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明安生得一表人才,再加上家里有钱浑身派头又是做足了的,看上去就比贺宴舟那个恭谨无趣的做派有魅力多了,秦雨铃一看见他,瞬间把贺宴舟抛到脑后,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情郎。
可是一想到贺家至少上门来说了亲事了,唐家还一点表示没有的,秦雨铃硬生生止住了要往他怀里扑去的动作。
她不扑上去,唐明安倒是嘟着小嘴拥上来了:“我的小心肝儿,这几天你都不来见我,可想死我了。”
说到这儿,秦雨铃在他怀里挣了两下,说道:“前些天我母亲管我管得严,你还不知道吗,贺家那个贺宴舟今日来我家了,说要娶我呢。”
唐明安闻言连愣也没愣一下,一心只念着和她亲热。
秦雨铃倒是恼了,一把推开他:“我说的话你听见没,我都要嫁给别人了,你不着急的吗?”
唐明安似乎这时候才清醒了一点,秦雨铃又接着问道:“你可跟你家长辈说过了,何时来我家提亲,可一定得赶在贺家之前才行。”
唐明安哪里敢跟家里说那个,他满心只想着,等秦雨铃嫁了人,就不能与他亲热了,现在就更得抓紧时间,两个人先腻歪一番再说。
“铃儿放心,我回去就找家中长辈商量咱们的婚事。”他伸手将秦雨铃抱得紧紧的,似乎抱得越紧就越能彰显他的情意,偏偏秦雨铃还就吃他这套。
两人前前后后也私会过不少次了,秦雨铃既沉浸于他赠她的金银钱财,更沉浸于深夜间与他的荒唐作乐,这时他一将她抱在怀里,她便浑身都酥软了,魂儿也丢了。
秦相宜站在墙后,直到听见背后传来一阵阵黏糊糊的亲嘴的声音,悠悠叹了声气,听得也差不多了,她就先回去了,对于这件事,她的结论是,还是少管。
她只是为那位贺公子感到可惜,秦雨铃虽说想嫁给唐明安,但秦家所有人都要让她嫁给贺宴舟,她光看秦雨铃那个样子,不像是会为了唐明安违背家里人的,最后还是会不情不愿嫁给贺宴舟,但那两人又断不开,唐明安又是摆明了不可能娶秦雨铃的,最后的结果就只能是,贺宴舟当绿头龟了。
在这件让贺宴舟当绿头龟的事情上,秦相宜决定暂且站在自家侄女儿这一头,毕竟她是自家人,只要她自己小心点别被贺家发现了。
以至于第二日秦相宜进皇宫当值遇到贺宴舟的时候,还有些不敢面对他。
她跟贺宴舟还没有熟到可以让她背刺自家人,因此她现在再尴尬,也只能缄口不语,哪怕昨晚她还亲眼见到他的议亲对象在跟别的男人私会。
贺宴舟见到她,倒是还主动打招呼:“姑姑,早上好。”
一声姑姑叫得秦相宜更加受之有愧,在进宫门之前,秦相宜正好也有事要问他:“贺大人,昨日之事处置得如何了,现在宫里……”她转头看向宫门里的方向。
贺宴舟明白她的意思,便要她放心:“无人伤亡,只是永宁殿被烧毁了,皇上已经换了一座宫殿当寝宫,你如果实在害怕,我现在将你送至司珍房就是。”
宫里如今还是戒严的状态,她一个无依无靠的低阶女官害怕是常事,贺宴舟决定帮着这位未来姑姑一些。
他家中父母已经联络好了媒人,下次去秦府,便是要正式走三书六礼的定亲流程了,这位姑姑已经算是自家人,贺宴舟没道理不帮她。
他不光要帮着她,还要用他最无懈可击的礼仪来面对她,他害怕自己在她面前出差错。
秦相宜求之不得,天知道她每日出入皇宫是多么的提心吊胆,就算这个姑姑的名头她现在顶得实在是有点厚脸皮了,但什么也没命重要。
“那便劳烦贺大人。”
贺宴舟刚从宫门里出来,这就又走了进去,好在他本就是皇上身边贴身处理事务的官员,皇宫里是来去自如的。
趁着身边好不容易有了常待在皇上身边的熟人,秦相宜也有许多话想问。
“贺大人,听闻皇上进来脾气愈发乖戾,昨日忽然起了那么大的火,恐怕又有不少人被迁怒吧。”
这样的话,她说出口的声音很低,刚好压在只有他能听见的范围,但贺宴舟怕自己听不清全部,还是将头稍稍偏向了她,上半身微微俯低了些。
他们两人今日仍是并排行走,在谁尊谁卑这件事情上,谁也不让着谁,在后头还坠着一个提箱笼的千松。
甫一靠近,他将她身上的气味又嗅出了更多细节来。
“昨天的大火来得出人意料,皇上的反应也很出人意料,巧就巧在,在永宁殿烧起来之前,皇上刚处置了一批八字带火的宫人,因此这场大火,算是真正烧进皇上心里去了。”说这段话时,贺宴舟的声音越降越低,头也往秦相宜那儿越靠越近,最后一句几乎是用气声在她耳边说出来的。
天降惩罚,降得又准又快,谁能不心生敬畏?
今日清晨宫里的空气中仍弥漫着一股似有似无的焦味,萦绕在他们俩的鼻尖。
秦相宜便道:“那我猜你说的出人意料一定是指,皇上现在会消停一阵子了,倒也是百姓之福。”
贺宴舟叹了声气,望着今日仍明晃晃挂在天上的太阳,道:“当务之急,还希望老天爷尽快把雨下下来,否则百姓仍在吃苦。”
这个话题将气氛瞬间带得沉重,连月无雨,就算是他们这些生活在高门大户里的贵人,也会多少受到一些影响。
他们生活的围墙再高,也看得见民生疾苦,听得见哀嚎遍野。
“贺大人每日在皇上身边行走,更要保重自身才是。”
这句话音落下,刚刚的话题算是告一段落,两人的距离恢复如常。
“多谢姑姑关心,我会保重自身的。”
转眼到了司珍房,在进去之前,秦相宜微微屈膝向他行了一礼以示感谢。
贺宴舟连忙退后了半步,双手圈在身前深深鞠了一躬,她的屈膝礼行得有多端庄娉婷,他的躬身礼便行得有多必恭敬止。
在她转身要走前,贺宴舟又多说了一句:“今日瑞国公进宫了,姑姑入了司珍房,便不要出来行走,待申时姑姑下值时,我再来接姑姑。”
瑞国公好美色的名声远扬,秦相宜明白贺宴舟的意思,心里更是万分感念他的细致贴心,又道了声感谢。
转头走的时候,她心里说不上来的难受,这么好的一个少年郎,她就要眼睁睁看着他当绿头龟了。
任心里怎么叹气,她也阻止不了,她也没有资格去阻止这门婚事。
贺宴舟直到看见她身影完全进了司珍房的庇护之中,才转身离去,这是他的礼数。
若说刚刚在宫门口碰见了顺便送她进来算是他的礼数,但他说的等她下值再来接她,便超出礼数要求的范畴了。
贺宴舟心下却是万分自愿的,自他昨日隔得远远的就看到两道立在宫墙下,如松一般坚韧的身影,沿着宫道不疾不徐地前行,他认为秦相宜是极有风骨的女子,长辈的名头让他在她跟前愈发恭谨,必要拿出顶级的礼仪相待才行。
而秦相宜进了司珍房,萧司珍便上下打量了她好几眼:“相宜,你可算是开窍了。”
秦相宜有些没明白萧司珍在说什么,直到顺着萧司珍的目光看向窗外,贺宴舟还未走远,隐约还看得见一个背影。
萧司珍又说:“他是贺家的那个?相宜,你手段不错啊,若是真能将他拿下,你下半辈子还有什么好发愁的。”
听到这话,秦相宜本要张口解释一番,却忽然怔了怔,她今年已经二十六岁了,自十八岁起,上一段婚姻持续了七年的时间,可贺宴舟……她没记错的话,今年正好二十吧。
就算他不是自家侄女的议亲对象,她也万万不敢肖想他的。
还是向萧司珍解释清楚吧。
她正要张口,萧司珍又说:“你的确也该把目光放到年纪小的男人身上,那些二十七八、三十多了还未娶妻的男人,想也知道质量有多差。”
说到这,萧司珍还嫌恶地撇了撇嘴。
秦相宜刚要张开解释的嘴又紧紧闭上了,萧司珍说得也有几番道理,更何况,年纪小的男人是要比年纪大的好骗的,她靠美色随随便便一忽悠,说不定就有人来不及想到别的,直接愿意娶她回家了。
可是不管怎么说,她也无法将目光放到贺宴舟身上啊,对方正跟自家侄女议着亲呢,并且,就算贺宴舟好骗,贺家大大小小的一众位高权重的长辈可不好忽悠。
萧司珍又说:“最重要的是,这男人真的能护住你。”
听说昨天皇帝又发了好大的脾气,还当场斩了一个正经科举入仕的大学士,却唯独对贺家阁老和贺宴舟和颜悦色,愿意听阁老说两句话。
萧司珍说的这最后一句话,算是说到秦相宜心坎儿里去了,对于现在的她来说,什么也没有保命重要。
至于道德啊、亲情啊、脸皮啊什么的,那能有命重要?
她可不是自己吓自己,这宫里时时刻刻都有人无辜丧命,外面的世界也好不到哪儿去,尤其是她这种无依无靠的独身女子,以后若是连自己家也回不去了,真就只有等死的份儿了。
她当初毅然决然的要跟前夫和离,图的可不是越过越差,日子是要往上去琢磨的。
三更奉上,存稿太多了,忍不住想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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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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