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自知你是好意,但是我本就是江湖人士,平生所愿不过是行侠仗义,替天行道。”
许三七只觉得头疼,硬着头皮说了下去,本还想着补充,奈何舌头嘴巴打结,本着少说少错的原则闭上了嘴。
她知道此时自己不应该坚决的回绝,但是委婉的话到了嘴边,却被自己的大脑扣留住。
“不得不说这种情况,还是需要渡央,凭借他的三寸不烂之舌,能把李玉婷带到沟了耍,这件事情不但能过去,他还能将所有人都忘记……”许三七在心里默默想着。
李玉婷的脸色暗了下来,瞳孔的颜色愈加深沉,嘴角拉成直线。
就在许三七不知所措之际,她突然笑出了声音,像寂静的湖面投进了一颗小石子,击碎了场面上原有的平静。
大力勾起的嘴角弧度带着眼角开始弯曲,眼眸弯弯,里面却带着寒冰,没有一丝情绪,像极了摊面上的假笑娃娃,总觉得她洁白无瑕的皮肤开始撕裂,从皮肤里阵阵鬼意渗出。
“三七现在不需要着急决定!”挪动着,离面前这个深深吸引她的女人更进一步,死死地盯住她深不见底的眼眸,妄图想控制她的思想,声音里带着蛊惑,先前里面的那抹甜也尽数消失,“留下来,留在这里,你会永远幸福的……”
许三七觉得自己流动血脉的经脉被细小的丝线缠绕着,一点点向前,抵达她的心脏。
唰的一下。
心脏被包裹,又猛的收紧,窒息。
“多谢小姐的美意。”她没说自己要不要留下来,这个就是一个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答案,但是此时此刻的场景,叫她不得不注重起自己的言行。
平日里不多微笑的面容上勾起一抹僵硬的不自然弧度。
“没有关系,现在不想,多待几日,指不定会改变你的想法。”
李玉婷笑着回答,她想要的东西从来都是得到,想走又怎么样?这么些年就没有人能走得出去。
“小姐。”王婆婆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点心来了。”
“进!”扭过去的脸上笑容马上收起,整个人漫不经心。
王婆婆佝偻着背,粗壮的手拖着巨大的食盘,用力到又将褶皱的皮扯平,不敢有一丝怠慢,只盯着面前的小小的一块地方,恭恭敬敬的将盘子向前端去,让她能够更好挑选。
“你今日下午倒挺清闲……”
李玉婷一个眼神都没有撇过去,玩弄着手上刚刚摆弄的话本,语气里不是质问,只是淡淡的陈述。
王老婆婆身体一震,恐惧包裹住整个心脏,让她双腿不自觉的颤抖,连带着层层叠叠的裙摆也开始晃动。
她刚刚想拱手跪下,仪表自己的诚意。
就听,“要是这糕点晃动,你也就别在这待了。”
说完这句话,李玉婷这才将余光分过去一点。
“小姐明鉴,老奴绝对没有不忠心侍奉的想法。”她知道主家现在是万万不想听自己解释的,可是想到她身旁的女人,她急忙解释道:“许姑娘可以作证,我下午实在是想为小姐分担,并不是离开之后就一事不干,我只是时刻紧盯着姑娘的去向,姑娘和渡公子一回来,我便极其失礼的把人请过来了。”
“是嘛。”
李玉婷瞥向一旁的许三七,女人的面庞上带着复杂,明明没有什么表情,可是还是能够猜到她现在心里一定蒙圈不解。
“你现在的鬼话是愈发炉火纯青了。”这礼服内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视线之下,不过是近日没有对其多加管教,便爬到自己的头上撒谎,真是……
“不敢!”
王婆婆的头低下,似乎想将整个头塞进胸前的衣领,来逃避面前女人犀利的目光。
“不,敢?”
李玉婷一字一句的重复着,嗤笑道:“你不敢的事情多了去了,哪一次不敢了?”
“东西留下,自己去留园里好好反省反省,多做点事,多浇浇花,知道什么是主,什么是仆。”
“是。”像是接到命令的死囚犯,平静的语气里带着颤抖,但又不敢表露出来,害怕得到更严重的惩罚。
“三七,要是有人冒犯到你,你可要第一时间就跟我说,这些仆人啊最是爱看人下菜,我要是不给你撑腰,指不定要怎么样呢!”
她话虽是对着许三七说,眼睛却死死盯着行动着的王婆婆,恶意丛生,语气也是冷冰冰的,化作冰针死死插入那人背中。
看着老妇人佝偻的背许三七有一瞬间的恍惚,怎么听着倒像是给自己拉了仇恨?
可是李玉婷的面色突然一变,转过头来,对着许三七笑语盈盈说道:“三七你啊,还是太见外了,要是以后还有这种背地里使小绊子的事情,可千万千万要跟我说啊……”
“李小姐挂心了。”
杀鸡儆猴?显示一下主家的威风?
想了半天依旧无果,不过好在她也终于不再提留下来的事情,只是叫她又读了几本话本,就被李玉婷放走了。
关上门的那一刻,许三七才得以已有了喘息的机会,她总觉得李玉婷奇奇怪怪的,往日里表现的都是极为依赖着自己,就像猫见了猫薄荷一样,但是一旦到了太阳落山之际,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冷漠的赶着你离开。
驻留着,余光瞥向背后那脆弱的门,对着守在一旁的附耳点了点头,大步离开。
皎洁的月被群星簇拥着,爬上天际,柔和洁净的光撒在地面,夜间的风也一阵一阵的,越来越冷,裸露在外的皮肤也变得麻木起来。
渡央看着面前一口接着一口的女人表示同情,“她就这样让你讲了一个下午?”
“嗯。”许三七就着渡央端过来的茶水一饮而尽。
“这也不对呀,往日里也没见你这么饿呀?!”渡央疑惑,右手上的纸扇哗啦一声展开,拿在手里慢悠悠的摆动着,故作玄虚。
“不知。”
“对了,我们什么时候走?”渡央突然提问,面色一扫之前带着认真,“今日细细想起,不知道我们为什么要留在这里?”
“真是奇了怪了,留在这干嘛?差银子?”渡央看向同样一头雾水的女人。
“你这么一说,我发现近几日记忆倒也是云里雾里,脑袋里像被混了浆糊一样,怎么也想不起来更细致的。”许三七。开始努力搜刮着脑袋里的记忆。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渡央看去 ,“那这事怎么办?直接走?我总觉得这李小姐憋着什么大屁……”
渡央知道女人的疑惑,解释道:“你一不在,这李府的仆人态度简直是136度大转变,这不能碰,那不能拿,来了他们李府就得干活,还叫我去写话本子!”
许三七:“?!”
渡央:“你就等着瞧吧!”
场面一度寂静,许三七一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便看到坐在一旁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男人。
“干什么!”像个神经病,不对,就是个神经病。
她的眉头紧紧皱起,嫌弃直接从眼睛里喷射出,手摆动着,做出驱赶的动作。
“哎,我就奇了怪了,这李府里的人怎么不按着规律来呢?不是说着人界的人类最是喜欢面容姣好,雄伟高大的男子吗?”渡央一脸不解,又离许三七近了点,仔细的打量着她的容貌。
“你看看,虽然你眉间带着一股坚韧之气,虽然不算丑陋,但是对比起我来,长得还是马马虎虎,不够霸气,为什么我就对你情有独钟?”
许三七察觉出男人认真的思索,皮笑肉不笑:“那要不然你与大家好好理论一番?”
“这……劈柴写作,也是,别有一番风味的,哈哈哈哈哈哈……”
渡央转过身去,尬笑着。
笑死,这份被喜欢后的幸运还是给三魂七魄享用吧,劈柴好歹还能锻炼身体,写作也能让大家认识到自己这个大文豪,要是叫他去照顾什么李大小姐,还是结仇来得更快……
“那你说什么说?”许三七懒得理他。
渡央笑着:“这不是跟你聊聊天,叫你放松放松嘛。”
许三七冷脸:“不需要。”
他收起脸上的笑容:“噢。”假高冷!
“你还有别的事吗?”
许三七指了指外面越来越高的月亮,直晃晃的明示。
“没了。”渡央双手向面一摆。
“慢慢走,不送。”
徒如下一个冷酷无情的背影。
“你别忘了,好好想想怎么离开!你该不会真想一直待在这个鬼地方吧?”
“我知晓了。”许三七听到这句话,对着他的语气也缓和了半分。
渡央听出女人的认真,喊着:“走咯。”
时间一点点的过,夜深了。
柔和的月亮挂在半空,突然一只鸟突然飞过月亮正中,划出一道血痕,一大片鲜艳近乎融入月色的红从中间冒出,一点一点向外渗出,直到包裹住整个月亮。
真正的夜来了,星星不知道是害怕的躲藏起来,还是化作其中的一员变了一副模样。
风呼呼吹,木窗子哐哐响,越来越冷。
一道悠长的笛声突然响起,尖锐的划破此处扭转的诡异,挥舞在半凌空扭动着身体的怪物,被吓得缩了回去,又做回木讷的草。
天边的“红雾”也被惊的变出了原型,密密麻麻红色的虫子开始四处分散,天空一下子被笼盖住,一改之前的蓝黑。
笛声还在继续,一声尖锐的尖叫后,周围慢慢恢复平静,随着笛声的落下,所有的一切都恢复平静,只是空气里还带着淡淡的血腥甜。
已经累死,明天一定早睡早起[摊手][摊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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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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