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柠曦跟着夏春滢上楼,走进左边的第一个房间。
房间十几平米,床是一米五的纯木色床,铺有纯杏色四件套,带有一个简易的木衣柜,衣柜上面有个半人高的镜子。
此外再无其他家具和物品,很简约的客房。
夏春滢介绍着,“左边两间房是我和方文博在住,贺先生住在最右边,也就是这个房间的旁边,浴室厕所有一个单独的房间,就在楼梯口,很近,也挺方便的。”
“你住这里,有什么事叫一声,我们都在。”
说完,夏春滢转身看夏柠曦,“你看怎么样?”
夏柠曦没想到这个房间和贺明泽近就算了,还要和他共用一个浴室洗漱室,即使他明早就要离开,她也不自在。
她抬眼,干巴巴地张嘴问:“有没有别的房间?”
“有,就是三楼的房间。”夏春滢带着她往三楼去。
进到三楼,夏柠曦有些讶异地看着面前这个房间。
三楼只有一个房间,占半层,另外半层是露台。
卧室带独立卫浴,床是一米八乘两米的公主床,床上四件套是清新活泼的浅黄色,有一个大大的窗户,窗帘两层,一层是米色,一层是白色的纱窗。
窗帘被窗外的微风吹拂,波浪般滚动,轻柔好看。
此外屋里做了嵌入式的大衣柜,还有一个漂亮的梳妆台。
窗户旁有一个看着就很舒服的布艺沙发,沙发前有拼接色的地毯,地毯上是椭圆形的白色小桌子。
如果说楼下是简装能够入住的便利客房,那这里就是精装还费劲心思布置的卧室。
让夏柠曦惊讶地是,这个房子处处和她心意。
夏春滢越过她来到窗边,抬手有些怀念地摸了摸质感良好的窗帘,“这个房间是为我好朋友准备的,想着我在镇上站稳脚跟,有个地方让她落脚,不至于害怕回村见到讨厌的人,就一直不回这里,曾经想过她有时间,一年来个几次在我这里住一段时间也好,可惜,她一次都没来。”
夏柠曦不知道怎么形容心里的感觉,只觉得浑身暖暖的。
她眼帘微抬,扫视着被精心准备的屋子,声音有些干涩,“为你好朋友准备的,我住这里会不会不好?要不我还是回楼下住吧。”
夏春滢转身看她,笑了笑:“我的朋友没有机会住了,这里空着也浪费,你能住也挺好的。”
有机会的。
夏柠曦眼帘低垂,她现在就在这里。
也没有再推辞,一来她真的很喜欢这个卧室,二来她实在不想和贺明泽住在两隔壁,共用一个洗漱间。
行李被夏春滢提上来,明明夏春滢人看着瘦,但提着行李却轻轻松松,甚至在夏柠曦不下心被楼梯绊到,她还能分出心神和力气搀扶她。
夏柠曦看着她不算高甚至不算壮的身体,好奇她一身力气哪里来的。
女孩眼睛圆溜溜的,一眼就能看清里面蕴含的意思。
夏春滢嘴角勾起,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我见天干活,力气自然上来了。”
她不止直播,忙的时候,常常帮忙扛粮食,打包要发货的商品。
“我下楼拿点东西,你整理一下行李。”
夏柠曦点头。
行李没什么整理的,拿出常穿的两套衣服摆在衣柜,把洗漱用品放在浴室,然后把二手电脑放在窗户边的白色桌子上。
她的东西就整理好了,五分钟都不用。
这时夏春滢手上端着一大盘水果零食进屋。
夏柠曦惊讶地看她,“不用那么麻烦,我要吃会自己下楼。”
“哈哈,这是我自己要吃的,不是特意拿给你。”夏春滢把东西摆放在桌子上,随后在沙发上坐下,抬手拍拍身边的位置,“过来,我们聊聊。”
夏柠曦乖乖走过去贴着她坐下,“聊什么?”
“你堂伯父一家是不是出事了?听我爸说他们家屋里着火,全都没出来,你有没有看到?”夏春滢问,犀利的双眸闪着暗喜的微光。
夏柠曦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索性点点头,不说话。
“哈哈,活该。”夏春滢仰头拍手叫好,随后看见身边的女孩,感觉对她亲戚出事幸灾乐祸好像有点不好。
她咳了咳,眉眼的喜意却怎么都掩盖不住,“不是我缺德,别人出事了还幸灾乐祸,实在是他们缺德事做尽,这个下场纯属活该。”
“你堂伯父有个女儿,十几年前就离开了,那时你很小,可能不知道,她是我的好朋友,也就是今天方文博说和你有点像的人。”
“她在那个家里受尽虐待,见天吃不饱就算了,还要挨打挨骂。”
夏柠曦听到自己的事,都不知道要露出什么样的反应,同情、可怜?
她着实装不出来,好在夏春滢也没在意她,自顾自地说道:“你不知道,昨天你堂伯父家的心尖尖夏光耀在镇上看贺先生穿着良好,想偷他钱包,手刚伸就被贺先生发现,拆穿他,然后他恼羞成怒想动手,被贺先生抓着手一轻轻扭就踩到地上,鬼哭狼嚎的样子别提多狼狈了。”
果然,夏光耀从小在家里被宠成祖宗,不顺心他妈他奶都敢打,早就有点暴戾反社会的人格,没了家里提供的钱给他花销,他去做出犯法的事也没什么奇怪的。
“之后呢?”夏柠曦问。
夏春滢噗嗤一声笑出来,“你不知道,本来贺先生懒得和他计较,可他各种脏话臭话频出,惹的贺先生不耐烦,他就报警了,警察一到就认出贺先生是出大价钱铺路的人,完全不管夏光耀的反抗,给他拷进局里,我看他少说也得几个月才能出来。”
夏柠曦眼里也不自觉带上笑意。
虽说不该跟五六岁的小孩计较,但夏柠曦永远也释怀不了,如果不是五六岁的夏光耀恶意地把球扔进结冰的池塘让她捡,那她的姐姐就不会死。
就算之后,因为这件事,她没有机缘被贺家养在屋下,她也相信,自己和姐姐长大后也能摆脱吸血畜牲般的家人,彼此相依为命过的很好。
两人边磕瓜子吃零食水果聊了一下午,临近晚饭要下去帮忙煮饭时,夏春滢突然说道:“感觉跟你聊天就跟我的好朋友聊天一样。”
夏柠曦瞳孔微颤,以为自己不自知地暴露了。
谁知夏春滢就感叹般地说完,然后走出门外,见她没跟着出来,还转身疑惑看她:“怎么不跟过来?不是说想下去看方助理煮饭吗?”
“啊?哦。”夏柠曦快步跟上去,双颊鼓起,嘴里悄悄吐出一口气。
好在虚惊一场。
被夏春滢发现身份没关系,要是因此被贺明泽察觉,她势必要被带回去。
不管贺明泽有没有成家,以及有没有孩子,她都要被带回去。
贺明泽对她护犊子的性子不会允许她不在他眼皮子底下。
晚上煮饭,方文博在厨房忙碌,夏春滢在打下手,而夏柠曦不帮忙就算了,还一直用看珍稀物种的眼神看他。
方文博被她看的浑身不自在,把她轰了出去。
被“请”出厨房的夏柠曦懵逼地眨眼,她只是有点好奇每次和她联系都公事公办好像机器人一样的方助理煮饭的模样,有必要让她离开吗?
一抬头就看见沙发上看电视的男人,他似有所觉,抬起眼眸,静静看她。
夏柠曦抿了抿唇,对他点了点头,就匆匆走出屋子,来到门外,坐在泥土地上,叼着狗尾巴草,抬头看着面前一大片硕果累累的土地。
悄无声息站在院子里凝视她的贺明泽,神色有些迟疑。
好似又不像了,他家曦曦很爱干净,从不会这样无所顾忌地坐在泥土地上,叼着杂草。
眼前的女孩,就似在这里土生土长的人,张着一张漂亮的脸蛋,但行事却随意不讲究。
深深看了一眼,他转身重回屋子。
夏柠曦不知道他出来过。
前段时间和杨奶奶相处,时常和她在村里闲逛,累了就随便找个地方坐下,晒太阳吹风,她也就习惯了这种随意。
果然养成爱干净讲究的习惯要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而打破仅仅需要几天。
没坐多久,就听见身后夏春滢喊吃饭,夏柠曦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尘土进屋。
吃饭又是浑身不自在的一餐。
吃完走上楼洗澡,夏柠曦暗叹,好在他明天就离开。
饭桌上她听到,明天五点多他们就要启程,方文博开车送他到市里机场,然后回来处理完后续的事情才回去。
这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他。
洗完澡,夏柠曦按住蠢蠢欲动想下去多看他几眼的心,硬生生躺在床上,眼睛睁的大大的望着天花板。
什么都没心思做,觉也睡不着。
自建房,隔音不算好,她躺在床上,朦朦胧胧能听见楼下的走动声。
想象着他在干什么,是不是在洗澡?还是在客厅和方文博谈话看新闻,或者和她一样早早躺床上,那些动静是方文博和夏春滢发出来的?
胡思乱想熬到凌晨两点多,她总算因为一天的疲惫,身体扛不住而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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