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他靠近我,双手扶住我的肩膀,“还要多久呢?还要多久,我才能彻底见到你。”他说。

“我们继续吧,不过我得提醒你,不要再做出那种既不可能,还浪费时间的事了。”

他放开我,一只手好像是在擦去自己的泪水。

“不然我会加快进度,会很恐怖。”他说。

他拽着我的手腕,拉着我走向靠着墙的木床,床单已经洗得旧了,拉起的床幔或许不应该是这个颜色,我总觉得有些黑。

他坐下后,将大部分的身子面向我,他翻了我的双手,看了一眼后,似乎是没看清,将头低下来一些。

“怎么会受伤的?”

他另一只抓着我的手也没有松开,那只手的手指或许是想触碰伤口,却徘徊在伤口边。

“我……是啊,怎么会受伤的。”我也说。

他带着我的手放下,重重呼出一口气,“好吧,那也就试试吧。”他说。

他闭上眼睛,不知道在念什么,右手食指伸出点在我受伤的手掌上。

睁开眼睛后,他就开始画一种怪异的图,他的食指经过的地方,就有一种密集的小小的刺痛的感觉。

也许是他的手指弄出了这些血,也许是因为他在做的什么名堂。

小小的刺痛感,变成了火辣辣的痛觉。

在那些不明来源的光线下,我突然看见我的手掌上,已经有了一只长着角的恶鬼。

我应该是被它吓到了,手掌上好似有刀在挖肉一样,我试图缩回手,我并没有发出惊呼,这点我还是能做到的。

他抓住我的手,还是在我手上画着什么,我的挣扎并没有对他有丝毫影响。

“你这样是不礼貌的,请你放开。”我说。

“请你放开,快放开,这是不礼貌的。”

我的反抗与挣扎都不起任何作用,我想起身,却发现怎么都起不来,渐渐的,全身上下都僵硬的不能再做任何动作。

我并不明白,明明我已经是这样的情况,一直跟着我的两个人还是进来,一左一右的制服住了我。

我将所有的声音都压在了身体里,眼泪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没有什么比一点点的折磨更让人发疯的,我看着这一切,觉得心里像是在聚起一股气,一股或许可以起名野蛮,或者……

这间房里最清晰的,就是我的呼吸。

我才意识到我应该去顺顺我的头发,我不该让它这样凌乱,我已经听见我没能压制下的声音,他们已经出去了,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

折磨着我的,不只身上的伤痛,还有心里的这股……这股怒气。

我跑到门边,大力拍打着木门,晚些时候,我会去忏悔屋忏悔这件事,可现在,我得这么做。

“别再这样做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后,终于有个人打开了门,我跳出来。

“你们真是疯了。”我说,“一个个的都疯了,为什么这么对我?我犯下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孽吗?为什么?”

“你应该冷静一点。”

“你们才应该冷静一点,一群要发疯的人。”

“你想从这里离开吗?”

“当然,难道我还留下来让人折磨吗?”

依然是一个干瘦的男人,我没有见过他,也许是因为瘦的原因,他的眼睛大得有些异常。

“我……我……”

他低下头在原地来回走了几次,才终于看向我,我在他的目光里平静了一些。

“我可以放你走,但你得先冷静一点。”

“你不是欺骗我。”

“不会,放了你,我会有很大的麻烦。”

他在前面走着,经过那些长廊的路程,我已经走在他旁边了,他的手掌搭在打开就能看到外面楼梯通道的门上。

然后,他又缩回了手。

“你要骗我吗?”

“我想过了,我不能放你走,主人会狠狠惩罚我的,我还是不能说服自己,做这样英雄主义的事。”

“你……”

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满头大汗,我的呼吸很快,可不至于夸张,女佣们或许不会察觉,但斯丽会。

我撩开一点点床幔,看见斯丽她们还在熟睡,我慢慢把手拿到眼前,伤口里,应该还会有一些新鲜血液,我看不到。

我觉得浑身上下都热得厉害,我不能把被子掀开,唯一的办法,就是下床去走一会儿,去卫生间吧。

我掀开床幔,刚刚站在床前时,我就看见了,那个男人站在镜子前,等着我过去,门被关得紧实,可我就是看见了。

我跑下楼梯,又来到江边。

“苏德,苏德。”

“珍贵的薇拉,我在这里。”

他又像之前那样,在江中间了。

“你需要拥抱吗?过来吧,珍贵的薇拉,过来,我给你拥抱。”他说。

江风与江水都无法逼退我的热意,我向水中走去。

我想我已经清醒,但我还是愿意闭着眼睛。

“阁下,夫人,我得指着神明对你们说实话,薇拉小姐现在的情况,已经是糟糕透了,她伤害了自己,如果我们再不做出补救,那么,就再也没人能救薇拉小姐。”

好一会儿后,我才慢慢听清身边人的谈话内容,是那位幸福的医生在说话。

“夫人,我们并不想质疑您的专业,可这的确是无稽之谈,薇拉很健康,绝不可能出现像您所说的心理问题。”

父亲竟然也来了吗?

“的确,在薇拉小姐身上看来,这听起来像无稽之谈,她是人人都夸羡的好姑娘,懂事听话,可这点,也能在一些事上看出来。”

“阁下,夫人,你们仔细回想,在之前那段日子里,薇拉小姐是否有我之前所说的那些行为。”

“确实有。”父亲说,“可我想那跟心理问题并没有关系,只是薇拉不好管教,她总是意识不到自己的问题在哪里,这是让我们很为难的地方。”

“很多时候,我们并不想这么认为,可有时候我们也得承认,薇拉的本性让人失望,仿佛她生来就不是一个好孩子,未来,更不可能孝顺我们,做出让我们骄傲满意的事。”

“阁下,让我们推诚布公的谈话,是我提出来的意见,您能这么说,我很感激,但这样的话,最好不会在薇拉小姐面前说,幸好她现在,还不至于醒来,您这样的评价,会更加重她的病情,据我之前的诊断观察,薇拉小姐心里,其实是很尊敬并且爱您和夫人的。”

“夫人,可事实确实是如此,薇拉绝不会有心理疾病,我以母亲对自己孩子的了解,前段时间出现那样的事,她只是想以此来向我们示威,想让我们同意她做那件事,这是绝对办不到的,我们不会任由她这样胡闹,也不会接受她的恐吓。”

“关于心理疾病这样的事情,我们是难以相信甚至说是不相信的,冒犯了,希望您会谅解。”

“好吧,阁下,夫人,我以为至少在那些人们的努力下,人们对于精神疾病,已经有一定的了解了。”

“我们并不是不相信心理疾病,只是说,薇拉身上不可能会出现心理疾病。”

医生还在试图劝诫,可得到的,只是反驳,最后,她说:“好吧,阁下,夫人,那么,我只希望你们以后,能在语言上,注意表达沟通的方式,这样对于薇拉小姐,是很有好处的。”

最后,我被斯丽她们抬回了房间,医生的工作室里,来了一个情况很紧急的病人,而医生已经说过,我已经脱离了危险,而且将很快醒来,至少会在今天夜里十二点前醒来。

我现在才睁开眼,房间里还是和往常一样,斯丽她们熟睡在我房间里,她们自己的位置上。

我下了床,去了卫生间,打开门后,我看见男人就站在镜子里,他看着我,是比之前更加放肆的笑容。

“薇拉。”

我关上门,我走到他面前,我心里的感受,足够让我能够直视他的眼睛。

“亲吻,薇拉,只要一次亲吻,我就能从镜子里出来。”他说。

我该亲吻他吗?

我不该亲吻他吗?

我想到我的父母,似乎在一个家庭里,有一个强势的人,再有一个柔软的人,他们家的日子会好过很多,就算不是这样的家庭结构,也有能相处和谐的家庭。

而我们家却不是这些之中的一种,我的父亲强势,母亲也并不柔软,她似乎比父亲还要强势。

父亲维护着自己的威严,却对如何跟自己的孩子相处一概不知。

母亲从小接受与我一般的教育,她太小的时候,就嫁给了父亲,在那些房屋里,在那个家里操持,她操办的那些宴会,那些属于她自己的交际,都让她在人们那里获得了好名声。

可下来以后,她其实是不擅长与人交际的,那些夫人们的一些类似于聚会一样的活动,需要自己出去做的一些工作,她都只会让我去,让我来。

如果那时候,会有一个人带着我去做那些事,对我来说会好很多,不至于让我也手足无措,现在,我虽然可以独自去做那些,可我心里的感受,我知道是不对的。

我想到他们说过的那些话。

我再向镜子前走进一步,在镜子上,我印下了一个吻,这些动作都是一气呵成,我并没有去思考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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