眼子兴,看见他正飞快地切着菜,其实他已经很多年没有亲自下厨过了,更别说切菜了,可是他看起来依旧非常熟练。
“锅洗好了没?”郭子兴切着最后一点菜道。
“好了,好了。”谷药师赶紧把刷得锃亮的锅放到灶台上。
过了一会,谷药师叫到:“小遥,开饭了,出来吃饭。”
小遥出来的时候,正看见谷药师烧着柴火,而郭子兴正煮着菜,他们配合的天衣无缝。他们马上要做好最后一道菜了,小遥收拾着餐桌,摆好碗筷,郭子兴把菜端上桌,这样四菜一汤就煮好了,还真别说,郭子兴的厨艺真不错,看不来他还有这一手。吃完午饭了,郭子兴就收拾碗筷去洗了,谷药师也一直跟在他身边帮忙,看着正在忙碌的两个人,突然间小遥有一种在家里的感觉,她总有一种错觉,感得谷药师就像她的父亲一般,经过这一顿饭,小遥对郭太医的态度也改善了许多。
小遥早就沏好茶水等待他们两个人,一开始他们还没什么可聊的,场面一度很尴尬,突然小遥问了郭太医一句:“为什么她会找你帮忙送信?”在她看来郭太医可是和皇上一个鼻孔出气的,根本就不可信任,于是场面变得更尴尬了。
郭太医道:“这您就要去问娘娘了。”
“李飞知道这件事吗?”
“皇上不知此事。”
“真令人不可置信!你竟然会背着他给我送信。”
郭子兴看了一眼谷药师道:“皇上并没有禁止我这么做。”
……
小遥突然道:“话说你有没有夜猫的消息?”
谷药师也在一旁道:“对啊,子兴,你有没有我大侄子的消息,他自从前几日说要去救…嗯…进宫一趟就音信杳无了,我们在这等了好久都不见他回来,我也进城打听了两三次也没有任何消息。”
郭太医顿时愣住了,他都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了,他确实知道夜猫的情况,不过太惨烈了。谷药师见郭太医支支吾吾的样子,脸色一变道:“我那大侄子出事了?他怎么了?”。谷药师和小遥的心里顿时升起一种不详的预感。
'大侄子'?郭子兴很疑惑谷药师什么时候和夜猫车上关系了。他纠结了一番还是说出了实情,只是他大大淡化了夜猫所受的罪,郭太医终于缓缓开口道:“他被抓起来。”
“什么!”小遥和谷药师异口同声地说。尤其是小遥她实在过震惊了,夜猫身手那么好,对皇宫又是那么熟悉,怎么可能被抓了呢?
郭太医吞吞口水避重就轻道:“他被关进了地牢。”
听到地牢小遥就更震惊了,谁都知道地牢是个令人生不如死的炼狱!
郭太医又赶紧补充道:“不过放心,他没有生命危险。”
谷药师道:“有没什么办法可以救我那大侄子,我们之间还有一个重要的约定没完成呢!这是一个伟大的试验,若是成功了,那我将会千古第一人,他可能千万不能出事。”
小遥冷笑道:“不用想也知道,那个混蛋一定是想利用夜猫来控制飞鸿!难怪她对夜猫只字不提!”她猜对了李飞的目的,她也想到了李飞会给夜猫一点苦头吃,可是她根本没想到李飞会如此残忍。
突然谷药师对小遥道:“你不是说皇后废了很大的功夫才让你逃出皇宫吗?甚至不惜和你撕破脸也要赶你走吗?为什么她还要冒这么大的险联系你?这似乎跟你说的不符合啊。”
小遥也很疑惑,无论什么事情飞鸿都宁愿自己去承担一切,照理来既然小遥已经逃出生天,那以飞鸿的脾气,肯定不会再去打扰她了,可是她竟然给她寄信了,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都很奇怪,突然小遥想到了什么,她立刻返回房间去,重新拿起那封信查看起来,她点了一根蜡烛,放在那封信下面烤一会儿,信纸受热显现出了一些新的字,那是用特制的墨水写的字,只有在受热的情况下字迹才会显现出来,那才是飞鸿真正想传达的信息,那些字是梨花村的字,只有梨花村的人才能看懂。
信上说:阿遥,夜猫在地牢里受到了非人的待遇,我们必须想办法救他出去,你能找来水银草吗?我们要制造夜猫死亡的假象,到时候你在华东门接应。
小遥看到这些被隐藏起来的文字终于想明白了一切,她知道飞鸿一定是黔驴技穷了才会找她帮忙。
可是水银草并不常见,她要去哪里找水银草呢?水银草是一种假死草,吃了便会进入假死状态,连呼吸和脉搏都没了,就像真的死了一样,但是它的效果不稳定,用量因人而异,有的人吃一点就立马昏死过去了,有的人吃了很多还是很清醒,而且持续的时间也不一定,一般来吃得越多状态持续越久,但是如果吃过量了就会真的死亡了。
……
小遥离开后,谷药师和郭太医两个人坐着面面相觑,直到谷药师打破了沉默,他酝酿了很久才问出口:“令堂可还安好?”
“很好,多谢关心。”郭子兴欣慰地说,他娘亲一直很健朗。
“桂莲和孩子们可都安好?”
“他们很好。”郭子兴皮笑肉不笑地回答。
“那就好,你现在有几个孩子了?”
“一个。”
“就一个?”谷药师显得有些吃惊,他竟然只有一个孩子,那必定是男孩了,他接着说:“你娘竟然没有催你们多生几个?”
“催了。”郭子兴回到。
“那你敢忤逆她?”谷药师略不可思议地说,在他的印象中,郭子兴对他娘可是百依百顺,言听计从的,他娘就是让他跳火坑,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去跳,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郭子兴冷漠地说:“我已经完成传宗接代的任务了。”
……
又是一片短暂的沉默。
谷药师内心十分复杂,他赶紧打破僵局道:“令郎算起来也有十五岁了吧,他叫什么名字?”
“晓晨。”说起这个孩子,郭子兴脸色缓和下来。
“郭晓晨,真不错!”谷药师捧场地说。
“晓晨真是个不错的孩子,他的悟性很高,很有医学天赋,他不到七岁的时候就能分辨出上百种草药了。”郭子兴一脸自豪的说。
“恭喜你!”谷药师落寞地说。
郭太医大概察觉到了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你呢?你的家眷怎么样?”
谷药师看着郭子兴摊摊手无奈地笑道:“我啊,孤家寡人一个。”
“什么?”郭子兴十分震惊地说,“你竟然还没成家?”
“是的,不仅如此,我还和家里断绝来往了。”谷药师平静地说。
郭子兴听了震惊地说不出话来,场面又再次陷入了尴尬之中。
就在这时小遥走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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