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宫?
许如尘握着茶盏的手一颤,随后她抬起眉眼,望着气定神闲的邹珠:“大娘,如尘见识短浅,怕是去不了皇宫那等富丽堂皇的地方。”
她本能的想拒绝,因为去皇宫这么好的事情,为什么不落在许如凤身上,邹珠反而带着她?
见许如尘皱着眉头,不大愿意,邹珠道:“你也知道,东宫的纳兰蓉处处想置你大姐于死地。若是本公主这个时候带着她出门,怕是你大姐有性命之忧啊。”
许如尘觉得邹珠说的有道理,只是……
她为何要带着她?
许如尘不解,但她没再细问,只是点头应了下来。
她人刚回到落叶院,就见邹珠身边的丫鬟玉秀送了一套衣裙过来,并且那玉秀嘱咐她进宫的时候,一定要把面纱戴上。
这种戏码,许如尘是再明白不过了。
在上次中秋宫宴替许如凤跳舞的时候,她就戴过面纱。
今日大夫人这番举动,不过是想让她再次做许如凤的替身而已。
她怕自己的女儿被人刺杀,所以便找她来假扮,若是她许如尘被人刺死,她邹珠也不会心疼。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小小庶女而已,死不足惜。
许如尘压下不忿的情绪,含笑着接下来。
玉秀睨了眼:“还请三小姐老实做好夫人交代的事,若是出了差错,夫人会追责的。”
“还请玉秀姐姐传句话,说如尘一定会尽心尽力,不负夫人所托。”许如尘目送着玉秀离开。
李慧兰看见许如尘的这一身装束,登时明白过来。
“他们又让你假扮许如凤?”
许如尘点点头。
李慧兰愤愤道:“那许如凤没本事,却总是让你去应酬那些。尘儿……都怪娘……让你受制于人……”说着,李慧兰落了泪。
许如尘知道母亲以为她又是替许如凤跳舞,殊不知她这次做的是去许如凤死的事,她满不在乎的一笑:“娘,女儿去去就回。”
上次刺杀事件,自然和东宫无关,那只是邹天睿设的圈套而已,目的就是在邹珠面前买好感,让那许文昌不得不答应他的要求。所以,她此番前去自然不会有危险。那邹珠打的如意算盘,怕是要落空了。想借机铲除她,想都别想!
思索再三,许如尘向睿王府去了书信,把邹珠让她做的事说了一遍,不一会儿,就有信鸽飞来,传来了睿王爷的来信。
这信鸽落在她肩头,那橘黄的鸟喙轻啄着她的头发,模样甚是亲昵可爱。
这只信鸽是邹天睿送给她的,她一直养在庭院的屋檐下,就是方便了她和邹天睿的飞鸽传书。
展开纸条,许如尘上下一看,随后展了展眉头。
这下有好戏看了。
凤鸣宫。
皇后纳兰觅端坐在凤椅上,邹珠携着许如尘按规矩行礼跪拜。
纳兰觅命人赐座,对邹珠十分客气。
“听闻前几日如凤遇刺,本宫甚是担心。今日一瞧,如凤看着气色好多了。”纳兰觅上下打量一番,见她毫发无损,只是带着面纱,想来人应该没事。
“多谢皇后娘娘体恤,如凤身体并无大碍,只是受了些惊吓罢了。”许如尘学着许如凤的样子,知书达理的回。
“你的脸可是受了伤?”纳兰觅眯着眼,瞧着面纱上的那对水眸。
许如尘没说话,那邹珠倒是替她答了:“去明镜山庄秋游,由于山风凛冽,让如凤脸上长了疹子。本公主怕冲撞了皇后,所以便让她把面纱戴上了。”
“哦,原来是这样。脸上长疹子虽不是大事,但事关女子美貌,可找大夫看了?”纳兰觅问许如尘。
许如尘不知回答是还是不是,她瞥了眼邹珠。
邹珠当即道:“看是看了,但得需将养上一段时间才好。”
“哦,你若是早和本宫说说,如凤就不用出来了。她应该在家好好休养才是。”纳兰觅甚是担心。
邹珠摇摇头:“皇后娘娘盛情邀请,我们母女俩岂有不来的道理?再说,带着她出来散散心也好,自从秋游后,如凤就没再出门,都快憋坏了。”
纳兰觅笑起来,“看你这话说的,敢情到本宫这凤鸣宫是来散心的啊!”
“可不是吗。”邹珠赔笑。
二人正你来我往,就见有宫女端着托盘过来,上面是精致的糕点和茶盏。
“珠儿妹妹,本宫这儿新晋了一名御厨,北方来的,你尝尝他做的点心,可与我们南方的味道截然不同呢。”纳兰觅热情的招呼。
邹珠捻起一块,咬了一口,随后称赞了一番。
纳兰觅忽然把糕点往许如尘的方向推了推:“如凤,你也尝尝。”
许如尘略微迟疑了一下,她瞥了眼邹珠,见她没有阻止,她捻起糕点递到唇边,把面纱掀起来一块,低头慢慢吃起来。
“怎么样,好吃吗?”纳兰觅问。
许如尘点点头,回:“好吃。”
“若是喜欢,本宫让御厨多做点,你们走的时候带上一些。”纳兰觅和煦一笑,就吩咐宫女去御膳房传话。
许如尘忙道谢。
邹珠微微一笑,垂下了眼皮。
纳兰觅执着许如尘的手,道:“如凤不仅是我们邹国第一美人,就连这手啊都肌肤赛雪,尖如葱根,还真是纤纤玉指。”
许如尘手心冒汗,想把手收回来,可惜被纳兰觅抓住。
她抬起眼睫,紧盯着纳兰觅,见她淡笑不语,她唤了声“皇后娘娘”。
“如凤,你对我家宏儿怎么看?”纳兰觅笑靥如花,但笑意未达眼底。
许如尘踌躇片刻,并不敢多言,只能看向邹珠。
邹珠神色冷下来,“姐姐不提还好,一提就让妹妹这心里颇是憋屈。”
“哦,此话怎讲?”纳兰觅皱了眉头。
“如凤这次被人刺杀乃是和东宫有关。”邹珠毫不客气,直接说了出来。
纳兰觅眯了眯眼,“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宏儿爱如凤还来不及呢,怎会派刺客来刺杀如凤?妹妹,你这玩笑可开大了。”
邹珠哼道:“妹妹只说与东宫有关,但未必就是太子。而是您的好侄女——纳兰容!”
“蓉儿?这怎么可能?”纳兰觅直接不承认,“这其中肯定有误会,蓉儿不会做这等糊涂事!”
邹珠从袖口掏出一块令牌,放到桌子上:“这是在刺客身上发现的。姐姐,您还想怎么说?”
纳兰觅知道纳兰蓉的性子,而且她也因为宏儿要纳侧妃一事多次来她这里闹腾,现下被人告了个现行,她脸上并不光彩,当即道:“蓉儿性子太过骄纵,她本意应该不是去杀人,这其中肯定是误会了。”
“姐姐,你也不用帮着太子妃说话了。我们家如凤是不会嫁入东宫的。”邹珠说的斩钉截铁。
令纳兰觅脸上顿时无光。
“妹妹,本宫希望你重新考虑一下,这毕竟关系到你家如凤的未来。论这世间有多少女子想嫁给宏儿为妃,宏儿能看上如凤,也是她的福气。”纳兰觅语气重下来,暗示邹珠别不知好歹。虽然她有皇上宠着,但早晚皇上有驾崩的时候,到时候宏儿继了皇位,她一个过气的长公主还能依靠谁。
邹珠爱女心切,一想到要把女儿羊入虎口,成为宫斗下的牺牲品,她冒着得罪当今皇后的风险,又一次把话说死。
“如凤配不上当今的太子爷,还请皇后娘娘莫劝了。”邹珠说完,站起来,打算走人。
却被纳兰觅再次留住。见来硬的不行,纳兰觅就软下语气来:“妹妹,喝完这盏茶再走吧,别浪费了姐姐的一片心意。既然如凤不愿意嫁过来,本宫也尊重她的意见。”
邹珠瞥了眼纳兰觅,然后坐下来,低头喝茶,不再废话。
许如尘安静的陪在旁边,却被一个端茶的宫女不小心洒了一裙摆的水,她人赶紧站起来,那小宫女跪在地上求饶。
纳兰觅当即发作,把小宫女拉下去吃板子了。
邹珠倒是瞥了眼,不以为然,继续吃茶。
纳兰觅眯了眯眼,吩咐嬷嬷带着许如尘下去换身衣服。
许如尘依言,跟着嬷嬷出去了。
她被两名宫女伺候着,在屏风后换衣服,当宫女要摘下她的面纱时,被她拒绝了。
这时,有脚步声传来,出声的却是当今皇后纳兰觅:“小姑娘,许如凤去哪了?”
许如尘满目慌乱,看见从屏风后走出来的人,赶紧跪在地上求饶:“求皇后娘娘饶命,小女不是有意欺瞒的,完全是奉了长公主的命,求娘娘开恩……”
那小宫女吃板子的样子还历历在目,她刚才被嬷嬷领着从那宫女身旁经过,那宫女浑身是血,面色惨白,看起来已经奄奄一息了,最后被两个太监草席一裹给抬走了。
纳兰觅挑挑眉,刚才是故意让嬷嬷带着她去看了看那挨板子的宫女,不过是想给眼前的冒牌货一个下马威,没想到这么快就奏效了。
“你对本宫实话实说,本宫就放你一马。你是什么人?”纳兰觅坐在华贵的木椅上,呷口茶问。
“小女是许相爷的三女儿,应了大娘的要求,替姐姐进宫面见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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