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 1 章

天启朝这一年以来可谓是多事之秋。

建平十一年冬,一向康健的建平皇帝突发疾病龙驭归天,一时间朝野震惊,幸得早立有太子,在皇太后及群臣辅佐之下,太子元朗顺理成章的继位做了皇帝。

可谁也没料到,元朗继位不过三个月,却是叫人发现了一桩令整个皇家蒙羞的荒唐隐秘之事。这事让皇太后痛心疾首,大臣们也自是慌乱不已。好一番忙乱过后,终是由皇太后出面下了道懿旨,以新帝身体孱弱不堪大任为由,让元朗退了位。

国不可一日无主,于是群臣又恭请皇太后颁了一道懿旨,将一直在南疆戍守的越王元瑜召回京城来做了新皇帝。自此,天下初安,皇太后及群臣也算略松了一口气。

……

这一日夜色渐浓,整个皇城也渐渐进入一片静谧之中,可紫宸殿寝宫之内,一声杯盏落地的脆响却是打破了这片的宁静。

殿内黄花梨木的十柱大龙床的床沿处,坐着个年轻的男子,眉眼似画,面若堆琼,生得十分的清俊秀雅。只是此刻,他沉着脸,分明是在生气,他脚边不远处的地上,有只碎成两半的豆青釉茶盏,显然是他刚刚砸下的。

“圣上息怒,万勿伤了龙体。”内侍监大总管卢公公急匆匆地自殿外入了内。

皇帝今晚辗转难眠,卢公公吩咐人做了安神汤送了进来,却不料皇帝才饮了一口就将汤盏给砸到地上了。近身伺候的小太监吓得趴在地上瑟瑟发抖,他也只好硬着头皮进来劝解。

“息怒,息哪门子的怒?有气憋着才会伤了老子的龙体。”皇帝沉着脸,声线明明是悦耳清澈的,可说出口的,却是句粗话。

卢公公听得这话,心里忍不住一阵阵的发苦。想他十岁就入宫,在这宫廷之内也混了近五十年,算上眼前这位,他先后可是伺候过四位皇帝了。他性子谨慎做事缜密,又惯会揣测主子们的喜好与心思,因此在这内侍监大总管的位置是一直做得稳稳当当,可自打这位新帝登了位,他每日都有惶惶不安的感觉,总觉得自己这大总管的位子保不齐要丢了。

这位新帝名唤元瑜,是先帝的幼子,生母是容妃。皇帝容貌随母,生得十分的俊美,乍一看上去就是翩翩如玉的温润郎君。可万万令人想不到,他却有副一点就着的火躁性子,且言行举止从不讲究斯文,行事作风更是令人琢磨不透。

就比如说这个自称吧,哪个皇帝不都是自称“朕”?这可是天底下最尊贵最威仪的字眼。可这位就不一样,总是张嘴就来一声“老子”,令人听来忍不住心惊肉跳。卢公公拐弯抹角很是含蓄的提醒过多次,皇帝在人前倒也稍稍注意了些,可是一生气的时候便就又顺口就来了。

唉,怪只怪先帝意气用事,与当年的容妃起了嫌隙,就将容妃之子,年仅九岁的越王送去了边疆军营。想他小小年纪就与军营中那一帮粗汉子混在一处,怎能不学得个一身粗旷不讲究的习气来?

“圣上,要不老奴陪你出去走一走?走走消消食儿回来就好入睡了。”

卢公公陪着小心向皇帝提着建议,他嘴上说的是“消食”,可他心里明白,皇帝这可不是因为不消食而睡不着,根本就是气得睡不着,不过这话他可不敢当面说出来。

今日朝堂之上,御史郭铮又上了一封万言书,书中洋洋洒洒引经据典,拐弯抹角地说了一大通,皆是暗指皇帝种种不斯文的行为。郭御史当众臣的面声泪俱下,声情并茂的规劝皇帝要守礼仪、讲斯文,把个皇帝气得脸色铁青偏又发作不得。

本朝太祖皇帝定下了“不杀言官”的祖训,历代继任皇帝也都严格遵循祖训,对待言官的态度一向都是宽容礼遇。因此元瑜心里再怎么恼火郭御史,可众目睽睽之下,也只得生生受了。只是散朝回宫之后一直气闷到现在,适才饮了一口安神汤之后终于发作了。

听了卢公公的提议,元瑜这回没有倒是没有反对,他从榻上起了身,也不穿戴,只着中衣赤着足就要往外走。

“圣上,等一等,等一等……”卢公公慌了神,忙捧了衣裳拎着靴子扑到了皇帝的脚边。

元瑜垂眸,看着伏在自己脚边一脸紧张的卢公公,面上愈加烦躁,可到底念他一把年纪又战战兢兢的模样,还是耐着性子坐了下来,让卢公公替他穿好了外衣,又套上了靴子。

穿戴好之后,元瑜一拂袖子,甩开双臂迈开大步就往宫门口走了出去。卢公公连忙紧跟其后,待迈出门槛看了看天,心里一时又慌了神,刚才还是好好的天,这会怎么下起雨来了?

“圣上,都怪老奴糊涂,都没发觉外面下雨了,还出馊主意让圣上出来走走。”卢公公忙赔罪道。

元瑜却是丝毫不在意外面的毛毛细雨,也不理会卢公公,大着大步子就步入雨中,卢公公忙吩咐身后的小太监进殿去取伞,自己则提着一盏灯,加快脚步得跟在了元瑜的身后。

一会儿功夫,小太监追着将伞送了来,卢公公上前想替皇帝撑伞,却不料皇帝竟是一记眼刀飞了过来。卢公公吓得手一抖,忙收了伞不敢再造次了。

雨渐渐大了起来,风也大了,元瑜的脚步却是越发快了。今夜他心里烦闷异常,不仅仅是白□□堂上的郭铮叫他气恼,根本就是这座皇城让他感觉烦躁。心里总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就想要找个什么口子发泄下。刚才摔那一下盏子根本不过瘾,依着他的内心的想法,是要拆一幢房子才能彻底消气。

元瑜在雨中一路疾行,卢公公在身后紧跟着。眼见着皇帝的一直朝着南面去,他心里越发有些慌了,这宫中越往南去越发荒芜寂静,也不知皇帝究竟要往哪里去。

“圣上,雨夜湿凉,还是早些回去安歇吧。”卢公公小心翼翼地劝阻道。

皇帝没有理会卢公公,他伸手指着不远处的一幢宫殿沉声问道:“那是什么地方?怎的破败成这样?”

卢公公抬起头,顺着皇帝的手看过去,见得那个墙体斑驳,连大门都破了个大窟窿的宫殿时,心里忍不住叫了一声惨。

“回圣上,那是清思宫,因年数久了未及修缮,因此破败了些。”卢公公抖索着声音回道。

元瑜听得一时没话,脚下步子却朝着清思宫的方向径直走了过去,卢公公一见大惊,忙跟在身后劝道:“圣上,那屋内破败不堪,还是不要进去的好。”

“反正都已经破败不堪了,不如由朕亲手拆了,明日叫人重建就是了!”元瑜将双手自袖内露出来,又缓缓捏成了拳,声音慢腾腾的,隐着一丝兴奋来。

卢公公一听这话顿时就是一哆嗦,心道那个郭御史实在是太过份了,硬是气得皇帝大夜里的要拆房子,可这清思宫再旧再破,可还是万万不能拆了的啊。

可还未等卢公公想出对策来,眨眼之间,元瑜已是走到了清思宫的大门口,他退后几步,他先是挥了挥拳,比划了两下,想想还是抬起了腿,正待一脚揣到宫门上去。

“圣上,万万不可!”卢公公大叫一声扑了过来,又一把抱住了皇帝的脚。

卢公公这声叫得尖利,慌张里还透着丝凄厉的气息儿,与平日里温吞小心的模样截然不同,倒将元瑜吓了一跳。他收回了脚,回头看着卢公公,面上掠过一阵不满。

“吓老子一跳,你难不成也想和郭老儿一样进谏?”元瑜眯起双眼冷着声音问。

“不,老奴不敢,老奴之所以阻止,是因为,因为这清思宫里还住着人,老奴是担心里面的人受惊跑出来发现圣上……圣上在,在踹门……不,是在敲,敲门……”卢公公感觉自己的舌头像是打了结,怎么捋也捋不直了一样。

“住人?住的什么人?这么破的屋子还叫人住?谁干的?是人吗?”元瑜怒视着卢公公,发出了一连串直击灵魂的拷问。

卢公公顿时感觉欲哭无泪,他伸手抚了下因惊恐而起伏不定的胸口,咽下了口水才艰难回道:“里面住的是郭妃……”

“郭妃?这宫中哪来什么郭妃,朕怎么不知道?”元瑜问得一脸的疑惑。

“圣上你忘了?这郭妃本来是要得个正式封号的,可拟封号那天,正碰上圣上生气,于是圣上连她的面都没见就叫人打发了她,因此宫人只得称成郭妃。”卢公公战战兢兢地回道。

“有这事吗?可朕为何这般不待见她,她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吗?”元瑜的脸上有些惊讶,很明显他早已忘记有这回事了。

卢公公听了这话面上又是一阵苦,他眼神躲闪了下,最后还是硬着头皮道:“圣上,郭妃本名郭小满,是……是郭铮郭御史的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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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城公主李延意在山中养病期间,

发现隔壁院内住进了一位模样俊俏的书生,

百无聊奈之中的李延意如获至宝。

此后,每日搬梯子趴在墙头,

看着隔壁书生面红耳赤还要强持镇定的模样

成了她最大的乐趣。

终于有一天,书生实在忍不住了,

气红了一张脸看向墙头道:“姑娘,你既是这么想看在下,何不从大门进来光明正大的看?”

李延意一听这话就笑了,

眉眼弯弯看着书生道:“你这人好没趣,我就是要这般偷偷摸摸的才觉得香!”

此后,李延意多番撩拨书生,奈可书生坐怀不乱,丝毫不为所动。

李延意也就意兴阑珊了,加上病体已愈,

于是离开回了宫,

很快就被皇帝指婚给朝中新贵状元郎陈秀。

订婚宴上,陈秀指着一人为对李延意引见道:“殿下,这位是我的小舅舅。”

李延意轻笑着正打算点头致意,

可一眼过后却是大惊失色,

陈秀的舅舅,陵安侯王羡,身着蟒袍,一身清贵之气,

可他为什么长着一张和山中那书生一模一样的脸?

准驸马陈秀最近很是苦恼,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

竟使得从前一向待他亲厚的舅舅,

如今看他横竖不顺眼,处处针对他,还天天找他的茬。

李延意知道原因,可她不敢告知给陈秀,

因为每天夜里,

那一脸温润守礼,受万人景仰的陵安侯,

总会翻过她公主府的院墙,然后从窗口跳进她的卧房。

天亮离开前,陵安侯一边披衣起身

一边还附至她耳畔低哑着嗓音道:“意儿,香不香?”

阅读指南:甜文,男主貌柔心壮白切黑,巧取豪夺加火葬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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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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