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默匆匆进去，外衣都乱了：“情况怎么样？”
“血氧饱和下降，患者陷入昏迷，心脏骤停……情况危险。”越到危险时刻，人就越要保持冷静。
张汐嫣的脸色已经呈灰白，嘴唇乌紫，摸不到脉搏，听不到心音……
“心电抢救。”
秦默痛苦地喘了一口气，他从未见过这么虚弱的张汐嫣，如果他多关心一下她或许就不会变成如今这样。
悲凉的情绪从心底缓缓扩散出来，像一滴墨水滴进无色的纯净水里，然后慢慢的把一杯水染成黑色。
漫长的抢救中，张汐嫣心跳逐渐恢复，像是回光返照，她竟在这种过程中把眼睛撑开了一条缝。
脸上的氧气罩起了一层白雾，视线朦胧白色，勾起她潜意识的恐惧，当瞟到秦默后，她心里安心了点，她想对他说话，可她没力气。
疼痛剥夺了她身体自由，连截手指都动不了。
秦默发现她醒了，立即握住她冰凉的小手：“汐嫣听得到我的声音吗？你会好的，会恢复健康，不要放弃！想想那些关心爱你的人，你不是喜欢小提琴吗？等你出院了我带你去音乐会。”
张汐嫣眼角溢出一行晶莹的泪，秦默知道她是听进去了。
张汐嫣努力张开藕青的嘴唇，尝试着发出声音：“秦……秦默……”
她太虚弱了，发出的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秦默把耳朵凑过去，只隐约听到她说了句，“我好痛……”
秦默咬紧牙才把那股酸意给憋下去，他红着眼眶，伸手擦去张汐嫣鬓角的泪水：“坚持一会儿就不痛了，你一向很坚强的。”
张汐嫣眨了眨眼，眼前越来越模糊，看东西都是重影，她张开嘴，像搁浅的鱼努力呼吸着，失去血色的嘴唇勾出一抹虚弱的笑，她哑着嗓子慢慢说：“……不要把我的病告诉乔夜寒。”
都这个情况了，她想到的人还是乔夜寒，为什么不告诉他？像乔夜寒这种人就该为错事抱憾终身，每天活在愧疚里，日夜不得安宁。
秦默醒了醒鼻：“好，我答应你。”
张汐嫣看着头顶刺目的手术灯，眼睛缓缓闭上。
张汐嫣消瘦的身体上安着各种仪器，插着管子，胃癌做手术前需要洗一下胃，等看到里面还没消化的堆积物后，秦默的眼瞳又红了几分。
那里面装的居然是纸浆，这说明，张汐嫣在这之前吃的食物是卫生纸！
她怎么会吃那种东西？
秦默瞬间就想到了手术门外的乔夜寒。
他用力咬紧牙才将那股噬心的愤怒给压下去。
手术并不成功，只勉强保到了张汐嫣一口气，而且这口气还随时可能会消失。
张汐嫣被转移到了重症监护室查看，如果48小时没恢复过来，便又会面临危险。
……
手术室门推开，秦默从里走了出来，他摘下口罩眼神犀利地看着乔夜寒。
乔夜寒试着抬脚走过去问张汐嫣的情况，可双脚就像灌了铅铁变得沉重无比，他连稍稍一下脚都做不到。
秦默走到他眼前，乔夜寒听着自己沉重的声音问道：“她怎么样？”
秦默猛地抬起手一拳头挥在乔夜寒脸上，力道毫无余力，乔夜寒趔趄一下往后退了几步。
他偏着头，放在大腿两侧的手紧握成拳，重复着刚才的问题：“张汐嫣她怎么样了？”
“拜你所赐，没死，只是丢了半条命，临门一脚鬼门关。”
秦默的话像是一根钢针穿过他的喉咙，在钝痛下，眼前阵阵发黑，连呼吸都不顺畅。
秦默看着乔夜寒面色痛苦的模样，口讽刺道：“乔夜寒造成这样的结果的人是你，你有什么脸在这儿装痛苦？汐嫣以后就不劳你挂心了，你还是去关心你该关心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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