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一起马上两年了。”
“……抱歉。”
这是第二次提出同居被拒绝,陈泊禹当然免不了有些失望,但没再说什么。
蓝烟转过头。
对视片刻,陈泊禹问:“去我那里吗?”
“我洗过澡了,不想再出门。”
“好吧。”
卧室空调上了年头,制冷效果不大好,房东在国外,叫蓝烟自己找人换,费用全额报销。她不怎么怕热,凑合也能用,加上忙起来没时间,拖来拖去夏天都过去一半了,好像更没有更换的必要。
陈泊禹出汗太多,皮肤黏黏糊糊挨在一起的感觉让他很不喜欢,因此他没有太投入,一结束便立即起身去淋浴。
片刻后一身清爽地回到卧室,坐在床边,伸手捋一捋黏在蓝烟脸上的发丝,再度问:“真的不考虑吗?”
他好像心情变好了一些,这次提议的语气没再那样郑重。
蓝烟侧躺着,脸埋在枕头上,淡淡地“嗯”了一声。
陈泊禹轻抚她的额头,温声问:“不去洗澡?”
“……待会儿。”
“怎么了?”陈泊禹察觉到她好像有些不高兴。
“没事。”蓝烟拂开他搭在肩头的手,起身。
计较他因为怕热,结束以后没有抱她这件事,好像有点小题大做了。
蓝烟从浴室出来,陈泊禹人也到了客厅,坐在沙发上回复微信消息,空调被他开到了一个很低的温度。
“你回家去睡吧。”蓝烟说。
“没事。我睡沙发。”
“我还是建议你回去。”
陈泊禹立即抬头看她。
大部分的坏情绪在蓝烟这里都不会留存太久,可能这也是很多人觉得她有点冷漠的原因之一,譬如吵架,对方还沉浸在情绪里,她却已经翻篇了,多少显得有点无情。
而这种翻篇后的冷静,也常会被对方解读为某种冷战的信号。
“烟烟,我过来不是为了……”陈泊禹表情有些复杂,蓝烟这样赶他走,显得他过来只为了跟她上-床一样。
“我知道。我没有这样揣度你,只是卧室很热,客厅沙发很短,你会休息不好。”
陈泊禹最后还是回去了。
蓝烟躺在床上,一边划拉手机屏幕挑选空调,一边盘算后面几天的安排。
加急委托要赶紧做出来,这个周末肯定没空休息……
她有点心烦,手机丢到一边,懒得看了。
/
陈泊禹陡然地忙起来,两个人一周就见了一次面,蓝烟更换空调的事情,也就一拖再拖。
信件修完,做了一个镜片形式的装裱,汤望芗微信上看过照片,很满意,说下午亲自来取。
蓝烟拾起被耽搁了几天的上一副送修件,那是民国画家仿的宋人山水图,之前只做完了洗揭补全的前两步,画心背后整体贴了一张新命纸,尚有百来处大小不一的缺口和折痕等待处理。
这画破损严重,缺口遍布,整补更为合适。
画放在长逾三米,髹朱红大漆的裱画桌上,蓝烟开始最耗工夫的修补工作。
先用手术刀将补纸刮去多余部分,以契合缺口形状,再细致地把1毫米左右的搭口,刮出平缓的坡度。
暑期有人在实习,裱房里比平日热闹,人声喁喁,蓝烟浑然投入,丝毫不受打扰。
直到负责客户接待的蓉姐上来,告诉蓝烟说汤望芗人已经到了,在楼下接待室里。
“汤先生看过了镜片实物,说修得特别好,想当面跟你道谢。”蓉姐说。
“好,稍等我马上下去。”
蓝烟把手里的这张补纸做完,洗了手去往一楼接待室。
同汤望芗一同过来的是他的孙女,两人并肩坐在沙发上,细看镜片。
蓉姐通报一声,两人抬头,汤望芗立即站起身来,朝蓝烟伸手,笑说:“谢谢你啊,修得真好。”
蓝烟快走两步,跟汤望芗握了握手,“不客气,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可惜你师傅不在,不然我一定当他的面夸夸你,这么快就能独当一面了。”
汤望芗是缮兰斋的长期客户,之前送修过一个四联的通景条屏。
那是个大活,蓝烟的师傅褚兰荪一个人干不完,叫了蓝烟做助手,其中有一条半基本是蓝烟在褚兰荪的指导下一个人修完的。
正因为上次的事给汤望芗留下了好印象,这次褚兰荪北上开讲座,人不在南城,汤望芗才把书信修复一事托付给了蓝烟。
蓝烟被夸得不知如何接话,蓉姐适时说道:“那也得感谢您给年轻人练手的机会,以后再有什么活儿,就不用只靠褚老师一个人了。”
汤望芗笑说:“放心,活管够,我那什么都缺,唯独不缺破烂。”
“那您也别一件一件送了,干脆一车拉来得了,让我们都开开眼界。”
汤望芗哈哈大笑。
汤望芗的孙女笑说:“我看缮兰斋离了谁都可以,就是离不了蓉姐。”
“回头我就让褚老师把这儿改名缮蓉斋。”
玩笑过后,蓉姐拿来验收单,汤望芗签字验收,正式接收镜片。
剩余事情与蓝烟无关,打过招呼之后,她便仍然回到二楼裱房继续工作。
回到裱画桌前,没过五分钟,蓝烟肩膀被人轻拍了一下。
她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陈泊禹。
“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接你下班。”
“今天不用见投资人?”蓝烟一边说,一边把头低下去,继续手上的工作。
“我大哥和大嫂回来了,晚上去我们家里吃?”
“什么时候回来的?”
“早上。”
“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抱歉,开了一天的会,结束了才想起来——你晚上有别的安排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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