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到蔷薇庄园，罗斯正脱着外套准备舒舒服服地窝回沙发，却突然感到一阵寒意从脚底升起。她愣了一下，伸手摸了摸暖气片，冰凉得像块铁。
“暖气……又坏了？”罗斯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
灵珊站在一旁，拎着装馄饨的袋子，走到卧室摸了摸另一块，随后低头叹了口气：“看来是真的。”
罗斯一时间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落泪。暖气坏了意味着家里又会冷得像冰窖，但同时也意味着——灵珊可能又得窝回她的床。
想到这儿，罗斯的情绪复杂得像一盘打结的耳机线，怎么也理不清。
“好吧。”灵珊放下袋子，走到厨房打开橱柜翻找了一会儿，随后扬起手里的一个袋子，冲罗斯笑了笑：“既然暖气坏了，那就热热身吧。”
“热身？”罗斯看着她，疑惑地问，“怎么热？”
“油炸花生米配啤酒。”灵珊指了指厨房角落，“我看你家里还有一箱啤酒。”
罗斯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笑了出来：“灵珊，你这是晚上不打算睡了？”
“别废话。”灵珊已经挽起袖子，打开了灶台上的火，“那么冷反正我是睡不好。”
不一会儿，厨房里飘出一阵浓浓的花生香气。灵珊熟练地将油炸花生米倒进盘子里，撒上一点盐，拌了拌，端到客厅的茶几上。
罗斯抱着两瓶啤酒，看着那一盘香喷喷的花生米，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我家这厨房是不是被你承包了？怎么你什么都会做啊？”
“别小瞧独居五年的生存技能”灵珊笑着接过啤酒，轻轻一起，“来，干杯，为暖气再次罢工！”
罗斯笑得差点喷出来，抬起瓶子跟灵珊碰了一下：“干杯，庆祝我们即将被冻成冰棍！”
两人喝着啤酒，吃着花生米，冷冷的屋子因为这阵烟火气显得多了几分暖意。
“灵珊，你发现没？”罗斯咬了一口花生米，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好像每次暖气坏了，咱们都会比平时吃的好些。”
“可不是吗？”灵珊笑着抿了一口啤酒，“没准这是老天爷在提醒我们，该换个更好吃的花样了。”
“但这总得修吧。”罗斯咬了咬牙，叹了口气，“暖气再坏下去，真要冻出人命的。”
灵珊挑了挑眉，目光扫过罗斯，嘴角挂着一抹戏谑的笑意：“我看你倒挺适应的。是不是心里偷着乐，我又得搬回你房间了？”
罗斯刚喝了一口啤酒，差点被呛到，连忙摆手：“谁偷乐了！我只是……只是觉得，你搬回来，咱俩还能一起凑合着取暖嘛。”
“嗯，取暖。”灵珊点点头，眼神里多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那今天晚上，你的床又归我一半了。”
“行行行！”罗斯装出一副无奈的样子，笑着摆摆手，“你来就行，正好免得我感冒发烧。”
灵珊笑着拿起一颗花生米扔进嘴里，语气轻快：“说实话，我还挺喜欢跟你窝在一起的。总比一个人挨冻强。”
罗斯愣了一下，抬眼看着灵珊，心里一阵暖流涌过，却故作轻松地说道：“那是，因为我比较靠谱。”
“是是是，你最靠谱。”灵珊举起酒瓶，笑着又碰了碰她的瓶子。
灵珊靠在沙发上，一边咬着花生米，一边侧头看着对面的罗斯。暖气坏了，屋子里依旧透着冷意，可罗斯的脸却因为啤酒和笑闹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她的眼睛亮亮的，时不时偷瞄自己一眼，又迅速低下头装作认真喝酒的样子。
灵珊忍不住弯了弯嘴角，低头掩饰住笑意：小孩子的喜欢啊，真的藏不住。
从炸串到馄饨摊到这会儿的啤酒和花生米，罗斯那点笨拙的情绪已经快溢出来了。她不说，可她的眼神、语气、甚至那种过于用力想装轻松的模样，早已把她的心思暴露无遗。
“怎么了？”罗斯发现灵珊的目光，顿时有些紧张，咽下一口啤酒问道，“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没什么。”灵珊笑了一下，伸手拿了一颗花生米放进嘴里，语气里带着一丝调侃，“就是觉得，你现在看着挺可爱的。”
“可爱？”罗斯的脸一下子更红了，慌忙摆手，“别开这种玩笑，我可是房东，十九岁的大人了！”
“房东？”灵珊挑了挑眉，撑着下巴笑道，“那你作为房东，是不是该和物业提点意见啊？这暖气天天坏，简直不合理。”
罗斯一愣，随即抬眼看着灵珊，一脸无奈地摊开手：“你这就说笑了，蔷薇庄园早就没有物业了。”
“没有物业？”灵珊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笑出声，“所以这个小区是靠自力更生过冬的吗？”
“差不多吧。”罗斯笑得也有点无奈，随手拿起一颗花生米扔进嘴里，“你以为我愿意吗？不过，修暖气这种事，我还是能搞定的，毕竟我可是房东。”
“哦？”灵珊故作夸张地挑眉，“那请问伟大的房东大人，你打算什么时候让暖气重新热起来？”
“快了，快了。”罗斯摆摆手，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明天就联系燃气公司，包你满意。”
灵珊笑着摇了摇头，低头喝了一口啤酒，盯着瓶子有些愣神。
“灵珊？”罗斯试探着喊了一句，见她没有反应，又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在想什么？发这么久的呆。”
灵珊回过神来，转头看着罗斯，笑了一下：“没想什么。”
“骗人。”罗斯撇嘴，伸手指了指她手里的啤酒，“你盯着瓶子看了半天，喝都没喝一口。”
灵珊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瓶子，轻轻笑了一声：“就是在想一些……没意义的事。”
“比如？”罗斯追问，目光里带着一丝关心。
“比如感情吧。”灵珊抬眼看着罗斯，语气轻描淡写，却让人听得出其中的沉重。
“感情？”罗斯微微愣了一下，随即试探地问，“你是说……喜欢的人？”
灵珊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轻轻靠回沙发，目光落在天花板上，声音低了几分：“其实，我已经很久没有踏进一段新的感情了。”
罗斯安静下来，没有打断她。
“我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别的什么。”灵珊轻轻叹了一口气，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自嘲，“我觉得自己没有勇气再去承诺任何东西，因为我怕，怕自己什么都给不了。”
罗斯看着她，嘴角的笑意渐渐收了起来，目光里多了一丝复杂。
“有时候我会想，感情是不是就像我写的故事，充满了希望和美好。”灵珊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但现实不是故事。我怕我投入太多，到头来发现自己连最简单的陪伴都做不到。”
“为什么会这么想？”罗斯忍不住问，声音低而认真，“你明明是个很好的人，为什么觉得自己什么都给不了？”
灵珊侧头看着她，笑了一下，眼里却没有多少光：“罗斯，有些事情你还不懂。感情不仅仅是喜欢，更多的是责任，是生活，是为对方撑起一个未来的能力。而我——我连自己的未来都看不清。”
罗斯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反驳。灵珊的话让她心里有些发紧，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了一样。
“所以，我宁愿就这样。”灵珊低声说道，目光落回桌上的空瓶子，“一个人安安静静地过，至少不会让别人因为我而失望。”
“但这样……”罗斯忍不住开口，语气里带着一点压抑不住的情绪，“你就永远不会再幸福了吗？”
灵珊看着她，目光里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复杂：“或许吧。但有些幸福，我怕我无法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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