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还能再见

沈缺嘴角带笑,在沈时身边他学会了用上位者的姿态去俯视下者:“带人进来吧。”

保镖别开身,后面被称为“易忠叔叔”的人走向前,浑身透露出苍松的韧劲,可岁月终究留下不少痕迹,他一脸怒意,进来就瞪着犯了错的易忠。

易忠总是很怕他这个叔叔,从小到大,即便现在有能力反抗也是依旧怕着,似乎已经透露到了骨子里面,改不掉了。

易忠低着头,率先开口道歉:“对不起。”

“这位先生,我们该聊聊。”沈缺开口,嘴里擒住笑。

他也在想,这件事就这么简单,为什么贺会让自己做这么简单的事。

可看清楚来人的面容,沈缺瞬间呆滞,冷峻的眉眼下意识的松开,整个人露出一种温和的感觉。

“你,是易忠的叔叔?”

说这话时沈缺满是不可置信,这个人就是自己当年来大陆相处的人,是他。

震惊的不只是沈缺一个人,他刚刚进来的时候就听底下人叫什么沈爷沈爷的。

原来是他,真是好久不见了。

两人相对,顾问看着猜测到这就是贺会的终究目的。

其实仔细看看,就能看出来,这两人的眉眼很像,尤其是那眼角下都有一颗痣。随后沈缺笑起来:“搞半天,都是自己人,易叔叔。”

可是,为什么没有给自己这一份资料。

不过沈缺多了一对梨涡,沈时很喜欢看沈缺笑,经常说,幸好沈缺有了母亲的梨涡。

“叔叔,他们是来谈爸爸的赔偿金的。”易忠开口道,他不知道叔叔和这些人有什么关系,但他记得一句话,不要多管闲事,即便是亲人。

赔偿金,这位易叔叔似乎终于是回过神来了。

“沈时呢?”易叔叔开口问道。

沈缺云淡风轻,描述得像是死了一只苍蝇般:“死了,这么大的年纪,非要搞什么殉情。”

易平准确的捕捉到话里的殉情,他有什么资格殉情。

“易叔叔,现在这个公司是我名下的,我起先确实是不知道死者是你的哥哥,这样,如果可以,易忠出国留学的费用我全包了。”沈缺还是没有忘记自己来的目的。

易平似乎现在才回过神来,一改刚才相逢的熟络,换上不容置疑的否定:“我怀疑,是你们公司的人涉嫌故意杀人罪,不和解,我会一直上诉的。这些事情,你可以和我的律师对接。”

没想到场子会这么冷下去了,沈缺眯着眼,也很头疼,这也算是,那段时光里值得怀念的人。

易忠没有想到这样了,易平还是这样不松口。

可是他也不能做什么,爸爸的遗产都给了自己,可是不够。

叔叔的钱,爸爸说不能要。

所以他不能要。

顾问开口道:“易先生,故意杀人罪的帽子扣得有点大了吧,现在是法治社会,都是要讲究证据的。更何况你还有个侄子需要用钱,你也不想看见你侄子在这种地方谋事吧。”

易平有些不满意,冲着易忠道:“叔叔的钱够你上学,留学,出去留学很好吗,小心出去了回不来。”

“易叔叔,都是熟人,何苦呢。”沈缺劝阻道。

易平给出一个中肯的评价:“沈缺,其实我一直相信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个说法,感谢你今天让我体会到这个准确性。沈时是个什么玩意儿我不说其他,我只希望你不要变成他那样。”

什么叫做不要变成沈时那样,沈缺想。

那我该变成哪样,我现在这样不就挺好的吗。

“走!”易平拉着易忠就走了,沈缺抬手示意保安都没有人拦他们。

在沈缺的记忆里,易平是个温柔尔雅的人,他在易平家里面住过的日子,易平都是很温柔很耐心的去对待沈缺的,和今天这样有着巨大的反差。

他知道沈时,起先以为他们是朋友,现在呢。

很显然不是,更多了一些敌对状态。

顾问抬手搭在沈缺的肩上,关心问道:“怎么了,还好吗?”

沈缺拉住顾问搭在身上的手,手不停的摩擦着顾问的手指,摇头道:“没事,我就是觉得,其实有些时候有的人,活在回忆里不出现,会显得更加宝贝。”

“除了你,你必须时时刻刻在我身边。”

沈缺到这里来,唯一能够依靠的就只有易平。

那时候,也不知道沈时是哪根筋搭错了,把他送到这里,其实也还好,毕竟沈缺也想看看自己母亲生活的地方。

沈时说,这里没有黄玫瑰,也没有荆棘。

易平会早早的起来接送沈缺,也会带着沈缺去当地的乐园。

他一问,沈缺总会说句话。

似乎他本来就是一个听话懂事的孩子。

谎言再真也骗不过撒谎的人,看着撒谎得来的所有,沈缺心里是愧疚了,却没有后悔过。

幼年不懂事,沈缺对着易平说:“为什么这里没有黄玫瑰。”

易平神色一顿,最后也只是淡然:“这里不需要。”

“花店有,我们买一点吧,爸爸说妈妈最喜欢了。”

从沈缺一来就一直迁就的易平,第一次对沈缺摇头:“我不喜欢黄玫瑰,但你妈妈,是我最重要的人。”

原先,一直以为是沈时的关系,但现在沈缺立马就察觉到了这里面的算计,算计的人,又换成了贺会。

沈缺抬手放话:“找人一直看着他们,出什么事我要第一时间知道。”

吩咐完,转头看向顾问:“回酒店吧,都是些老狐狸算计。”

顾问察觉到了沈缺的情绪,他似乎很低落,那刚刚那个人,是不是对他很重要。

“都听你的。”

沈缺订的是个套房,隔断成了三个房间,顾问提着行李,走在他们后面,刚抬头就看见透明玻璃后的圆形浴缸。

这时沈缺戴上了一个黑框眼镜,配着他的风衣很适合。进入房间后满意的环顾了一圈,很是满意。

“你知道为什么我会让你跟着我来大陆吗?”沈缺发问。

顾问的长相偏向于凌厉且傲气,沈缺也在想他或许是在沈时身边练成的,一眼看上去就是一种混社会不好惹的表面。他从来把持有度,沈缺问出来,就是想主动告诉他。

他自然也是却之不恭了:“好玩?”

“明天陪我去看个比赛,确实是好玩的。”沈缺噙着笑,看着顾问收拾东西的动作一顿,他怎么总是这么不禁逗呀:“你也知道,我没有自由,这是很重要的一件事。你是我很重要的一个人,所以会带你一起来。”

很重要的人,一起来,顾问心里发问,沈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奇怪了。

以前他对自己说的情话不算少,可那都是氛围到了。

这么突然说这些肉麻的话,顾问倒是真有些不习惯了。

“一场比赛,这么重要吗?”顾问也是疑惑。

沈缺倒是轻轻摆手,装作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之前网上认识了一个人,随手资助了一下,他不肯要钱,我就说他帮我打游戏,赢一把,按市场价算。为了帮他,我注册了五个号,从一阶到巅七,也够了他的生活费了。”

还有陪练,打牌子的费用。

其实他不是很喜欢打游戏,但打发时间是个很好的选择。

顾问拧眉:“你和他关系很好。”

“这是他进入首发的第一场比赛,能赶上就看看吧。”沈缺摘下来他的黑框眼镜,使劲的揉了揉眼角。

他现在想的最多的,还是易平。

太蹊跷了,为什么会是他。

似乎被人引进了设计好的圈套,周围都是迷雾,心里惴惴不安,不管走哪条路,都会回到这个樊笼。

沈缺总会觉得,顾问还是挺傻的,只要给他抛出一点,他就会付出自己的全部。

他要是,一直这么傻下去就好了,要是从一开始就这么傻就可以了。

顾问沉默了好一会儿,在自己对沈缺印象当中,他好像没有痴迷玩游戏的时候,要是说,那就是五年前自己还没在他身边的时候。

所以,这是他年少的遗憾,还是怀念微弱的善意。

应该都不是,沈缺本质上和沈时一样,八面玲珑,即便是十七八岁的他,又怎么会去做这么亏本不现实的买卖。

沈缺见顾问不说话,苦笑道:“生而有幸,我活在一个和平自由的国家,但崩溃的决堤始终会爆发,陪我去看看吧,也算是我对自己青春的总结。毕竟,被人打进医院的结尾实在不好听。”

顾问点头,没想其他:“好,我陪你。”

易忠被易平拉着离开,他始终没有想到为什么易平会这么坚决,他很清楚,有这一笔钱,他会有学上,他可以拥有一个光明的前途未来。

“叔叔!为什么!”出了会所,被易平摔进车里面的易忠终于是忍不住了:“爸爸的死是属于工伤,我知道你难过,我也很难过!这不是他们该有的赔偿吗!”

易平同样也是急火攻心:“什么为什么,没有为什么!你爸爸是我哥哥,我告诉你,我的伤痛不会比你少半分,而且,我有钱!我可以养你!”

那一句,我的伤痛不会比你少半分。

易忠是真的不明白,活着的时候没来往,现在倒是来串亲戚。

“我爸说了,不需要你养!我们家和你断绝关系了,你忘了吗!这他妈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易忠不想打黑拳,易平说养他,那易平是有钱的人吗?不是,他有的现在只有一套房,一辆车。他听过爸爸在家说易平总是将钱寄给别人,只留一些过日子的钱,像是一个随时都会去死的人。

易平似乎被人说中了心事,想起自己当年当着哥哥全家的面,说出了老死不相往来的话。

原来这么小的孩子,居然知道。

眼中的泪还是脱线掉下来,刚刚站在易忠面前护崽的易平耸肩低头,趴在方向盘上,男人的哭泣总是悄无声息的。

易忠明显注意到了,语气稍微温和许多。

“爸爸之前,和我说过,是他和奶奶拿走了那笔钱,才让叔叔你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知道,爸爸亏欠你,你们断绝了关系,也就没有必要怄气。”

易平低头:“不是的,都是我的错。”

可现在这种情况,去追究谁是谁非,又有什么用啊。

现在的易忠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资产让自己读完学业,而不是要事事靠着一个断绝关系的叔叔。

“叔叔,意外发生了,除去其他,这笔钱是理所应当的。”

可易平整理好了情绪,淡淡开口说道:“我养的起你,你们全家,我都养的起。”

“可是叔叔,爸爸不会希望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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