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请用茶。”
没一会儿,少女递上的茶水是现煮的。
辛嬷嬷先前说,“殿下一般爱用八分烫的茶。”
所谓八分烫,薛窈夭观察不来。
全靠阿寅在一旁指点。
伸手接过,江揽州又浅浅呷了一口,“太烫,换。”
嗯。
并不意外。
少女抬眸看他一眼,恰逢江揽州也在看她。
二人视线一触即分。
先前说过了,央都的夏日并不闷热。但小火炉燃起来后,就还挺蒸人的。薛窈夭撩着裙裾蹲在一旁,手里拿着把蒲扇给炉子轻轻扇风,主打一个亲力亲为。
火苗轻舔铫底,水渐渐升温。
将适量茶叶放入其中,眼看它们在水中翻滚,舒展,水色慢慢变深,茶香也随之袅袅升起。
待阿寅点头示意可以了,薛窈夭这才起身。
风吹树叶沙沙作响。
阳光透过亭檐,照见她额头盈满的细密汗珠。
恰在这时,“嘶”地一声,少女飞快缩了下手。
“怎么了?”
阿寅最先反应过来,“可是烫着哪里了?”
眼看少女指尖雪嫩,做事又极为生涩,阿寅猜到她从前一定是养尊处优,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那一类,于是主动提议,“要不姑娘去一旁歇着,让奴婢来吧?”
“没事。”
少女摇摇头:“一点小意外,没关系啦。”
江揽州什么心态,不难理解。
幼时他在薛家遭受了太多磋磨,譬如被管家的鞭子抽得皮开肉绽,譬如匍匐跪地,被她的仆童们轮流当做马骑。
彼时同样年幼的小郡主,隐隐觉得这样不对,不好。但仇怨已经结下了,小郡主自然也拉不下脸去为他解围,或说上半分好话。
而那些仆童之所以敢肆无忌惮地欺辱江揽州,无非是她这个薛家大小姐,薛老国公捧在掌心里的宝贝疙瘩,带头不待见“小野种”。
片刻后。
拂去额间汗水,薛窈夭又一次将一盏热茶递到江揽州面前,而后微微弓着身子,语气恭恭敬敬,重复之前说过不止一次的话:“殿下,请您用茶。”
男人指节修长,骨骼明晰,指腹在茶盏边缘摩挲了两下。
这回他说:“味道太浓了,换。”
“......”
怎么办。
当然是又一次收回茶盏,转身回到小火炉旁,重复之前的全部流程。
三个丫鬟面面相觑,渐渐是真看不懂了。
...
俗话说再一再二,不可再三再四。
又过两刻钟,第四盏茶水递上时,薛窈夭神色已不如先前平和,她额角发丝被汗水打湿,脸颊也被小火炉蒸得红扑扑的。
且这一次,她就杵在他面前一动不动。
风撩裙裾,鼓动她袖襕如蝶翼翻飞。空气里携着若有似无的少女幽香,就这般毫无预兆地钻进男人鼻腔。
送至唇边的茶盏微微一顿。
江揽州撩眼看她。
四目交汇的刹那,为他眼中所蕴的无边黑暗冲击,薛窈夭没由来的心口一震,莫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一次。
他什么也没说。
可被他那双漆黑冰冷的、审视事物般的眼眸注视,人就仿佛置身于常年阴冷,且烟雨濛濛的青苔雨林中,莫名有种暗无天日的潮湿之感。
有生之年。
薛窈夭还从未在任何人的注视之下。
生出过如此怪异的,想要逃离的退怯之感。
她尽量稳住自己,“这回是……太淡了吗?”
“可需要现在就换?”
她尽量将语气端得温软耐心,不带任何攻击性。
江揽州却还是敏锐察觉到,她生气了。
以及。
在怕他。
五日未见,许是李医师医术精湛,又或她喝了太多滋补药膳,一张娇俏面容养出了丝丝红润,花瓣一样美丽的唇也开始有了血色。
江揽州嗯了一声,“是太淡了,你知道就好。”
这回他甚至不屑作态,连尝都没尝一口。
少女垂下眼睫,又一次语气平静地哦了一声。
转身时却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气。
好热啊,身上也开始出汗了。
先前被烫的那根指节,好像冒水泡了,一碰就会疼。
接下来又会是些什么理由呢?
太苦了?
太涩了?
水质不好?
茶盏不干净?
第一次伺候人就这么“失败”,
薛窈夭感觉自己的耐性正在极速流失。
不出所料。
接下来的几次,江揽州的理由和她设想的**不离十。
莫非所谓的折磨、凌辱,已经开始了吗?
不知不觉间,日头已然渐渐偏西。
第九次。
薛窈夭感觉自己快绷不住了。
三个丫鬟和萧夙玄伦早已经不忍卒看,全都别开了脸。
薛窈夭则依旧双手捧茶,忍受着指尖疼痛,浑身燥热,又一次低眉弯腰,强颜欢笑又心如死灰地去到江揽州面前,“殿下,请您用茶。”
只是这次。
她低头往前递茶盏时,手不小心滑了一下。
“啊!”
伴随这一声“啊”,茶盏瞬息掉落,翻转。
茶水随之迸溅开来。
只短短瞬息,江揽州腰腹以下的位置被洇湿了大片。
推推专栏预收《错吻双生弟弟后》自从城外上香偶遇山匪,被定远侯府的大公子谢渊搭救,姜娆便情窦初开,一眼万年。
世家宴的角落里,她鼓起勇气表白,“谢大公子,姜娆心、心悦您很久了。”
男人容色俊美,语气却森凛凛的:“我是他弟,谢玖。”
姜娆:“……”
该死,双生兄弟是有点难辨认。
七夕游园会,姜娆确定自己认对人了。
她借着酒意将谢渊按在墙上,垫脚亲了他的嘴,红着脸道:“谢大公子,姜娆实在是没忍、忍住。”
“谢大公子?”
姜娆:“您是谢渊对吗?”
男人冷着脸:“他弟,你再敢伸舌头试试。”
姜娆:。
她还就不信了,总不可能次次都认错!
后来狩猎大赛的茶水亭下坐着两个人,谢玖手持长弓,正在擦拭;谢渊乃文士,手里拿着书卷,这回总不会认错了吧?
于是路过兄弟二人时,姜娆假意摔进谢渊怀里,“好巧啊谢大公子,您又救了姜娆一次。”
一旁正为弟弟擦拭弓箭的谢渊讶异侧眸。
看到的是弟弟“美人在怀”。
谢玖:“下去。”
姜娆听话下去了,然后故技重施,立刻就摔在一旁的谢渊怀里。谢渊:?
姜娆快哭了:“谢大公子,姜娆总算认对你一次,我要嫁给你,你娶我好不好?”
谢玖靠坐着,将书扣脸上。
谢渊温声规劝:“女子名节事大,姜姑娘快起来吧。”
姜娆:“可是我每天晚上做梦都是你!”
谢渊别开脸:“不如待冬狩结束两家长辈见个面……再说?”
“真的?!”姜娆激动得当场就在谢渊脸上亲了他一口。
一旁扣脸上的书册落下,谢玖并未弯腰去捡。
.
大婚夜,是个春雷雨夜。
姜娆被撑开双腿,疼得战栗。
她忍不住请求:“子钰,轻一点……可好?”
子钰,谢渊的字。
男人身子一沉,掐着她下颌迫使她仰头:“看清楚,你夫君是谁。”
“往后再唤错,你会哭得很动听……”
后来,姜娆:“强拧的瓜不甜,我们和离吧?”
谢玖:“甜不甜,尝过的人说了算。”
【甜妹×拽哥】
*架空感情流双C.He,微强取,纯甜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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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初次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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