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是这几天突然凉下来的,又在山里淋了雨,沈时意裹着闻倦的大衣坐在后排瑟瑟发抖。
即使车里开着空调,短时间还是缓不过来。
闻倦伸手捏了他的手一下,问道:“很冷?”
沈时意牙齿互相碰撞,把手从他手里扯出来,靠在车门上,眼神空洞地盯着窗外飞逝的路灯。
胸口像被人狠狠打了一拳,痛又不算痛,就是隔应人,几口气不太好呼吸上来。
“乱跑什么,这么冷的天,还跑到这种地方来,万一出什么事……”闻倦捏了他后颈一把,语气不算好。
“我只是去看我母亲。”沈时意头脑有些昏胀,无力地闭上眼问,“你紧张我?”
一直开得平稳的车难得歪了一下,易迟不作声色把隔板降下,尽力降低自己在车里的存在感。
闻倦转过头,盯着沈时意看了好久:“如果你身体出了问题,我要如何去找一个匹配度这么高的人给明憬呢?说直白点,不过是关心你后颈那个腺体而已。”
早就知道他会说什么,沈时意心里没感到半分难过,只是重复之前说的话:“我不给。”
闻倦也沉默下来了。
回到家闻倦把他拖上了楼,关在浴室里。
沈时意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劈头盖脸浇下来热水。
他站起来,头发湿漉漉地搭在额头上,像一个无家可归潜入雨夜的小狗。
“别动我。”沈时意眼睛进了水,刚才在屋外的时候闻倦把大衣扯了扔在地上,这时候一站起来,身上只穿着件薄薄的衬衣,很冷。
闻倦低头看着他,衣服全部紧紧贴在身上,有些地方看着只有骨头,细长好看的脖子被他不小心挠伤,上面几条红痕很显眼。
舌尖不自觉就抵上了尖牙,浴室里月季花的味道比平常都要浓郁。
闻倦把门打开,深深吸气:“洗好了下来。”
沈时意把门重重的关上,用热水狠狠浇洗身上被闻倦触碰过的地方,选用了平时用来遮盖自己信息素的香味浓重的沐浴露。
这个沐浴露是闻倦叫人准备的,有时候贴了阻隔贴,他依旧觉得沈时意身上有浓郁的信息素味,便企图让他用更浓郁的人造香遮盖住。
以往沈时意是用来遮掩自己的信息素味,这一次确是他忍受不了身上闻倦信息素味想要用。
他和闻倦有百分百契合度,又有过多次最终标记,处在一起时信息素会不自觉交融,两人身上都会沾染上一些对方的味道。
穿上最后一件衣服时,沈时意摸着后颈的腺体出神。
如果要离婚,标记也是时候清洗了。
闻倦让他洗澡后下去,他却直接回了房间,一是累,二是不想再跟闻倦相处。
躺下还没有半个小时,闻倦怒气冲冲地端着一个小碗进了房间,门重重打在墙上又弹回去关上。
黑暗的房间里顿时大亮起来,沈时意被闻倦抓着领口从床上拉起来。
他用迷茫的眼神对上闻倦,嘴里就被灌入生姜红糖水。下巴被闻倦捏得痛,但沈时意没反抗,乖顺地把那碗水喝了下去。
“行了吗?”沈时意问,“我很累了。”
闻倦努努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又出去了。
第二天闻倦特意给他发了条消息:“你想出去就出去吧,我不派人跟着你了。”
沈时意直接就收拾了东西去了学校,一路上果然没有人跟着他。心情好起来,连带着看事情都好起来。
晚餐是跟着学生们在外面吃的,准备回去的时候竟然在门口遇见了叶行清。
他低头看手机没注意到,是叶行清拦住他:“时意,好巧啊!”
沈时意把手机收起来,下意识看了周围一圈,想起闻倦今天早上说的,又把目光收回来。
“好久不见了。”沈时意说。
叶行清把公文包里的东西拿出来递给沈时意:“按照你说的,离婚协议基本上已经拟得差不多了,你看看还有没有要修改的地方。”
沈时意接过来,没想到没联系这几日叶行清也在帮他做这件事。
“我……”沈时意把东西收起来,“我们找个地方聊聊可以吗?”
到别墅已经十点钟了,从外面看里面没开灯,闻倦书房那里也没有亮着。
沈时意松口气,用指纹解了锁,推开门就闻到别墅里弥漫不散的薄荷味。
意识到什么不对,抬手去按开关的灯的手收回来,脚往后退了一步,手就被人拉住从门外扯了进去。
沈时意被人压在墙上,背抵在开关上,别墅的灯被打开,他和满眼血丝的闻倦对上眼。
“回来了?”闻倦用手指来勾他的手指,进去易感期,闻倦整个人都很烫,碰上沈时意冰冰凉凉的手就想汲取更多。
感觉到他的手指在从指缝中钻进去,沈时意抬手把手揣在口袋:“你的抑制剂呢?”
闻倦眼神不太清明,不太能分辨出来他说的什么,张开嘴盯着他红润的嘴唇看。
沈时意把他推开,企图在别墅里找到一支alpha抑制剂。
这是闻倦第一次在别墅突发易感期,结婚两年他不怎么回来,沈时意不知道他的易感期在外面是怎么过的。
如果以前他可以帮助闻倦渡过这段时间,但已经决定要离婚了,还是断得干净点。
别墅里只有他们俩人,林叔不在,打电话过去也没有人接。沈时意只能在别墅里翻找起来,闻倦则寸步不离地跟着他,一言不发。
找了十几分钟,沈时意彻底放弃,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给医院,让医生来处理这件事。
闻倦拉住他的手,一直背在背后的手拿着一份合同递到沈时意面前:“找什么?”说着又抖着手里的东西道,“这是什么?”
那份被叶行清拿来的合同这时候被闻倦紧紧抓在手里,大大方方地在他面前晃悠。
身后的书包被人打开,里面的东西都倒在桌上,一些贴身的小玩意儿全部装在了闻倦口袋里,鼓鼓当当的。
“这是什么?”闻倦又问了一次。
易感期的alpha意识混沌,对外界的辨别能力不太强,对手上拿的这份离婚协议完全没有认识能力。
之所以会把它单独拿出来,一是隐隐约约认出来离婚两个字,二是在上面闻到了别的alpha的味道。
沈时意伸手想抢过来,闻倦把他拦腰搂住,狠狠在他肩颈处嗅了一口,果然在他身上闻到了和这份合同上一样的味道。
他瞪大眼,把合同扔在沙发上:“好臭,洗干净。”
沈时意刚想问他又要发什么疯就被他扛着上了楼,主卧的灯被人打开,他婚后第一次进入这个房间,以被闻倦抗进来的方式。
他被闻倦按在浴缸里,热水又从头顶浇下来,沈时意在这种场合下竟然清醒了。
他混乱中抓住闻倦的手腕,用手指在他手背上摁一下,抓着闻倦垂下来的领带把他拉下来,对着他耳朵轻声道:“你听话,去外面等着,我洗完再出来好不好?”
闻倦手一歪,水全浇在自己腿上。
“听话,到时候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沈时意又说,易感期的alpha对标记过的omega听话至极,何况他们是百分百契合度,闻倦对沈时意的依赖和顺从只会更多。
沈时意从浴缸里出来,脚尖要往地上踩,闻倦把脚伸过去,让他踩在自己脚背上。
沈时意反应快,还是把脚落在他脚旁边。
他脚掌很白,灯光照耀下,沈时意粉红的趾头紧紧抓住了闻倦的目光。
他蹲下去想抓着把玩,这种情况下,omega身上每个地方都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沈时意仿佛知道他要做什么,手扯住他的头发让他抬起头来,眼里满是厌恶,嘴角却挂着笑容:“去外面等我,乖,不然我就走了。”
听见走这个字闻倦直起身子,把沈时意的手扣在怀里。
从感觉身体不对劲的时候他便回来了,从中午一直等到晚上十点。他知道没有omega来安慰自己,就是因为他早上走了。
那种苦苦等待的时间,他不想再体会了。
他垂眸,对着沈时意摇头。
沈时意牵着他从浴室出去,让他安静坐在床边,不要随意走动,然后从闻倦口袋里拿出他的手机。
手机设置了密码,沈时意举着给他看,他抓住沈时意的手问:“打开吗?”
沈时意他的手打掉,点头。
闻倦拿过去高高兴兴摁下几个数字,递给他。
沈时意没有窥探他**的意思,但他跟要展示一样把手机举在沈时意面前让他看着解锁。
1104。
沈时意默念了一遍这个数字,拿着手机转身进了浴室,锁了门。
他没有洗澡,反而穿着打湿的衣服坐在一旁给医院打了电话。
“对,处在易感期的高级alpha。”
“有过标记,但我们正在准备离婚,我不想帮助他。”
医生那边要了地址,告诉沈时意二十分钟后他们就能到。
等待的时间闻倦一直在外面敲门,沈时意闻到空气里浓郁的薄荷味,试图从这个浴室里找到一个omega抑制剂,害怕到时候自己被诱导假性/发/情。
一番寻找下还真让他找到了,他给自己注射完,对门外道:“坐回去,别动,别吵。”
闻倦安静了几秒,又敲起门来,委屈道:“老婆,好难受,可以闻闻你吗?”
沈时意不说话,看了一眼时间,刚好二十分钟。
门外一阵混乱,闻倦一声呜咽后有人规律地敲门:“先生,您可以出来了。”
沈时意打开门,闻倦捂着脖子被两个魁梧的beta摁在床上。
“已经给他注射了抑制剂和麻醉,我们现在带他去医院进行统一隔离。”医生拿过一个文件让他签名,“这里需要你签名。”
那几个人把闻倦弄出了房间,沈时意签上字,感受到后颈的腺体在发热,把文件还给医生,问:
“清洗标记需要预约吗?”
哇哇哇哇哇二十个收藏了好开心 爱你们 别管我了要在房间跑个五百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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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易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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