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脑子绝对有病。
迎着明璨好奇的目光，楼衔月出神想。
楼衔月现在心态出奇平静，而这种平静，和他前世准备灭世时的心情有很大程度上的相似。
也许人就是这样，气到极致的时候，人就不气了，只想着该让对方怎么死了。
起码楼弦月是如此。
短短一个时辰的功夫，明璨在楼弦月心里，便已经是个死人。
做事这么冒事不计后果，只凭喜好。
换了个芯子后就风风火火的出关，极度任性妄为，将那些来自五大世家的世家弟子全扔出了宗门，
丝毫不考虑这样做的后果是得罪五大世家。
现在呢，在玩弄折磨了他一顿后，过来直接自爆身份，问他接不接受职场潜规则？
职场潜规则这种过于现代的词汇，楼衔月大概有千年没听过了。
乍然一听，让楼衔月都微愣了一瞬。
你、接、受、职、场、潜、规、则、吗？
楼衔月怀疑自己听错了，但眼前小花瓶神情无畏，也是一副正儿八经谈事情的态度。
那双纯黑透亮的眼睛灼灼注视着他，十分好奇他的反应，仔细观察他神情的样子，脖子微微向他这边歪过来，很像某种胆子极大的小动物。
衣衫褴褛的清俊少年眼底杀意腾升，他抿着唇，视线明明是对着明璨的，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他在魂游天外。
有点像被刺激傻了。
明璨眨了眨眼，不由伸出手在楼衔月眼前晃了晃，试图将他的魂招回来。
“喂喂喂，回神了楼衔月。”
明璨叫：“楼衔月！”
楼衔月牙酸，“弟子在。”
“我在问你，愿不愿意接受职场潜规则，为什么走神不回答我的问题。”明璨板着脸问。
明璨霸道说，“我知道你也很惊喜你有老乡了的这一个事实。”
“但是现在这件事你可以先放一边，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你要给我你的回答。”
……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卸载那个叫什么江的文学城。
楼衔月同样面无表情的想。
楼衔月深吸一口气，对明璨说，“抱歉师尊，关于你说的这个，弟子……恕难从命！”
“为什么。”
“跟着我很委屈你吗？”明璨皱眉，死亡凝视着楼衔月，周身修为威压又有点蠢蠢欲动。
“我有修为且有资源，你我还是师徒，跟了我之后，莫说你在这玄溪宗，就算是在整个修仙界，你都是能属螃蟹——横着走！”
“你有什么好不愿意的。”
明璨逼问他，身体又凑近了些许。
那双纯黑的眼眸直视着楼衔月，像只拥有力量，却不知下手轻重的虎崽，要是楼衔月回答的不合她心意，她是肯定会折磨他的。
“楼衔月，你最好给我一个能让我接受的理由。”
收别人为徒明璨尚且还能保持一下纯洁师徒关系。
但楼衔月长着这么一张脸，明璨是绝对不可能放过他的。
老老实实当个师尊养徒弟这种是事情对于明璨而言就不可能。
上辈子明璨就没吃着，这辈子她怎么可能会放过！
明璨现在无限理解在系统给她穿的原著中，原主为什么出关对楼衔月一见钟情后，要欺他，辱他，甚至想要强压他了。
这不就和上辈子的她一样吗！
对着这样一张脸，怎么能不玩一下！
但强取豪夺这种事情，明璨前世就做过了，要再来一次也不是不行。
可谁让跟着初恋哥过了几年，让她修养了两分心性，这才和楼衔月好商好量了起来。
要是以前她，那有这种耐性。
可若楼衔月他不答应的话，明璨眼眸眯了眯，那就不要怪她了。
反正，她就是要欺他，辱他，强压他的！
哪怕后期楼衔月变强成为黑莲花，在仙魔大战期间杀师屠宗又怎么样。
大不了在后期仙魔大战的时候明璨直接死遁跑掉。
得亏楼衔月不会读心术不知道明璨心里的这个想法。
不然他真的会想给明璨搜魂，看看她到底看了多少霸总小说，才养成了这么霸道任性的性子。
迎着明璨强势的靠近，楼弦月不适的腰身往后倾了倾。
他凝视了明璨好半响 ，那双绿眸子仿佛要将明璨印刻在心底，等到明璨的耐心即将告急。
他这才开口说，“所以依您所言，师尊您其实根本就不是曦玉仙尊？”
明璨：“？”
明璨拧眉，不明白楼衔月干嘛要挑起这个话题来。
“你话题突然扯到我身上来干嘛。”她看向楼衔月的眼眸中突然多了几分警惕，身体往后倾了几分。
楼衔月趁机后退两步，对明璨低头抱拳，歉意说：“抱歉师尊，我只对曦玉仙尊心生向往，惟愿能拜入她门下，学习符阵。”
“若谈及侍君左右。”楼衔月垂眸，眉眼之间罕见出现了少年人的羞涩，“若是曦玉仙尊的话，也不是不可。”
明璨：“？”
什么意思。
明璨眨眨眼，略带荒谬地听着楼衔月编瞎话。
人说话怎么能这样左拐右拐，阴阳怪气？
怎么着。
意思是前曦玉仙尊可以，她这个现曦玉仙尊不行呗？
“可您不是曦玉仙尊。”楼衔月接着说，眼眸此时都有些湿润。
他像是在委屈，委屈自己费劲心力终于拜入心上人的门下，可谁知心上人居然换了个芯子。
现在还在不要脸的要包养他。
楼衔月十分纯爱的表示：“对不起师尊，如今您为弟子师尊，弟子对您的感恩之情做牛做马也还不完，但弟子已经心有所属，不能受您这所谓的橄榄枝。”
少年人对着明璨抱拳，那双碧绿眼眸望向明璨，里面满是感恩和忠心。
墨黑微卷长发高扎起，有些调皮的垂在肩头，一身破破烂烂，虽看着狼狈，但还是貌美。
真是好漂亮的一条小狗，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
明璨面无表情听他说完，别过脸无语笑了。
下一瞬，洞虚大能的威压陡然压下，楼衔月一下子跪在地上。
膝下地面随之出现了几道稀碎裂痕。
楼衔月痛地嘶了声冷气，连忙低头认错，“师尊恕罪！”
一双纤纤玉手扼制住了楼衔月的下巴，伴随着一阵香风，强行将楼衔月的头抬起，让两者之间的距离仅有分厘。
“好你个楼衔月，你还有白月光朱砂痣了，编的真好听。”
“前任曦玉仙尊叫明璨，我不是明璨了？”明璨慢条斯理说，眉眼神情却带着狠厉之色，“你还分出来前后了，拜师前你见过我本人么你，拿我这逗闷子呢？”
女子秾艳精致的脸庞放大后更具冲击力，那双眼眸中的火星，更是有种要将世间万物都烧干净的架势，让楼衔月忍不住心脏一跳。
楼衔月喉咙耸动了下，艰难说，“弟子不敢欺瞒师尊，弟子之前真的……真有爱慕之人。”
“师尊，这世间情爱不由人，您消消气。”
“因为我动怒，不值得的。”
少年说着，那双碧绿色的眼眸里隐约有晶莹流转，看架势又要哭了。
美人落泪，这种场景总是能让明璨这个死看颜色的气势松动，生不起气来。
然后心底不可避免的浮出点其他的坏念头，貌似是想到了什么坏主意，明璨卷长睫毛扇动，眼底闪过一丝恶劣。
“可是我舍不得你这张脸诶。”
明璨理直气壮说。
白皙的手掌暧昧拂过楼衔月的脸颊，他们两者之间的距离极近。
近的楼衔月可以感受到对面温热的呼吸，还有极清冷的香味萦绕在楼衔月鼻尖，还带着点绿叶气息。
明璨又贴近了他一点，眼神却无畏的，里面只有对他美貌的淡淡欣赏。
楼衔月下意识屏住呼吸，可还是无济于事，难免染上了些许属于明璨的冷香。
“师尊！”
明璨在陈述一个事实，“你瞧你，多漂亮。”
她说着，手还不闲着，如同情人温存私语一样摩挲着楼衔月的耳垂。
“真的是好漂亮你，楼衔月。”
一种被亵玩的羞辱的恼怒浮现在楼衔月心头。
楼衔月仰头蹙眉，大掌握住明璨作乱的手，“师尊，您越界了。”
“我们师徒，这样被别人看到不好。”他正直劝说，耳廓却无声之间粉了一圈。
“哪里不好？”明璨问，这时另一只手抬起来直接掐住了楼衔月的脖颈。
然后直接将他推到在地上，不知从哪里出现的一把小匕首，抵住了他的皮肉。
这一切来的太快。
哪怕识海里有对危机的预感，但筑基期的身体哪能比得过洞虚大能。
短短一瞬眼前视线便天翻地覆。
生命攸关的命脉这人掐着，楼衔月眼瞳微缩，碧绿如翠的眼瞳里此刻慢慢映照这明璨居高临下的脸。
她背对着太阳，发丝都在发光。
可秾艳精致的脸却在阴影之下，神情淡漠，没什么感情，看着恍若生死不忌的美艳罗刹。
又是这种生死被人捏在手里的时刻，楼衔月此刻心脏跳动的极快。
锋锐刀刃在少年脖颈处虚虚滑动，寒的令人打颤，后脊发麻。
心脏跳动越来越快，精神却高度紧绷集中。
楼衔月喉结很小幅度的耸动下，声音微颤，带着十分小心，眼睛视线却一刻不敢离开明璨的眼，紧绷之弦犹如单脚走钢丝。
他求她：“师尊，您别。”
刀刃不断在少年脖颈处虚晃游走，仿佛在挑选一个适合的角度。
“别什么啊楼衔月，你这张脸我真的太喜欢了。”
明璨眼眸弯弯的，用很柔软的语气，像是十分期待，眼底却凉的没有任何笑意。
“要不你把这张脸送给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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