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清恩看一眼她柔软的手掌,下一刻,抬手牵住。
“你这是作甚?”谢明琼见状眉头蹙起,扭动着手腕想要挣脱,“松开。”
动作间,清脆悦耳的铃儿声叮铃响在小小的角落里。
迟清恩怕攥疼了她,两手十指相扣交握在一起,低声道,“阿皎,我昨日就未曾见到你。”
这会儿终于见着她,怎舍得放开。
“如今你已见到我了。”谢明琼淡淡应了一声,空着的那只手握住他的腕想要扯开,眉头拧着。
“莫要拉拉扯扯,光天化日之下,你想被同窗看笑话不成。”
“... ...”迟清恩薄唇渐渐抿平,固执的不肯松开。
年少的她才是真正的天上月,对他避之不及。
一夜未眠,太阳穴隐隐作痛,他闷不吭声望着她,眼底藏着疲惫的血丝,谢明琼亦不肯服软纵容他。
一个不愿放手,一个不甘妥协 ,两人较着劲,抗争之间低低的铃儿声轻晃着,像是清晨林间胡乱啼鸣的鸟儿。
谢明琼有些恼火,昨日月考第一场寻不见他的踪影,今日出现又突然闹起脾气,明明是他不对,竟还有脸给她添堵。
终究气不过,她踢了他一脚,冷下脸,“有本事你这辈子别松手。”
青年锦白袍角沾上一点灰扑扑的脚印,也浑不在意,干脆利落应下一声好,随即往前一步,作势要将人抱起。
“迟清恩!”凭借着这么多年的默契,谢明琼敏锐察觉出他的小心思,连连往后退几步。
他得寸进尺别太过分了!
她气急,“你若再不还回银镯,日后莫要出现在我面前。”
青年深邃的眸眼扫过她眉眼间的怒色,薄唇紧抿着松了手,摘下腕间的细银铃镯,主动递过去。
没想到这般轻易就还回来,谢明琼迟疑的看了他一眼,就在伸手接过那一瞬,迟清恩突然握住她的手拽向自己。
谢明琼猝不及防,“你啊……!”
她慌张攥住他胸前的衣襟,回神时,青年已经将她稳稳打横抱起,凌厉的下颌线紧绷着,依旧是一言不发。
他紧皱着眉头,迟钝了半息才迈开长腿。
谢明琼察觉到他身形有些僵硬,不待深思,便听见附近响起窸窸窣窣的碎小声音。
抬眼望去,只见不远处的翠郁花丛旁,江晚玉死死抱住自家小堂弟,不准他跑出去,而清檀从背后勒着江砚的脖子,拼命捂住他的嘴。
一时间,五双眼睛相视以对。
很快江晚玉和清檀反应过来,各自心虚的收手,还装模作样拍着小江砚的后背让他顺气儿。
谢明琼难得头脑凌乱,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解释,“你们方才……”
她努力回忆刚刚可有说什么见不得人发话。
“我们方才刚到。”清檀眨了眨水灵灵的杏眼,嗓音软糯乖巧,“阿皎放心,我们嘴巴可严了。”
“迟二公子,了不得啊。”江晚玉双臂环抱于胸前,慢条斯理将两人打量过,看向青年的目光带了一丝欣赏。
而后看向迟清恩勾在指间的书袋,勾唇指了下,“可要帮忙带走?”
迟清恩看一眼她,又看一眼被两个姑娘拉住的小江砚,轻嗤一声。
“不必。”
这堂姐弟二人五年后妄图挖他墙角之事,他记得清楚。
不容谢明琼组织好语言解释,迟清恩便抱着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谢明琼这次没有再挣扎,将他眼底不易察觉的血丝收入眼中,若有所思。
见他熟门熟路穿过小道朝着后山的书亭走去,她默默将银镯戴回腕间,等调整到合适的大小后,搭在他肩头的手掌顺着肩背慢慢摸索。
青年喉结滚动了下,挺拔的脊背随着指尖靠近,渐渐僵硬起来。
坐落于繁花盛绽中间的六角书亭近在眼前,垂落的竹帘随着山风飘动,是个颇有诗意静心潜读的好去处。
谢明琼的目光从后面那三个自以为悄无声息跟来的身影上划过,细指落在青年背后有些厚重的伤处,轻轻按住。
“你昨日未到国子监参加第一场月考,是去了何处?”
迟清恩脚步微顿,踏上书亭的台阶,同时指间松开袋带,任书袋掉在一旁。
“我答了卷子,不曾逃考。”他回答着,揽抱着谢明琼放在腿上,细细整理好她微乱的裙摆。
握着女子微凉的纤手,额头抵在她肩上,嗅着熟悉的淡淡的馨香合上干涩的眼睛,迟清恩的心情一下安静平和起来。
“瑞王殿下可以替我作证,我认真做了卷子。”
他嗓音低沉,不再刻意遮掩着疲色沙哑,“昨夜在训练场考核武艺。”
昨日是顺亲王安排好的死士考核,夜五年纪小经验尚浅,他替他挡了一剑。
谢明琼闻言眸光微动,垂下眼,只看见青年俊美异常的侧颜。
“伤口好疼,怕是崩裂了,阿皎替我重新上药可好?”
谢明琼抿下唇,训练场……莫不是顺亲王那里?
听他提及瑞王,那该是与瑞王同在一个阵营,脱离顺亲王只是早晚的事。
红唇刚启,还未说话,又听迟清恩哑声道,“伤口丑陋,血气也难闻,我可舍不得为难阿皎。”
谢明琼犹豫了片刻,手掌轻柔落在他后背上,轻声道,“不过是包扎伤口,没什么为难不为难的。”
“你这考核……是整整一夜?”
迟清恩听着她轻柔缓和的语调,唇角勾起似有似无的笑,缓缓收紧手臂,“对,整整一夜。”
“我从训练场出来后尚未到四更天,便想看一眼你,但你不在谢府。”
青年语气听起来有几分低落,谢明琼忽觉得方才他一声不吭与她较劲大抵是觉得委屈了。
但他一夜未睡,怎还跑到这后山书亭来。
想着,便推了下他,“你既未睡便早早回去休息罢,再有两个时辰就该第二场考试了。”
迟清恩闻言睁开眼睛,撤开身子复杂的看着她,“阿……”
“你要好好养好精神,待秋日你我都该准备结束学业的考试,自不能让夫子失望。”
谢明琼自然的打断他的话,假装没看明白青年眼神中的含义,垂眸替他理了理被她扯歪的衣襟。
“正好这儿幽静安宁无人打扰,你在此地小憩一会儿,我给你带些早点过来。”
迟清恩见谢明琼低垂着眼睛不看他,便知道她是故意装作不懂,“阿皎陪着我,可行?”
说着,攥住胸前的纤细玉手低头亲一口,谢明琼可太熟悉他的套路了,立马要起身逃开。
却可惜晚了,迟清恩早有预料,好看的长指强横扣住她下巴,撕破故作可怜的假象,气势汹汹追着吻上来。
他故意惩罚似的咬在那颗红润诱人的唇珠上,“阿皎好聪明。”
一眼就看透了他的小心思。
谢明琼被他咬得轻嘶一声,推着他的胸膛想要往后躲,可紧贴在后背的大掌早已阻拦住了退路。
他攻势越发凶蛮,谢明琼连连败退,呼吸凌乱急促着,细腰发软,无助攀着青年的肩头,眼尾含着一汪春色。
“迟,有唔……有人……看……”
刚有片刻歇息,又被追着亲上来,潮热湿黏的烈吻让人连一句话都断断续续说不清。
贴在后背的大手不知何时落在腰间暧/昧摩挲着,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纤细的腰肢,似有似无的摁下去。
谢明琼骤然清醒,寻着一丝机会反手捂住他的嘴巴,她细细/喘.着轻声道,“他,他们三个跟过来了。”
迟清恩知道,所以便一直收敛着,看着面前女子微微泛红的眼尾,占有欲在这一瞬间疯狂暴涨。
他探出舌尖轻舔,如愿看到她脸上的一丝呆滞。
谢明琼感受到掌心轻轻扫过的濡湿之感,似有一小簇电流从掌心窜开,令人头皮发麻,她愕然望着那双潋滟多情含着浓浓笑意的桃花眼,连着心脏都酥酥痒痒的。
反应过来后耳根一阵阵发烫,她连忙收回手,还未开口,便被重新摁住腰追着吻上来。
她躲避不及,被迟清恩一口亲在唇角,那一声响亮至极,听得他唇角忍不住扬起,心中异常满足。
山风吹拂起垂下的竹帘,透过飘动竹帘的缝隙,隐约能看见藏在草丛间探着脑袋,迫切想要看清亭子里画面的三个小脑袋。
谢明琼良久缓过神来,发现外面看不见内里的情形,紧绷着的心弦缓缓松开。
迟清恩这会儿连后背的伤痛都不在意了,懒洋洋揽着怀中女子,餍足眯起眼睛,低声道,“阿皎想不想知道谢明薇为何寻你要这镯子?”
谢明琼怔愣了一下,“你对她做了什么?”
“不是我,李家在逼她。”迟清恩握着她的手把玩着,低声讲清楚事情背后的关系。
“李家胆敢向你伸出手,是因为被顺亲王收拢,他们计划不成反倒死了个儿子,被顺亲王斥责便更加憋屈,而我近日与瑞王走得近,他们一时不敢寻私仇,故此找到谢明薇威胁。”
“谢明薇不愿意做那李公子的冥婚夫人。”
谢明琼有些惊诧,“他们让三姐姐配冥婚?”
但前世三姐姐是嫁给了富商的公子。
“那她来找我……”谢明琼目光落在自己腕间的银镯上。
男人好看的长指轻轻拨动,点了点其中一截,“这里面,刻着阿皎的生辰八字。”
迟清恩眼底掠过一道杀意,“谢明薇拿不到镯子,我动了些手脚,让李家逼她逼得很紧,于是短短三日,她就想法子找上了顺亲王。”
能找到顺亲王,自是有夜五相助。
但顺亲王的谋算,是天子坐着的龙椅。
攀上顺亲王府这条船,想下来可没那么容易。
就想看亲亲抱抱然后摁倒(阿晋不让摁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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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第 4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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