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机上的通话时长,郁夏心脏几乎是瞬间便急促地跳了起来。
像是才被火燎得一片焦黑的土地上,草根钻了出来,疯狂地迎火生长,褐色与蔚蓝的交界线上,生机与火共舞,在贫瘠的土地上肆虐开,将郁夏鼻尖呼出的气息都熨得滚烫。
“喂。”
“郁夏?”
带着惺忪睡意的微哑嗓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有些含糊不清,却极尽温柔。
接着郁夏听到那边掀开被子的声音,随即是攀过爬梯的声音,推开阳台玻璃门的声音……
“喂?”
“怎么了?”
郁夏一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心脏仿佛哽到嗓子眼,半晌,她才说话,“没什么事,就是想给你打。”
顿了顿,郁夏又道:“是不是吵醒你了,那我挂了你去睡吧。”
很长一段空音过后,裴洺川笑了一下,“你这是在耍我玩呢?刚把我叫醒现在又让我去睡?”
“没有要耍你。”
裴洺川只是想跟她开个玩笑。
“知道。”
“睡不着?”
“有点吧。”
裴洺川:“那不用挂了,我陪你坐会。”
天色逐渐从浓黑一点一点变浅,电话另一头传来的声音,温柔得像是梦呓,一切都因为这寂寥的夜色染上了些许不真实。
他对她的亲昵,像是郁夏做的一场梦。
虽然睡不着,眼皮却是困重犯酸的,这样的感觉无疑加深了她的不真实。
郁夏竭力深呼吸了一次。
“裴洺川。”
那边很快做出回应,“嗯?”
郁夏启唇,半天却没发出一个音,原本藏在心底汹涌的想法因为对面的一个字音收住,她将唇抿紧,最后只是轻叹一声气。
如果是做梦,那就允许她放肆地沉溺一次好了,在这个昏暗而又漫长的夜里,她真的再没有多余的精力来处理梦境破碎后的残局了。
于是郁夏又叫了一次他的名字,“裴洺川。”
聒噪绵长的蝉鸣突然停止,声波却将另一个人的气息传递过来。
——“诶,我在。”
*
【2019年9月11日,所幸我运气还不错,遇到的人都够好。】
——《夏令时》
*
“所以,你……你们就这么打了三小时的电话?”阮遂安对此大为震惊,一下没忍住直接在咖啡店叫出了声,引得不远处工作的林虞桢也探头看了过来,对二人挑了挑眉,似乎对这话题很感兴趣。
郁夏连忙摆手对林虞桢笑笑。
林虞桢撇了撇嘴,一副质问你们到底再说什么的表情。
郁夏:“没事,姐。”
“真没事?”
“真没事。”
阮遂安也对林虞桢挤了个笑出来,林虞桢这才罢休,转头去送咖啡了。
“夏,你还没跟姐说昨晚的事呢?”
“没,虽然伤口是还有点痛,但不影响行动了,不想请假太长时间麻烦姐太多。”
阮遂安眼里不住地心疼,嘴上却没好气,“你就硬撑吧。”
“行了,不说这事了,我本来约你也不是要跟你诉苦的,你分析一下,接下来我要怎么做,才能拿下他。”郁夏问。
“哟,拿下。”阮遂安笑得意味深长,慢条斯理端起方才郁夏给她做的那一杯咖啡,抿了一口,一整套动作下来格外地做作,还不忘撩了撩头发,像是在故意吊人胃口一般,“你这手艺不错啊。”
郁夏有些恼了,直呼其名,“阮遂安!”
“好了好了好了,不逗你。”阮遂安赶忙放下咖啡,一手搭到郁夏的手背上,轻拍一下做安抚,“我这就帮你分析。”
阮遂安一手撑头想了想,舔唇,“不过我高中也不跟你在一起,我也不知道这号人啊。”
“你给我形容一下呗,看他是个什么性格。”顿了一下,阮遂安给郁夏抛了个媚眼,即刻补充,“首先他帅吗?”
郁夏对上阮遂安的眼睛,不自觉想起昨晚路灯下裴洺川的样子,心跳怦然,抿起了唇,嘴角却压不住地上翘,“帅。”
阮遂安点了点头,很是满意的样子,也跟着笑了起来,“然后呢?”
心里一下冒出两种模样的裴洺川,弄得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裴洺川更确切,嘴角的弧度落下去,呆住。
“你不会还不了解他吧?”阮遂安问。
郁夏摇头,“不是不了解,但确实是没有特别了解,只知道高考前他家里出了点事,然后他就变得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阮遂安:“那他以前什么样现在什么样?”
“以前……”郁夏说,“他就是特别亮眼意气风发的男生,学习成绩好,永远是稳定断层的年级第一,有很多朋友,是各科老师口中的宝,家世好,据说父母恩爱,母亲尤其温柔。但是现在……我知道高考前他妈妈好像去世了,家里似乎闹得很凶,具体因为什么闹起来的我也不太清楚,但高考结束之后,他一下子就变了个人,消极颓废了好久。尽管后来他又走回正轨了,却没有以前那么喜欢跟人建立联系了,身边不再有那么多朋友了,唯一不变的是他专业成绩依旧排名第一,还是一个很优秀的人。”
“我本来都以为他因为家里的变故,变得冷冰冰不近人情了,”郁夏顿了一下,缓慢而又不确定地说,“但经过昨晚,我觉得他好像不是真的变了,只是把以前的自己藏了起来。”
“诶,世事无常啊,不过能把一个天子骄子打击得这么惨的……”阮遂安也是有些惋惜,摇头,“塌天大祸啊。”
“所以你有什么建设性建议吗?”郁夏问。
阮遂安两指撑着下巴,“根据我以往的经验,我教你一个百试不爽的招数——欲擒故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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