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举措,大大缩短了歌手的时间成本,提高了效率,最初董事们只有一半的人支持,后来随着年轻歌手涌入,浪腾利润也成倍数增长,绝大多数董事们基本上认可了这套运营规则。
浪腾的创始人傅浪,名义上是一把手,实际上早已失权,也不管事,当年加入创业集团的老股东们,各个气力衰退,长年的寻花问柳,使他们更无心于工作,反正等着年底分红就行了。
左明被傅朝提拔上来的时候,还谨小慎微,独善其身。
傅朝不在的一年里,他像脱缰的野马,完全将浪腾掌握在手心里,拥有强大的资本后,他在娱乐圈可谓说一不二,任凭谁都要恭敬地叫他一声“明总”。
化妆师给凌献音化好了妆,凌献音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白皙的面孔,精致的妆容,以及戴在耳朵上黑色耳麦。
看凌献音似乎有些走神,经纪人安慰她:“献音,别太有压力,咱们这行,女歌手不能和男歌手比,粉丝占比不一样。你这么年轻,就能出道,已经很棒了。”
凌献音诚恳地点头:“我会加油的。”
凌献音起身,穿好演出服,是一件粉色的小裙子,很漂亮,让她看起来格外甜美。
一周前,她的预热MV已经被放送出去,引起了不小的热度,今天是她正式出演的时间。
她的心怦怦跳个不停。
“明总,您来了。”
工作人员纷纷看向左明,表情恭敬。
左明走向凌献音,嘴角弯出一丝弧度:“献音,去吧,时间到了。”
凌献音脸涨得通红,小声说:“明总,我害怕。”
左明轻拍她的肩:“想象你之前唱歌的场景,第一次难免紧张,习惯就好。”
台下有数不胜数的陌生面孔,他们在欢呼,高叫,凌献音听到他们在喊自己的名字,她注意到他们手拿的立牌和灯,也是自己的形象。
原来真的有粉丝。她不禁热泪盈眶,随后鼓起勇气,把最好的歌声唱出来,台下的掌声让她情绪翻涌,她投入得很好,成功完成了这次的舞台出演。
结束后,凌献音东张西望,她问经纪人:“明总不在吗?”
“他刚走。”经纪人回。
凌献音衣服都没来及换,一路小跑出去,看见一个高而挺拔的黑色背影,她直直地冲向他,迫不及待喊住他:“明总!”
左明微笑:“嗯,感觉不错吧?”
凌献音激动地上前抱住他:“明总谢谢您!我真的有粉丝,他们都好可爱!”
左明将她从身上掰开:“献音,我有事要忙,你不要到处乱跑,跟经纪人一起走。”
“呃。好吧,明总。”凌献音无奈地看着他远去,她不知道为什么刚刚一下台第一个想到的人居然是左明,她有好多话想跟他说,想告诉他自己的快乐,想告诉他自己的感受,想告诉他关于自己的好多好多……
当凌献音忙着准备出道的第一次演出时,她忘记了一个人。
陈羡生在手机上无意看到她的出演,微博热搜前五已经霸榜了一天。
他打凌献音的手机,打不通,给她发消息,也没有回音。
可能太忙了吧。陈羡生想。
出演地点在北都市中心的一个小型音乐台,陈羡生早早地买好了一大捧红色玫瑰花,只是去的人太多,鲜花从室内摆放到了室外,他因为没票,只能顶着炎炎烈日在外蹲守,听着模糊的歌声。
一个小时的演出结束后,他看到凌献音被经纪人和工作人员,包围成圈,匆匆离开。
耳边是年轻粉丝的狂热叫喊。
他蓦然楞了片刻,她终于实现了心心念念的梦想,可她也会忘了自己吧。
陈羡生将玫瑰花放在一大簇花束旁边,依次排列。
他打开手机里的音乐搜歌平台,在搜索栏输入她的名字,他点击听曲,设置单曲循环。
今天是周六,他不值班,难得的清闲日。他想起之前对她说的“要是你真的成了大明星,记得给我留前排位置的票”,如今也随着时间黯淡下去。
这又不是什么必须完成的允诺。他没有资格要求她一定得这样做。
夜间,陈羡生戴着白色有线耳机,仍在单曲循环白天的歌曲。
他漫无目的地在市中心闲逛,突然间一个人引起了他的警觉,这个人鬼鬼祟祟,一路跟着前面一位穿白色衣服的女生。
黑色男人紧跟白衣女人,在人稍微少的拐角处,猛烈地撞向她,试图抢夺她肩上的背包。
只是一双强有力的双手,从天而降,将这个黑衣男人压倒,踢向一旁。
“你干什么?!”陈羡生按住这个小偷。
小偷意识大事不妙,他双腿用力,硬是抗拒站了起来,将抢过来的包丢下,不要命地狂逃。
陈羡生气喘吁吁地跟了他一路,小偷已经跑了三里街,被同行的团伙接上了一辆面包车,扬长而去。
陈羡生用手机拍下了面包车的照片,存档。
“谢谢你。”身后一个女声传来,她已经将包背好,递给陈羡生一张湿巾,他的额头被小偷用脏腻的手抓得满是黑灰。
陈羡生接过纸巾:“不用谢,这是我的责任。”
女人笑笑:“没有谁有责任救我。”
陈羡生是出于职业自觉脱口而出,他抓脑袋,说:“其实我是警察。”
女人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如梦初醒:“我说我怎么看着你有些眼熟,我应该认识你。”
陈羡生:“?”
女人:“你是陈警官吧?”
陈羡生更加不解,他问:“你是?”
女人解释说:“我叫颜清,不知你还记不记得我,我之前到公安局报案,只有你受理。”
陈羡生打量眼前的女人,努力地回忆,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
忽而他苦笑道:“唉,我没破的案太多了。”
颜清安慰他:“警察不是万能的,你有心,就够了。”
陈羡生摘下耳机,脸色凄惶,一个案件往往生死攸关,怎么只能有心呢。
现实是他太无能,从喻凯、季寻、黄恩慈再到颜清,他没有为他们找到凶手,无法给报案人满意的答复。
颜清主动说:“陈警官,你能送我回家吗?”
考虑到她是女生,夜色又较晚,陈羡生答应下来。
颜清所在的居住地位于长明街,夜晚是这里的主战场,各路歌手在这里尽情展示歌喉。
经过一处男生女生环绕的地方时,陈羡生脚步停下来。
中间坐着一个披头发的女生,她边弹吉他边唱歌,围着她坐的人,静静地望向她。
时光的倒影,将陈羡生拉回到一年前。
17岁的凌献音,海藻的粉红长发肆意飘扬,身体瘦高,化着惊悚而成熟的妆。
她高高地举起麦克风,神情狂浪不羁,似乎要用歌声征服世界。
长明街,梦之都,凌献音邀请他听歌。
凌献音细瘦的手腕,将一束妖艳的红玫瑰,在众人期盼躁动的眼神中,献给陈羡生。
她嘴角弯起少女纯澈的笑,嗓音干净清透,当着众人甜腻地朝他喊道:“羡生哥哥,献音将红玫瑰赠予你。”
凌献音破碎而梦幻的笑,让他恍如身处幽林,她如广袤黑暗林间的一簇光,柔柔地照进他跳动的心。
陈羡生迷失于她的嫣然一笑。
被赠予的红玫瑰似乎在他掌心燃烧起来,灼烫他的暗色瞳仁。
陈羡生克制住思绪的飘扬,他将颜清送回家,眼见是一个花店,他饶有兴趣地四下观望。
“陈警官,我为你选一束花吧。”颜清放下包,娴熟地操练她的技艺。
陈羡生好奇地看了她一眼:“你为我选,我还以为你要我自己选?”
颜清嫣然一笑,表情神秘,她悠然地从众多姹紫嫣红的花丛中,选了一束最白洁的白玫瑰给他。
颜清说:“陈警官,这束花赠给你,谢谢你送我回家。”
陈羡生迷茫地接过花。
颜清请他喝茶,对他说:“陈警官,你不要过于自责,前几年我丈夫被撞死的案件,今年就会水落石出,我一定会手刃凶手。”
陈羡生急问:“谁接管了?”
颜清起身,背对着他:“这个你就不用管了,不是警察,是一个值得相信的人,他答应了我会帮我,我也会相信他会做到的。”
陈羡生皱眉沉思,胸口仿佛堵了一口闷气。
一种作为警察职业道德的羞愧涌上心头,公安局不仅破不了案,还将人民拒之门外,这实在难堪和令人愤懑!
可现实仍旧是残酷的,不知道像颜清这样的人还有多少?
在苦苦坚持,在苦苦寻觅真相。
颜清打断陈羡生的深思,她问:“陈警官,你还在市公安局上班吗?”
陈羡生无奈地摇头:“我被调走了,目前在松岭区派出所。”
颜清毫不奇怪,她叹一口气,轻抿略微浓稠的茶:“陈警官,我早就猜到了,你这样正直的人,在北都待不长久。”
陈羡生苦笑:“连你都对我们失望了,这北都市还有什么希望呢?”
颜清并不附和他的话,她面容清俊通透,目光炯然,说:“黑到极处,便是光明。总会有人敢于打破这黑暗,我笃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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