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漪宁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一笑,安静地望着落日收回自己的小尾巴,云霞又调皮地变换面貌。
他们的衣角被山风拂动,偶尔交叠,又悄然分开。
天色渐渐暗了,晚霞的颜色也渐渐淡去,但周围隐约的蝉鸣声却更清晰了,似仿佛是对美景逝去的挽留。
温漪宁身体后仰,双手撑在岩石上望向天空,“我已经很久没这么安静地看一次晚霞了,上一次还是在宗门的时候。”
她已经太久没回宗门,不知道她养的紫藤还活着没有?有没有师妹给它们浇水。
还有师父,发现她不见了之后,是不是又去找宗主拍桌子了。
零散的记忆开始在大脑里放映,时光将过去镀上一层朦胧的金光,想起的,只有美好。
不知不觉间,脸上已经浮起怀念的笑容,烛越也被她感染,唇角带上了笑意。
“你的宗门……是什么样的?”
“嗯……”她歪头想了想“岁虚宗很大,有天宿、天虞、天竹、天阳和巫川五大峰。天字开头的四峰都是剑修所在的地方,那里藏书法器众多,修炼资源丰富,是最为热闹的几峰。而巫川峰则是药修的地盘,我就是在那里长大的。”
“宗门庞大,规矩应该也不少吧?”烛越问。
“是不少,不过在我们巫川峰,师父不会管那么多,只要把自己的丹炼好,做什么都无所谓,只要别闹出巫川峰叫别人抓住小辫子就行。”
温漪宁语气一顿,目光看向烛越,笑吟吟地道:“而且……我是大师姐,师父不在的时候,都是我说了算。”
天已经完全暗了,月亮不知何时悄悄挂上了天际,星星也从云层里钻了出来。
她眼里细碎的笑意就像天上的星星,耀眼得想叫人凑近些,再凑近些,好看个清楚。
但他知道,今日已经迈了很大一步了,再得寸进尺只会得不偿失。
在她看不见的角落,烛越悄悄蜷起手指,垂下眼睫,遮起眼里翻滚的情绪,只笑着说,“原来是做久了大师姐,我说第一次见面,你怎么那么镇定。”
“……其实也并没有很镇定。”
“哦?真的吗?”
他像是来了兴趣,微微凑近了些,好奇地看着她。
“我那时候可是刚出狼窝啊,一醒来就看见一个俊美无俦的男子被锁在对面,谁知道这里是不是新的虎穴,我跟你说话都小心极了,就这你还掐我脖子。”
说到最后,温漪宁冷哼一声,指着他又重复了一遍,“就这你还掐我脖子。”
说起这个,烛越也尴尬后悔。
他的实力不低,却被断崖的阵法困了几千年,就温漪宁这样的练气期修为,他根本就没报希望,就是见那里难得来人,逗她玩玩儿而已。
没想到她却真的解开了,但禁制破开之后,比自由放松先袭来的是内心的空洞和恐慌,叫他动作比脑子快一步就先掐住了她的脖子,想要知道更多的信息。
那时候两人是陌生人,烛越不觉得自己那么做有何不对,但如今再回头看……当真不是一个愉快的开始。
“对不起宁宁,我那时候……脑子不清楚,掐疼你了吧……”
他的目光落在她纤长的脖颈上,白皙依旧,什么痕迹都没有,他却觉得自己好像在那里留下了一道看不见的伤痕。
温漪宁没注意到他的目光,叹了口气,“可不是……你那时候可吓人了,非抓着我问我是谁?”
“我以为是你把我关在那里的……”烛越说完自己也觉得无语。
温漪宁睁大眼睛看着他,真是……会想啊。
不过这个想法虽然很离谱,但细细一想,好像也很合理。
他都解不开的阵法,怎么就被她一个练气期的小喽啰解开了?可不得怀疑她嘛。
“好像……怀疑的挺有道理哈。”
她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掺杂着无语和被说服了的懵然,让烛越忍不住低笑起来。
“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温漪宁瞪他一眼,就知道笑话她。
烛越努力忍住笑意,但嘴角却不太听话,还牵起着一点弧度,温漪宁实在没忍住,在他胳膊上轻轻拍了一下。
“还笑?不是你说的吗?”
明明是在制止他,偏偏自己也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没注意到被一巴掌呼在大臂上的烛越,动作微微停滞,他垂眸看着她刚刚拍过的地方,眼睫颤抖,没感觉到疼,却有些酥麻的痒意直达心底。
“温漪宁。”他突然出声。
“嗯?”
这好像是他第一次直呼她的全名,温漪宁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名字……好像很好听。
尤其是,被他低沉清冷的嗓音叫出来,就更好听了。
忽然,有什么东西落在了她头顶,她下意识地抬手,没摸到是什么东西,却与另一只手交叠,感受到他温度的一刹那,她们对上了视线。
烛越眼波微动,克制地收回自己手,“果然很好看。”
“什么?”
温漪宁不自在地拨了拨头顶的东西,好像是花?幻化出一面镜子,她看清了头顶粉紫色的花环。
夜色朦胧,为她蒙上一层柔白的月光,粉紫色的花环泛着微光,被风吹动的时候像是花精灵在快乐地跳舞。
不得不说,很漂亮。
“你编的?”她扭头问。
“嗯。”烛越轻声说,“喜欢吗?”
天有些黑,她看不太清楚他眼里的情绪,但能感受到他目光的灼热。
坏心思突起,她一只手撑在他腿边,整个人向他倾斜,在他惊讶的目光下,笑眯眯地凑近了问他,“你想我说喜欢还是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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