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终于停下来,其中一个壮汉下了车,过了会儿,另一个壮汉也下去了,马车里只剩下王婆子一个人。
许如尘知道,她的机会终于来了。
她握紧五指,直接朝王婆子后脑勺砸过去!
令人意外的,那个王婆子竟然身体一侧,非常敏捷的躲开,最后五指成勾,直接扣住了许如尘的手腕。
砰!
石头落在地上。
王婆子单手抓着许如尘,另只手捡起石块,颠了颠:“没想到你早醒了,看来我王婆子小看你了!”
许如尘暗惊:“没想到你会武功?”
王婆子哼了声:“在道上混的,不会点武功我王婆子怎么纵横四海?”
为了贩卖人口,她天南地北的跑,为了防身,早就练就了一身本事,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姐,完全是绰绰有余。
壮汉撩开帘子,看见里面的情况,诧异:“怎么……人醒了?”
“早醒了!你过来帮我按着她,我把她的手脚捆上。”
许如尘浑身被捆成了粽子,口中塞了布块,人被壮汉拎着,登上了一艘小船。
这船分上下两层,上层能见着阳光,是来往的商客,下面应该属于底舱,只有通风口,里面点着油灯,光线昏暗,环境潮湿,老鼠的吱吱声响在耳边。
许如尘人被关在里面,她打量着周围,发现还有许多像她一样的少女,皆是妙龄,模样长得还算清秀,她们皆是垂头丧气,有的还眼角带着泪痕,但早已放弃了挣扎,一副听天由命的模样。
不知过了多久,门口传来动静,门被打开,有人提着木桶进来,还拎着一摞碗。
许如尘认得,是绑架她的其中一名壮汉。
壮汉随意的把碗仍在地上,用勺子把碗一一盛满。
随后过来踢了踢那些还在昏睡的少女,把她们的手脚一一解开。
许如尘活动了下手腕双腿,她捧起地上的碗,看着里面的馊大米是一点胃口也没有,但抬头看见那些少女狼吞虎咽的样子,许如尘勉强吃了一点。
她只有吃下食物,才有力气逃出去。
壮汉知道这些女人们娇气,为了让她们不至于死在路上,吃完饭后允许她们活动上小半个时辰。见那壮汉关门出去了,许如尘问旁边的一个少女:“你被他们抓住多久了?”
少女哑着嗓子,胆怯的望了眼许如尘,没回答,反倒叹道:“姐姐,你真美啊!”
听到女孩的夸赞,其他女孩望过来,有一个尖酸刻薄的道:“再漂亮有什么用?还不是和我们一样被卖入青楼,成为那些恩客们的消遣?!”
“小红,我们都是落了难的姐妹,你不能这样说……”一个年长的姐姐说道。
那叫小红的少女哼了声:“我可不是被绑来的,我是自愿的。听闻那江州是个富饶之地,来青楼的恩客非富即贵,我若是有幸能遇上一个,必然有机会嫁入豪门。”
此话一出,就有人阴阳怪气的道:“你也不看看你长得那样,怎么和人家那位姐姐相比?我看我们这些人中,也只有那位姐姐能嫁入豪门……”
“你……”小红不服,拿眼刀子白了眼许如尘,哼道:“就她那木讷样,空有美貌,肯定不会伺候人!”
确实,许如尘虽是相府不受宠的三小姐,但很少做伺候人的事,她顶多照顾一下自己的母亲,浑身散发的贵气,自然和这些乡野女子不一样。
周围的少女们也都感觉出来了,许如尘一开始问话的那个女孩终于回答了她的问题:“姐姐,我是被骗来的。家乡里闹了灾荒,我进城想找个活计,见有招丫鬟的便去了,谁知被拐卖到这里。”
许如尘“哦”了声。
“姐姐,你呢?”
“我……也和你差不多。”许如尘并未多言,她望了眼周围,发觉有对她敌意的,有对她羡慕的,还有冷漠的,人多嘴杂,她也不好发表言论。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杏儿。”女孩说完,又大口大口吃起了米饭。
许如尘见她饿的急,便把自己碗里没吃完的给她,使得叫杏儿的女孩非常感激。
见杏儿吃饱喝足后,许如尘趁机问:“你想不想离开?”
她故意压低了嗓音,显得颇是神秘。
杏儿吓得猛摇着头,“他们很凶的,我我我不敢……”
她们的对话声吸引了其他女孩的注意,有想离开的,朝许如尘聚拢过来。
“姐姐可有法子?”
许如尘点点头。
刚才那个叫小红的少女立刻明白了她们的意图,当即叫喊起来,但被许如尘等人眼疾手快的制服。
小红被绑起来,口被堵住。
“唔唔唔……”
许如尘瞥了眼:“放心,我们会把你留下来的,毕竟没有人比你更喜欢做娼妓。”
小红眼珠子一瞪,既羞愤又恼怒。
无人再理会她,剩下的少女聚在一起,开始商量对策。
许如尘道:“待会儿那汉子进来,我们需要想方设法的把他腰间的钥匙偷到。”
只要有了钥匙,她们在瞅准时机出去就是。
“该……怎么偷呢?姐姐可有法子?”其中一个女孩问。
望着那些女孩们渴望的眼神,许如尘直言:“一切包在我身上,你们只需看好她就行。”
用下巴指了指被绑的女孩,其他女孩坚定的点点头:“姐姐放心,我们都指望着你能带我们出去呢。”
叫杏儿的少女一脸崇拜的望着许如尘:“姐姐,你不仅人美,脑袋也很聪明。”
许如尘摇摇头:“我不聪明,我只是想活下去。”
对,活下去。因为母亲和表弟还在等她回去。
她终究不是一个人。
时间差不多了,壮汉进来收拾碗筷,却见这群女孩里最美的少女双手把碗递给他,手指无意擦过他粗糙的掌心。
壮汉感觉浑身一激灵,心痒痒的难受。
这个美人他早就垂涎不已,要不是那时候看着王婆子在马车里,他早就把她给办了。
美人朝他嫣然一笑,壮汉还未行动,就见美人仿似弱柳扶风,直接朝他扑过来。
壮汉抱了个满怀,别提有多高兴了。
“哥哥,我胸口疼,你帮我揉揉。”
少女娇滴滴,软糯糯的声音,直接让壮汉心酥麻了半个。
他低头望着那丰腴的胸口,大手赶紧附上去。
许如尘眯眯眼,手落在了壮汉的腰间,摸了几下。
壮汉口里发出陶醉的声音,想亲美人芳泽,却见她已如泥鳅般滑走了。
“美人……”壮汉扑上去,感觉手上还有那抹温暖的柔软,他简直要疯了。
就在这时,有个胆小的少女说了句:“有人来了!”
壮汉赶紧从旖旎中回过神来,咒骂了声,提着木桶碗筷赶紧离开,关门的时候还不忘对许如尘道:“美人,晚上我再来找你。”
许如尘含羞一笑,见壮汉彻底不见了踪影,脸上笑容沉下来。
“杏儿,幸亏你口快,否则……”刚才她还真不好脱身。
杏儿摇摇头:“刚才我确实发现有人来了。还是姐姐厉害。”
许如尘无奈一笑,她这也是没办法,把胸口的衣服往上提了提,刚才为了勾引壮汉,她特意往下拉了拉。
那个被绑住的小红,满眼嘲弄的望着许如尘,好似在说:不见得比她高贵到哪里去,还不是和她一样下贱?
许如尘无所谓的挑挑眉,为了活下去,她可以变得下贱一点。
由于许如尘刚才“出色”的表演,令其他女孩对许如尘敬而远之了,只有杏儿和她有说有笑。
那壮汉走的急,她们口里的布块也忘了堵上。
接下来,许如尘一直不敢休息,她怕那壮汉真找上来,到时她就很难应付过去了。
所幸,一直到她准备离开,那个壮汉都没有出现。
现在应该是亥时左右,许如尘把其他人叫起来,她走过去把门打开,随后警惕的看了眼走廊,见无人,她则领着杏儿等人往外走去。
她们人多,目标大,许如尘没有这么伟大,杏儿帮过她,她打算走的时候,一定要把她带出去。
至于其他人么,她没有想这么多。
一开始她之所以怂恿其他人和她一起参与,就怕她自己一个人做了,肯定会被其他人看见。与其等待着被人告发,还不如先把她们笼络过来,要不然她也不能借住众人的手把那个想当娼妓的少女抓起来。
只有趁乱,才能出去。
所有人都没想到,这个柔弱的贵气少女,把所有人都算计进去了。
果不其然,她们还是被发现了。
眼看着前面就是通往上面的楼梯了,却被两名壮汉堵下来。
壮汉一脸懵逼的望着突然出现的女孩们,“怎么出来的?”
慌忙去摸钥匙。
这个时候,女孩们早就乱作一团,四散逃窜。
两名壮汉顾及不暇,追这个不是,追那个也不是,只能怒吼一声,恐吓她们,谁要是出去就打断谁的腿。
有被吓住站在原地不动的,还有自觉回去的,还有直接没头没脑的往楼梯口冲的,自然被壮汉堵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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