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肆端起杯子，看到里面的蜂蜜金桔水，眉头皱起，“有没有酒？”
“天还没黑，你要喝酒？”丁安只觉离谱，“聊正经的呐！”
“正经的事情不能边喝边聊？”林肆白她一眼，“况且我什么时候正经过？”
冲吴轩霖挑眉，示意让他拿点儿酒。
“这里不是酒吧。”吴轩霖没搭理他的要求，“我也不是服务员。”
丝毫没有因为林肆是林家人而示弱。
这辈子，在林肆身边的人，大多都围着他转，少有反驳的人，吴轩霖这么直白的拒绝，倒是让林肆对他升起一丝欣赏。
“行，我自己来。”林肆反倒好说话起来，在厨房找到半瓶洋酒，倒上一杯，喝一口心情眼见变好起来。
“能说说你两个姑姑的事情了？”吴轩霖将话题转回来，林肆知道的事情肯定比丁安多。
要帮丁安，得先多了解林家，而林肆是最佳选择。
丁安也挺想听，忽闪着双眼，期盼的盯着林肆。
“就你八卦。”林肆戳她脑门，喝一口酒，“这两人关系不好。”
“关系不好？我一直以为这两人算是关系不错的。”丁安觉得她们两人明面上关系和谐，常常一致对外，挺齐心的。
“都在争宠，你觉得能好？”林肆裤兜里的手机一个劲震动，随手拿出来调成静音往茶几上一扔，继续道：“我听我妈说，这两个人年轻时候就吵，最夸张的一次，林笙北骂林笙西，我要是长成你这样，我早就自杀了。”
林肆特意学林笙北说话的模样，夹着嗓子，学得入木三分。
“噗——”丁安没忍住笑出来，老爷子四个子女里，林笙西确实长得不好，但是被亲妹妹这么埋汰，还真是挺伤人的。
“她们后来倒是没这么吵过，反正我在林家的时候，没见过。”丁安眼珠一转，叹气道：“看来我以为林家关系还算不错的两个人，也没那么好。”
“傻不傻？那时候她们还年轻，不会有太多掩饰，现在不同了，难道还什么都摆在脸上？”林肆回忆片刻，“我妈也是后来和我聊起来，当时她都还没有嫁到林家，刚和林笙东接触，她们俩年轻还很轻，我妈恰好听到的。”
也就是将近三十年前左右的事情了。
林肆勾住丁安的肩膀，“我们这两位姑姑，你是不是觉得林笙西没脑子？”
“难道不是？只会人前一套，人后一套。”丁安不屑地撇撇嘴。
“傻，这一套做这么多年，你以为容易？”林肆看向丁安，“你是不是觉得林笙西很蠢？”
这个问题，丁安没有否认，猛点头。
在妈妈去世以后，林笙东和自己关系紧张，向来对自己不错的林笙西突然像个双面人。
有人的时候对她很好，但只要没有人，她连演都不演，喊她也不搭理。
长大之后想明白，林笙西这样的人反而不可怕，比起林笙南来说，她反而好应付。
“那你就错了，我们这位姑姑可一点儿也不蠢。”林肆的视线扫向吴轩霖，看他表情，看来是听明白了。
丁安也不笨，反应过来，可还是非常疑惑，“有这么复杂？她看起来不像这样。”
“你当老爷子蠢？”林肆嘴角一抽，“老爷子要面子，最疼儿子……那么女儿就不该太聪明，你想想老爷子和林笙北的关系怎么样？”
林笙北和老爷子的关系紧张，这在林家并不是秘密，具体是因为什么，丁安并不太清楚。
只知道林笙北很少回来，年节才回来一趟，每次回来也是走个过场。
“对老爷子来说，儿女的婚姻都是林家事业的垫脚石。”林肆说起他了解的状况，当然多数是从大伯母苏锦瑟那儿知道的。
老爷子的四个子女，其实老爷子早就对他们有安排。
众所周知，林笙东和苏锦瑟是商业联姻，连最疼爱的儿子都没有逃过被安排的命运。
林笙南不同，丁安的妈妈丁郁结婚是自由恋爱，当年闹得很凶，也算是爱得轰轰烈烈才结婚，谁能想到，最后是这样收场？
其实，苏锦瑟以前很羡慕丁郁，和爱的男人一起，林笙南洁身自好……
对比绯闻满天飞的林笙东，苏锦瑟过得一地鸡毛。
没想到，认为的好男人心狠起来居然这样狠辣，一如当时他要结婚时候一样，铁了心要离婚，任凭老爷子如何不同意，他依旧要离婚。
而林笙北，最后嫁的也是对林家生意有帮助的商业联姻，嫁鸡随鸡，常年跟老公在国外发展海外事业。
林肆说回林笙西，“你想想林笙西，嫁的男人可不是什么有钱有势的人，老爷子不仅没生气，还给这个女婿安排到公司上班，这是没本事？”
“你的意思是林笙南和我妈结婚，老爷子是反对的？”比起林笙西究竟有没有本事，丁安更加在意妈妈的事情。
“嗯，我妈说的。”林肆小心翼翼瞅她一眼，“都过去了，当年反对不反对也不重要了。”
丁安沉默片刻才开口，“我只是弄明白老爷子为什么不喜欢我和我妈了，原来他从一开始就不喜欢我妈，连带着不喜欢我。”
“不过，既然不喜欢我和我妈，当年林笙南闹离婚的时候，他为什么不同意？”丁安想不通。
“笨！老爷子是摆姿态，否则你当外界说起来会好听？”林肆没有隐藏眼里的鄙视，“没什么比得上他的面子。”
老爷子曾经有多爱林放，当他不存在的时候就有多狠……
连丧礼都是一切从简，只因为不想让人知道林家曾经有个不良于行的林放。
如果可以，老爷子巴不得他死在外头。
光是想到自己当时偷听到老爷子说的话，林肆整个人都愤怒起来，不管过多少年，还是一样怒火中烧。
“你怎么了？”丁安察觉到林肆的异样，出于对他的了解，很清楚知道他在发火……
林肆对外呈现出来的脾气不好，其实真正让他发火的事情并不多。
“想起放哥了？”丁安马上意识到，安慰似得拍拍他的手臂。
林肆反应过来，视线在吴轩霖和丁安之间来回转，“你连放哥都告诉他了？”
吴轩霖坦然端起茶杯喝水，没承认也没有否认。
加上丁安缩脖子恨不得把整个人埋沙发里的德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你对我们林家的事情很好奇？”林肆语气严肃，丁安连这个都和他说，看来城门失火，情况危急，得好好打听这小子的为人。
“嗯！”吴轩霖答得坦荡。
“我告诉你，别想着借安安接近林家。”林肆语带警告。
吴轩霖知道林肆是关心丁安，扫过他一眼，“你觉得我刚才的问题，是想接近林家？”
“谁知道呢？人心隔肚皮。”林肆眯起眼，危险地盯着他。
吴轩霖和丁安对视一眼，见她点头，才开口，“我想了解林家，因为我觉得林家发生的事情有问题。”
“有问题？什么意思？”
“绑架、入室抢劫杀人、自杀！”吴轩霖说得很直白。
林肆脸色越来越难看，放下酒杯发出“砰”一声，“你他妈的想说什么？”
吴轩霖可不怕他，“我想说这几年一直有人在背后给营销号钱，为了报道你不好的消息。想说你爸爸的死可能是设计，想说你哥哥的死也可能是设计……”
“闭嘴，闭嘴，你他妈给我闭嘴。”林肆激动起来，要不是丁安拦着，他绝对会对吴轩霖动手。
人扑不过去，但不妨碍他怒不可遏地指着吴轩霖，“你知道个屁，你什么都不知道别他妈张嘴就说。”
吴轩霖淡定地坐在沙发上，并没有因为林肆发飙而挪动一下，甚至连脸色都没变，和林肆冒火的眼睛对视……
有些疑惑，他的反应……
“你早就知道？”吴轩霖说得相当肯定。
也是这句话，击溃了林肆，怒火在一瞬间消散，丧气地坐到沙发上，倒上一杯酒，一饮而尽。
他这个样子已经说明了一切。
“你真的知道？”丁安不明白，“怎么从来不和我说？你到底知道什么？”
林肆有些逃避看她，“你想我说什么？”
苦涩一笑，“说我在林放死后听到那个老头子说林放要是死在国外就好了？还是林放根本不会自杀？”
看向丁安，两手紧紧抓住她的手臂，“还是说小婶婶死的蹊跷？家里这么多人，根本不会有人闯进林家偷东西？”
“我妈……我妈的事情……”丁安的嘴唇哆嗦，“你知道她的事情不对劲，你不和我说？”
“告诉你？我根本不肯定，我说什么？我怎么和你说？”林肆像是突然泄了气，一点儿精气神都没有，整个人陷进沙发。
“那就瞒着我？”丁安激动起来。
吴轩霖伸手将丁安拽住，“别激动，慢慢问。”
偏头看着林肆，“别瞒着，知道什么都说出来。”
林肆仰头，双目无神地看着天花板，语气幽幽，“当年的事情，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是林放告诉我的。”
林放？
“还记得他突然要留在国内吧？”
“记得，本来说好过完年要和我一起走的。”丁安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放哥说要留在国内多陪陪你。”
“哈……”林肆苦笑，“他还真是会骗，从小就是这样，骗我说绑匪没欺负他，是他不小心摔下来受伤……骗你说留在国内是因为我……”
“难道不是？”
“怎么可能？要是因为我留在林家，我根本不会同意，我巴不得让他和你在国外，起码过得日子简单一点儿。”林肆的眼角隐隐泛起水光。
今天蛋炒饭加玉米排骨汤，香喷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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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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