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科特没给予肯定又或是否定的答案，他只是拨弄着胸前的珍珠项链，看着窗外的风景，语气淡然道：“怀利，把录音发给我，然后删除。删干净点，别留下把柄。”
“明白。”怀利解锁屏幕操作。
车辆向庄园疾驰而去。
到达庄园时，乔睿泽已经在吃晚餐。
斯科特从怀亚特手中接过包，低声道：“回去休息吧，明天早上八点来找我。”
等怀亚特他们走后，斯科特才在纳西尔的带领下坐进餐桌。
“今天意面的白酱做的不错，是你会喜欢吃的口味。”乔睿泽喝了口柠檬薄荷水。
斯科特放下包，从托盘上接过温毛巾擦手：“那我等会儿得好好尝一尝。”
落座后，主厨并没有立即给斯科特上前菜。他按照斯科特的口味和就餐习惯，先给斯科特上了一杯马提尼。
冰凉的酒液滑入喉腔，斯科特瞬感通体顺畅的同时，也觉食欲大增。
酒杯轻放，碧绿的橄榄在杯壁间摇晃，一道黑松露虾球被端上餐桌。
当斯科特手下的餐刀划过虾球时，乔睿泽的声音也一同响起：“今天的那些通稿我看了，你确定是圣安东尼奥那边发出来的？他们不像是会做这么蠢的事。”
“确定是他们指使媒体发的。”斯科特放下刀叉，送包里拿出平板，调出怀亚特所调查到的资料。
他将平板递给乔睿泽：“我一开始也不相信圣安东尼奥他们会做这么蠢的事，但事实的真相却是他们这次就是这么蠢。”
乔睿泽用餐巾擦擦嘴，接过平板翻看上面的文件。
文件里的内容很常见，无非是一些转账记录、聊天记录之类的东西。但是乔睿泽清楚，像这类记录截图可不是谁都能随随便便搞到的。
乔睿泽将平板还给斯科特，随意道：“你好像和所有媒体、狗仔都很熟。”
“也不算很熟，只是有利益往来而已。”斯科特将平板放到一边，“他们都是精明人，想要让他们吐出这些料，高额的佣金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要确保他们的安全。”
“他们清楚，我两方面都能做得到，甚至有时候我还能给他们别人给不到的料。综合考虑下来，他们自然也就愿意将料爆给我。”斯科特嫣然一笑，“毕竟，你也知道的，少爷，在名利场里，没有什么事是绝对保密的，有的只是你开的价码不够。”
乔睿泽赞赏地看了眼斯科特，问：“你这次给了他们什么筹码？”
“没什么特别的，钱而已，走的布列茨克斯家族的帐。”斯科特耸耸肩，“后续可能还要再给他们点私料，但这个要等他们来问。”
乔睿泽一挑眉：“他们如果不问的话，你是不是也就当没有这一回事了？”
“当然，毕竟我手上的料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能少给就意味着多一张拿捏别人的底牌。”斯科特说得坦坦荡荡，“不过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能做这一行的人记性都好着呢，他们肯定会来找我拿的，只不过是早晚的事。”
许是斯科特抱怨惆怅的语气有些可爱，乔睿泽垂眸低笑道：“料不够了就过来找我要。”
“好呀，”斯科特从善如流的应下，一边叉着虾球裹酱，一边不走心地恭维，“我就知道少爷你最好了。”
乔睿泽早已习惯斯科特这种虚情假意的甜言蜜语，他倒没生气，只是语气淡淡道：“下次要哄人，至少看着我哄。别两眼放光地盯着餐盘，好似个没见过世面的饿死鬼。”
斯科特咀嚼食物的动作一顿，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刚才演技的拙劣。
他快速地将食物咽下去，心虚地推起一个笑容，握住乔睿泽的手：“哎呀，少爷，别生气嘛，这些细节不重要的，你要只知道，你在我心里是对我最好的人就行了。”
没等乔睿泽回答，斯科特就立即将话题岔开，生怕听见什么他不想听见的扎心话语。
他装模做样地抛出一个问题：“不过话说回来，圣安东尼奥这次怎么买通稿买的这么明显？不仅拉踩你，甚至连达卡，这位互相陪伴了好几年的队友也拉踩上了，他也真不怕达卡和他翻脸。”
即使知道斯科特是在明知故问，但乔睿泽还是接了斯科特抛出的问题。
“队友能有很多个，但当球队老大的机会却很少。”乔睿泽一阵见血地指出这背后的原因，“特别是到圣安东尼奥现在这个年纪，森特退役后腾出来的这个位置，可能是他仅有的一次机会。”
“确实是机会，但太过急切，反而抓不住呢。”斯科特用着俏皮的语气说，“而且，圣安东尼奥现在也33岁了，这个年纪才当球队老大，是不是太老了？”
乔睿泽动作优雅地切着熏肉：“摩根·沙尼亚打到32岁才坐上皇冠队老大的位置，一直打到46岁才退役。”
摩根·沙尼亚是大中锋时代的球员，也是至今为止，联盟中服役年龄最高的球员。
也确实如乔睿泽所言，沙尼亚到了32岁才成为皇冠队的顶梁柱，但是从联盟成立到现在，三十岁以上才被选为球队当家的球员除了沙尼亚外，找不出第二位。
“可是沙尼亚的列子是个例。”斯科特认真道，“自他以后，不管是大中锋时代，还是现在的小球时代，再也没有哪一支球队的当家是超过三十岁之后才确立的。”
乔睿泽勾唇一笑，反驳道：“个例又怎样？只要有了先例，就意味着有机会。你又怎么能确定圣安东尼奥不会成为第二个摩根·沙尼亚？难不成你最近摆阵抽牌看过了？”
斯科特已经懒得再和乔睿泽强调他不会摆阵这件事，反正乔睿泽有他自己的想法，有些固执的观念，不是他强调就有用的。
“圣安东尼奥确实有机会，他也确实想要抓住这个机会。”斯科特说，“但不是所有机会，你使出浑身解数去抓就能抓住的。”
说完，斯科特就从包里拿出手机，点开怀利发来的录音。
听着录音里雷纳德和钱宁的交谈，乔睿泽脸上的表情一直没什么变化，神情专注地盯着盘中的熏肉，动作优雅地使用刀叉。
直到录音放完，乔睿泽才不咸不淡地问了句：“就录到这么多？”
“就录到这么多，他们挺谨慎的。”斯科特将录音加密，“虽然只有简单几句话，但是信息量足够了，不是吗？”
乔睿泽没给予评价，似乎不满斯科特交上来的成果。
但他也没责怪，只是另择话题：“艾伯特和雷纳德倒是一丘之貉。只不过他们之前不听钱宁的，现在弄出来一堆烂摊子，倒是想让钱宁给他们收拾了。”
“艾伯特和雷纳德做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了，钱宁不知道为他们一些蠢决策擦了多少屁股，可以说现在狩猎队里的一些球员，纯粹是因为钱宁的原因才留下来的。”斯科特说，“至于艾伯特和雷纳德，我承认，他们是有一定的球队和篮球情怀的，不然狩猎队也不会称霸东部这么多年。但他们俩都是精明寡情的人，比起球队，比起篮球，他们更在意钱和权。”
乔睿泽一挑眉：“但是就是这样的两个人，搭档十几年，把狩猎队经营的风生水起。”
“不是他们两人，是三人。”斯科特说，“艾伯特、雷纳德和钱宁。如果没有钱宁在高层与球员之间沟通周旋，狩猎队根本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乔睿泽对佣人打了加餐的手势：“但是钱宁的作用也只是沟通和周旋，最终拍板决定的还是艾伯特和雷纳德。”
“说得更准确一些，是艾伯特。”斯科特说，“虽然我们最近没和艾伯特打交道，但是从雷纳德的话中其实可以分析出来艾伯特最近到底想干什么。”
“比如？”
“比如.....”斯科特眼中闪过一抹亮光。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乔睿泽，声音放缓，但却语气坚定：“比如，艾伯特想在森特退役后，选你做为新的球队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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