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都看得认真，没因刚才的小插曲而心猿意马，电影很不错泪点笑点都很足，乔与陌的泪腺有些过于发达，她实在没绷住掉了几滴眼泪很快就擦干了，等亮灯时她已经收拾好心情了却不敢看顾谨修，因为她现在眼眶一定是红的，在喜欢的人面前哭很丢脸。
“小与哭起来很好看”
眼眶带着下方的脸颊也红了，顾谨修这个女人，说话比几年前要直白撩人的多，她永远知道一句话要怎样说才能最让自己害羞。
乔与陌慌乱避开她的视线，将脸转到另一侧。
“你不许说”
“小与要不要看看花，刚刚跑那么急应该没好好看过吧”
“我买的我当然看过”
知道她是在打趣自己，乔与陌在心底吐槽这个人的恶劣，可眼睛还是不由自主看向她递过来的花，那花似乎烫人，乔与陌一看到它就想到了电影开场时的那一幕。
“好看吗”
“好看”
“你更好看”
脸又不争气的红了，乔与陌反倒觉得顾谨修更像是追人的一方。
这个时候胃也要来插一脚，早上没吃饭，现在已经快到两点了，肚子咕噜咕噜得叫，因为刚才看花耽误了时间，她们还没走出影院，这个时间幽暗的廊道内只有她们，那肚子的叫声清晰无比地传入二人耳中。
骨传导与经空气传播的声音错开，在乔与陌听来就像是有回音一般，因着前两次顾谨修的撩拨脸已经整个红了透，这次那绯意攀上了耳尖。
“不是吃早饭了吗”
乔与陌没有吃早餐的习惯，顾谨修知道后自己也就不吃了，总是以自己没吃早餐的名义买两份早餐让乔与陌陪她吃，看来这么多年她光涨了年龄，还是这么不会照顾自己，而且还学会骗她了。
短短半天屡次被欺骗，烦躁感又一次冲上头，顾谨修粗暴地拉着她往外走，乔与陌没想那么多，只当她在关心自己，又一次将自己攻略了个透
外面有一家卖铜锣烧的小铺，甜而不腻，顾谨修自己很喜欢吃，至于乔与陌不重要，她给的她都会吃，买了个抹茶味的铜锣烧。
乔与陌傻笑着撕开包装将铜锣烧塞进嘴里，还没来得及品味顾谨修开口了。
“不知道自己胃不好吗？不知道两点才能吃上饭吗？知道买烟就不知道顺手买点东西吃吗”
听不出她的语气，很轻很平静，不像质问，更像是喃喃自语，轻轻飘进乔与陌耳中，却让她如坠冰窟，鼻酸的感觉又来了，每次顾谨修用这种语气同她说话她都会想哭，没有一丝感情，令她窒息。
乔与陌死死咬着口腔侧壁，试图将泪憋回去，抹茶苦涩的味道在口中弥漫，乔与陌想她讨厌的东西或许又添了一样，即使那曾经算得上她为数不多喜欢的东西。
“对…对不起”
浓厚的鼻音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连下颚生理性得抽动都会使得眼泪落下的概率变大，顾谨修当然看到了，她想只要再像刚才那样多说一句话她的小与就会再次因她而哭泣，只是这样小与该伤心了，她的手又抚上了乔与陌的发，恢复了一贯的温柔。
“小与该对自己说对不起的，你本来身体就不好，还总不吃早餐，你忘了你还因为低血糖晕倒过吗”
拇指摩挲着她额角已经愈合的伤，面积不大，治疗得及时，连斑驳都没留下，那处皮肤光滑细腻，手感很好，乔与陌感觉额角有一种伤口愈合时若有若无的痒意，那痒使她不由自主颤了颤睫毛，那睫毛生得长而浓密，根部有些潮湿，在灯光下更为黑亮。
“以后要坚持吃早餐，不止早餐，三餐都要按时吃，知道吗”
“知道了”
“真乖”
乔与陌168的身高不算矮，顾谨修173比她还要高个小半个头，牵着她一路来到烤肉店乔与陌眼中的泪还欲掉不掉，在旁人看起来像逃学的妹妹被姐姐抓到教训一顿后带她来吃烤肉以此赔罪。
“姐姐和你道歉，刚刚语气不好，小与不生姐姐气了好不好”
“没…没生气，我只是…”
我只是怪自己不争气罢了，明明在莫华颜面前都没怎么哭过，可只要是面对顾谨修就会乱了分寸。
“我饿了”
“好，先点份五花烤上，慢慢看想吃什么”
肉上得很快，没让店员烤，毕竟除了大块肉其他肉都很好掌握火候，顾谨修喜欢烤肉，尤其是与乔与陌在一起的时候，这个笨蛋总是会因为她烤肉烤得好对她露出崇拜的表情，她倒也喜欢伺候她。
乔与陌吃烤肉向来是被照顾的一方，有一次和朋友吃因为逛得太累就把烤肉的活丢给了她，废了半份肉，从那之后乔与陌给自己的定位就是个坐等AA的废物。
“快好了，你去调料吧”
烤肉店的秘制酱料味道确实不错，但众口难调，乔与陌放下手机去小料台，回来的时候还带了一小碟火龙果。
肉在自己的盘中堆成了小山，她想看看顾谨修有没有吃，抬眼便看到她正将一缕头发别到耳后，她今天穿得很简单，像个大学生，更添了几分温柔，又有些像邻家姐姐，乔与陌不禁看呆了，在二人还没什么交集时顾谨修给她的印象唯有好看。
“点好了吗”
“还…还没，坛子肉，牛肋条，鸡蛋羹，芝士玉米，蔬菜沙拉，冰杨梅，你看看还有什么要添的”
“冰杨梅不要了，你刚刚吃冰了，剩下可以”
乔与陌听话地将冰杨梅在购物车里删掉，两个人都不喝饮料，烤肉店有柠檬水她也就没点矿泉水。
做完一切总算可以吃饭了，刚刚她肚子又叫了好几次，好再顾谨修没听到，不然这个女人又要生气了，乔与陌几年前就知道她不似表面那样温柔，她的内里就像鸢尾，危险而迷人，越是透过她的伪装了解真实的她乔与陌就陷得越深，即便知晓下一步就是深渊。
乔与陌夹了几块肉越过正烤肉的手放在顾谨修面前的盘子里。
“我还没碰过，筷子是干净的”
“刚刚还说饿，快吃吧”
“你也要吃，不然该凉了”
乔与陌罕见地没顺着她的话，顾谨修将所有肉都翻了个面，从盘中夹起一块肉蘸了蘸料放进嘴里，肉已经冷掉了，她没说话，闷声将盘中的肉打扫干净看了眼乔与陌继续烤肉，乔与陌见她吃了也没再推脱，她同样没提肉冷掉的事情。
烤出的肉又被尽数夹进了乔与陌面前的盘中每当她想说什么就会被顾谨修用快吃将话堵回去，直到乔与陌的盘中再也放不下，剪好的的肉掉出来一块滚到了烤盘旁边，顾谨修这才如梦初醒让乔与陌再拿个碟子过来。
趁着乔与陌拿碟子的功夫顾谨修揉了揉眉心，将堆成小山的肉重新放回烤盘上热了一会，平均分到了两人的盘中。
她们都不是能吃的人，肉吃多了难免会腻，唯一一个吃完的竟是沙拉，乔与陌早在拿碟子的时候去结了账，顾谨修倒没什么，只是态度强硬得要求下次要结账。
两个人在商场又逛了会，乔与陌实在有些撑不住，她身体实在是差，商场的冷风吹得她手冰凉，开衫紧了又紧也是无济于事 。
“累了吗”
“有一点”
“送你回家”
乔与陌点了点头，眸中的光骤然暗了下来，她不太想回家，她宁肯拖着沉重的步子继续逛也不想回去面对莫华颜，不过想想大不了回去了在楼下坐着也就释然了。
看出她的迟疑顾谨修也有拿不准，逛是不能再逛下去了，乔与陌的脸此时白得像纸，知道她不能长时间吹空调，再逛一会怕是要倒下了，只是不知是不想回家还是不想和自己分开，不过无论是哪个她都有留下她的理由。
“去我家歇会吧，晚点再送你回去”
“不了不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就不麻烦你了”
“我送你”
不容拒绝，不是商量而是通知，能被她送乔与陌自然是乐见其成，车里没有讨厌的皮革味，被顾谨修的气息环绕，乔与陌精神上振奋了不少，那恶心的感觉也褪了下去。
直到车开了一阵乔与陌才发现方向不对，眼前的景物熟悉又陌生，不像是去她家里的路，更像是去顾谨修家里的路。
“这…这是去哪”
“我家”
对于再去顾谨修家里这件事乔与陌其实很抗拒的，总有一种还在原地踏步的感觉，好像她还是她的学生，还是个孩子，还是个需要事事麻烦她的蠢货，她喜欢被顾谨修照顾却不是母亲对女儿姐姐对妹妹的这种照顾。
但顾谨修不喜欢被拒绝，她也拒绝不了。
回到家顾谨修将花放在鞋柜上，从柜子中翻出一支玻璃花瓶，去厨房冲掉了表面的浮灰，接了一半水将那束花插了进去，放在餐边柜上，又用小喷壶在表面喷了些水。
“喷漆了，活不了多久的”
“至少能让它在有限的时间里多活一段时间不是吗”
顾谨修又笑了，笑得那样明媚，笑得那样夺目
“想喝点什么，咖啡？茶？还是白水”
“矿泉水有吗”
“你还是这么挑剔”
话是这么说，顾谨修还是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农夫山泉，乔与陌接过来没急着喝，那种怪异的感觉愈发强烈，好像这就是一个自己不得不走进去的圈套。
她对水的要求很高，哪怕喝白开水也是要矿泉水烧的，而矿泉水里只喝农夫山泉，因为她觉得其他水有股矿味，如果没有农夫山泉她宁可渴着，能少喝一口是一口，顾谨修喜欢的水分明是百岁山，家里常备的瓶装水是巴黎水，可眼下这瓶装的农夫山泉又是从哪冒出来的。
很容易就能想明白，乔与陌又不愿去想，她这人一向如此，没有合理的解释那就假装不知道，毕竟结果是自己想要的，考虑其他的也没意义，她放下水瘫在沙发上一点不拿自己当外人。
“你这的生活质量真是肉眼可见的提高了”
“不然我这么多年可真是白活了”
“要不要给你烧点水，农夫山泉的，我看你脸色不好，今天又吃了冰的”
“麻烦了”
说着麻烦她却一定没有麻烦别人的觉悟，抱着脑袋靠着沙发，她几乎不想动弹，抛开身体不舒服也的确是累了一天，脚几乎没停过，现在躺在柔软的沙发上就像掉进了温柔乡，偏过头看到在一瓶瓶往养生壶里倒水的顾谨修乔与陌心情很好地笑了笑，好像的确是温柔乡
“顾谨修，你说人为什么总是有话不能直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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