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时，乔睿泽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质问一件与自己无关的小事，看不出任何伤心。
斯科特张张口，无法说出否定又或是质疑的话。
因为谁都清楚，斯泰拉与乔闻松之间根本不存在任何所谓的爱情。两人结婚十余年，常年分居两国，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甚至在乔睿泽出生后，斯泰拉每隔几年才会因为某项家族合作和乔闻松见面。
在本就是利益联姻的情况下，乔睿泽的出生意味着什么、象征着什么，不言而喻。
也正是从乔睿泽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在他接下来的人生中，所有人、所有事都是参杂着利益，不会有纯粹的洁白地带。
乔睿泽年龄不大，但他对于真相与事实却看得比谁都清楚，接受的也比谁都快。
斯科特沉默片刻，将笔电合上。
他沉默须臾，随后抬头看向乔睿泽，问了一个十分突兀的问题：“对于这样的生日宴会，你会感觉很乐在其中吗？”
似是没想到斯科特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乔睿泽做重量训练的动作一顿。
几秒后，他松开拉环，偏头看向斯科特，饶有兴趣地问：“怎么说？”
“我的意思是，你会觉得，在你生日会上，促成利益达成是一件很令你开心的事吗？”斯科特认真地问，“换句话说，我想知道的是，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抛开其他不谈，就把关注点放在你自己身上。”斯科特说，“你乔睿泽是想把生日会过成另一个名利场，还是只想单纯地过一个生日？”
乔睿泽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你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
“没有为什么，我就是突然很想知道。”斯科特靠近乔睿泽，也不嫌弃乔睿泽一身的汗，直接用手勾住乔睿泽的脖子。
他抬眸，眼神勾人但又充满专注地与乔睿泽对视：“我想知道，少爷。”
在斯科特勾住乔睿泽脖子的瞬间，乔睿泽已经习以为常，甚至有些条件反射地搂住斯科特的腰，迫使斯科特柔软、有温度的身体乖乖地依附在自己的胸膛间。
乔睿泽低头与斯科特对视，除了斯科特那双漂亮、生动的双眸外，他再看不见其它。
“你是我唯一的雇主，给我数不尽的钱财和资源，帮助我成长。”斯科特仰起头，贴上乔睿泽的嘴唇，“我能回报的，除了心甘情愿的让你利用，助你达到你的目的外，就只有让你开心了。”
乔睿泽挑挑眉，没说话。
斯科特伸手摩挲着乔睿泽的脸颊，在视线虚焦时，他好似透过乔睿泽看见了另一个人。
再开口时，语气里带上了几分斯科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真挚：“你才是我唯一关注的人，无关利益。”
“你是否开心，你的**是否被我满足，才是我需要了解和关注的事。”他说，“我现在就想知道，举办这样的生日宴会，你开心吗？”
乔睿泽垂眸看着化身为**的斯科特，即使知道他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语句都是在刻意的蛊惑，但他还是忍不住沉沦于斯科特的节奏中，按照他想要的效果，去思考这个他从未想过的问题。
沉默许久，乔睿泽才开口说：“我不知道我开不开心，我只知道我的生日本来就该这么过。”
“没有什么事是本来就应该的。”斯科特说，“你不知道你开不开心只是因为你没有过过其他形式的生日。”
“其他形式的生日是什么样的？“乔睿泽不屑地笑笑，”聚齐一堆人开轰趴、切蛋糕，然后嗨到天亮？“
“这是一种形式。”斯科特说，“但也还有其他形式。”
“比如？”
“比如……”斯科特眼中闪过狡黠的光，“比如和我一起放纵**。”
乔睿泽表情玩味，眼中燃起感兴趣的光：“更具体点。”
“我们可以疯狂的喝酒，疯狂的zuo爱。”斯科特的指尖从乔睿泽的喉结一路缓慢地往下滑，“游艇、私人飞机、高级跑车，甚至是在大海里，都可以。”
乔睿泽好笑道：“听起来不像是帮我过生日，倒像是帮你过生日，让你开心，毕竟我可没那么沉迷于酒精。”
“但你很沉迷于干我，不是吗？”斯科特笑得张扬，冲乔睿泽眨眨眼。
乔睿泽纠正道：“不是沉迷，你还没那个本事。”
“好，不是沉迷。”斯科特从善如流，“但至少是你喜欢的，会让你开心，不是吗？”
乔睿泽笑了笑，没否定。
“生日的形式没办法改变，你的身份就决定了这一场利益的晚宴游戏。”斯科特认真地说，“但我可以尽我所能的，给你带来点不一样的东西。”
“没有利益的，纯粹的，只为让你乔睿泽开心的东西。“斯科特说。
乔睿泽眼眸中的光闪烁动容一瞬，他的浅眸凝视着斯科特，第一次里面带了点温情。
他伸手摸上斯科特的脸颊，轻笑道：“头一次觉得，把你留在身边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那我以后还会做很多事，让你有这样的感觉。”斯科特嘴角扬起张扬又充满野心的笑。
斯科特知道，乔睿泽到现在这个位置，这个身份，什么钱、权、美人他没见过，甚至这些东西都是他招招手就能得到的。
但也正如乔睿泽所言，他身边的这一切都是因利而聚。从乔睿泽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他得不到任何纯粹的真心，都是参杂着利益，又或者只有利益。
斯科特要给的，要送的，就是没有利益的东西，存粹的以乔睿泽为中心，让乔睿泽觉得开心的事物。
这样一来，不管是做为下属，还是床伴，乔睿泽生日他该表的态也表了，该送的礼也送了。
不说让乔睿泽刻骨铭心地记一辈子，至少会在短时间内惦念着他的好，让他后面的工作不那么难做。
斯科特很快拿定主意，也想好在乔睿泽生日那天他到底应该怎么做。
当晚，他便于负责乔睿泽生日宴会的团队对接好所有流程，也把乔睿泽生日宴会那两天的行程空了出来。
做好这一切后，斯科特才将自己洗干净，钻进乔睿泽的被窝。
乔睿泽正在进行睡前的例行文件阅览，斯科特的手臂刚揽上他的肩，他便长臂一伸，将斯科特卷入怀中。
宽厚、炙热的手掌顺着腰线往下，在臀上拍了拍。
“最近做了臀部填充？”乔睿泽头也不抬道，“手感充实很多。”
斯科特翻了个白眼：“什么鬼，我是在练臀好吧。”他佯装恼怒地朝乔睿泽胸口打了拳：“你真烦，我从来不会往身体里填充东西。”
乔睿泽淡淡扫了眼斯科特：“脸部埋线不算填充？”
“当然不算啦。”斯科特嘟着亮盈盈的唇，“再说了，我埋线也不是埋那种很久的线，我还是很怕绷线毁容的。我埋的都是一两个月就能被吸收掉的线。”
乔睿泽笑了笑，对此不予评价。
斯科特也没再在这个话题上停留，毕竟每次想到自己脸上的埋线，他就会下意识地想起斯泰拉派人掌掴自己的事。
他要向前看，不要被不愉快且带着屈辱的记忆困住。
房间里的冷气开得很足，空气中浮动着冷冽的香味。
斯科特扫了眼乔睿泽剩下的文档页数，知道对方一时半会儿是睡不了，便主动朝乔睿泽靠近，撒娇道：“少爷，我好困啊，我先睡了，好不好？”
乔睿泽正在专注地敲键盘，心不在焉地嗯了声算作应答。
“你也不要看太晚，明天还有抢七。”斯科特仰头亲了亲乔睿泽的下巴。
乔睿泽这次没再应答，斯科特也知趣地没有过多等待，闭眼沉沉睡去。
就在斯科特昏睡过去的下一秒，一直专注于笔电上文件的乔睿泽突然停下滑动屏幕的手，似有感应地偏头垂眸看向斯科特。
斯科特睡前不知道涂了什么东西，嘴唇亮盈盈的，皮肤也透着白皙的光晕，头发柔顺，如橘红的丝绸。
许是斯科特的睡颜太过赏心悦目，在这一瞬间，即使斯科特身上各种护肤品的香味很廉价，但乔睿泽也并不觉得难闻。
他将笔电合上，随意放置一旁。
在关灯的下一秒，乔睿泽便将斯科特搂进怀里，手掌在他腰间和后背来回抚摸。
斯科特很快就被乔睿泽的骚扰弄醒，他迷迷糊糊地抱住乔睿泽，安抚道：“睡吧，很晚了。”
乔睿泽将头埋进斯科特的颈窝，搂住斯科特的双臂越发收紧，迫使斯科特仰起头，像是一只被困住不得呼吸和自由的金丝雀。
斯科特觉得呼吸困难，但他不敢推乔睿泽，更不敢拒绝乔睿泽。
他仰着头，脖颈勾出脆弱又美丽的弧度：“怎么了？是偏头痛又犯了吗？”
“斯科特。”乔睿泽咬上斯科特的锁骨，声音低哑道，“是不是其他人给你钱，给你资源，你也会这么陪他们睡？这么关注他们，关心他们开不开心，高不高兴？”
“你会这样吗？斯科特。”乔睿泽问，“还是只对我独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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