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临终

把夜猫送出去后,飞鸿的心终于放下心来了,她知道谷药师的医术并不输郭太医,她相信谷药师肯定能治好夜猫的。

飞鸿心想是时候好好想想自己接下来了的路,没什么好说的,她想不到现在有什么事比复仇更重要!现在她没有了顾忌,可以好好计规划她的复仇之路了。

像之前的那些方法肯定通通不行,风险大不说,还不一定能弄死他。一定要想个万无一失的法子,否则不可以轻举妄动。

飞鸿想了成千上万个法子但是都被她一一否决了,她还没有想到一个万全之策,也没有适合的时机。

期间她又差郭太医送信给小遥,可是乱葬岗的小屋里早已人去楼空,已经完全找不到她们了。郭太医把信原封不动地带回去交给皇后复命,皇后没有收回去,她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把它烧了吧。”

可是郭太医并没有把这封信烧了,而是把它小心翼翼地收藏起来了。谁曾想这竟成了皇后的绝笔。

得知小遥他们离开时,飞鸿很失落,转念一想也猜到了他们肯定是去治疗夜猫了,那乱葬岗几乎什么也没有,根本不适合居住,更别说治疗了。只是郭太医不知道为什么也有点儿失落……

自从皇上知道皇后有了身孕后,简直对她千呵万护,他甚至不敢用力碰她。皇后见状便猜到了郭太医肯定已经将她怀孕的事告诉了皇上。她猜到他知道了。他也猜到她知道他知道了。两个人就这么心照不宣,谁也不提起,都彼此假装不知道。

日子一天天过去,飞鸿开始有了妊娠反应,她开始孕吐了,现在她就是想瞒也瞒不住了。有一天皇上和皇后正在用膳,皇后突然干呕起来,皇上立马传太医来,来的太医并不是郭太医,而是江太医,因为郭太医政治休沐。江太医诊断一番,激动地说:“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娘娘有喜了!”

皇上听了龙颜大悦,虽然他早就知道了,但他还是很高兴地封赏了坤宁宫上上下下,并且下令禁止一切有害物品靠近皇后,其实这条命令他在之前就暗中下达过了。

期间飞鸿无数次想要悄无声息地送走这个孩子,但是都没有成功。她经常趁四下无人剧烈地跳动、用力地捶打自己的肚子,但是都没有半点效果。

整个皇宫里都喜气洋洋的,因为皇后娘娘怀上二胎了,就连一向不苟言笑的太后也笑逐颜开。

飞鸿十分地担忧,胎儿月份越来越大,这个孩子注定是个悲剧,必须快点想办法除掉,飞鸿也想过要借助药物的力量,可惜她根本接触不到任何有害的物品,不管如何威逼利诱,软硬兼施,那些下人宁愿死,也不敢带滑胎药给她,因为谁都清楚若是被发现了,一定生不如死。

就这样过了两个月,飞鸿在一次偷偷剧烈地锤打肚子的时候,突然感受到胎动,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了肚子里的小生命,她感受到了无比的震撼,她停止了捶打的动作,她忽然不忍心了,再怎么说那也是个小生命啊,不管大人之间有什么恩怨,孩子是无辜的……

飞鸿十分的挣扎,这个仇人之子到底该不该留下?母爱和仇恨在拉扯,一边是尚未面世的孩子,一边是不共戴天的仇人,真的很难抉择。

就在这时候,李飞进来了,他一进来就在飞鸿的额头上亲一口道:“皇后,你又在想什么呢?”

皇后脱口而出道:“他刚刚在动。”话一说出口她就后悔了。

李飞一听把立刻蹲下,把耳朵贴在飞鸿的肚子上道:“我听听。”他果然也感受到了胎动,他兴奋地说:“他真的在动啊,他好活泼啊。”李飞笑着说:“臭小子,小点力,别给你娘弄疼了。”看着李飞的笑容,有一瞬间,飞鸿想到了天长地久,若是他们只是一对平凡的夫妻就好了……

她实在很纠结,不要这个孩子,她又有点不舍得,可是如果留下这个孩子,那他以后将会是一个人无父无母的孤儿了,因为她不可能为了孩子放弃报仇……

这天晚上,飞鸿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她先是梦见了她的梨花村,村子宁静美好,大家都其乐融融的,她和李飞在村子里散步,她大着肚子,看起来马上就要生产了。他们走到了刘老三家门口,刘老三家刚出生的小婴儿在嘤嘤啼哭着,刘老三抱着娃娃哄了半天才消停,刘老三的老婆笑着对飞鸿说:“你也快生产了吧?到时正好和我们家小宝做伴。”

飞鸿还没答话,突然刘老三夫妻换了副面孔哭喊道:“都怪你!要不是你们,我的孩子就不会没了!他才多大啊!”

突然间周围的景色都变了,安宁的村庄被火海吞没,刚刚还有说有笑的村民们都纷纷跳出来指责她,唾骂她。他们被围在人群里指指点点,李飞挡在她面前,护着她道:“都是我的错,要杀要剐冲我来,请你们不要伤害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刘老三怪叫道:“我要她的肚子里的孩子给我的小宝陪葬!”

李飞道:“孩子是无辜的。”

刘老三的老婆疯笑着:“你们的孩子无辜,我的孩子就不无辜吗?我的孩子做错了什么!他也才刚出生啊!”

李飞道:“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你们去死吧!”

一瞬间无数的拳脚都往他们身上招呼,还有用锄头的……李飞护着飞鸿不让她受伤,很快他就倒下了,他躺在血泊之中一动不动,飞鸿痛哭流涕,忽然间周围的村民都消失不见了,只剩下她和死去的李飞了,村子变成了一片废墟,整个梨花村只剩下她一个活人……

她感到无比地绝望和痛苦,失声痛哭着,她就在这无边无际的痛苦中醒过来了。

李飞早就被她惊醒了,他默默地抱着飞鸿,心如刀绞,他知道她一定是又做那个噩梦了。

飞鸿想了很多很多,她突然低声说了句:“我们是梨花村的罪人。”不知为什么李飞听了觉得毛骨悚然。

飞鸿接着说:“明天,我要回梨花村祭奠我的乡亲。”

李飞道:“好,我陪你去。”他心里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第二天一早,李飞就安排好事务,准备好了出行的车马等待飞鸿的指示,谁知道飞鸿说:“不用这么兴师动众,我们轻装上路就好了。”

李飞乖乖照办,只带了少数的随从和一些干粮就出发了。

他们一路奔波,很快就到了梨花村,到了这片熟悉又陌生的土地,飞鸿还是没忍住泪流满面,她回到了她曾经的家,祭拜过她的父母,之后又一一去祭拜了她的相亲们,她在刘老三家门口停留了一会,她的脑海中里始终盘旋一句话:你们的孩子无辜,我的孩子就不无辜吗?

李飞始终陪在飞鸿左右,她去哪,他就跟到哪里,他让随从们在村口安营扎寨随时等候差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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