皑皑白雪覆盖整座海城。
丁安站在窗边看着像蚂蚁一样的人在玩雪。
和林肆、吴轩霖聊完之后，这两天吴轩霖一直忙着刷人情调取丁郁当年被杀的案子。
吴轩霖说今天会打听到消息，丁安早早起来等，紧紧抓着手机，生怕错过吴轩霖的消息。
手机里显示日期已经是1月3日，这么多次循环没一次见到1月4日的白天，也不知道这次……
不管还有没有明天，把今天当最后一天来过，应该好好吃一顿。
发了一个消息给吴轩霖。
「安安：今晚吃火锅吧！」
消息发出去之后，丁安继续发呆，直到消息发回来。
「吴轩霖：刚才在忙，你决定，我都可以。」
字不多，丁安看了好几遍，这种一起讨论晚上吃什么的话题，让她有种两人不是普通的合住关系。
像——老夫老妻！
很亲密！
「吴轩霖：家里有什么？需要什么你和我说，我下班买回来。」
不知道在窗边看雪景和海多久的丁安，终于挪了位置看了看冰箱里的食材，发了份清单给他。
此时此刻，吴轩霖正冒雪走进律所，快步走向办公室。
身后小童一脚深一脚浅，小跑着追过来。
“吴律，吴律……”
律所的暖气十足，一冷一热，小童浑身哆嗦了一下，缩着脖子往里走，脚下湿滑，差点儿在吴轩霖注视下摔个大马趴。
刚站稳，小童迫不及待地报告，“吴律，你让我查的事情有消息了。”
“进去说！”吴轩霖领着小童进办公室。
年底，律所很忙，每个人走路都走出竞走的架势。
吴轩霖手里的案子都赶着在年前结案，法院也要结案率，何况是他这样不缺案子的律师。
所以，小童不懂，已经足够忙了，怎么还要查成年旧案？
而且他根本不记得吴轩霖有接过这样的旧案。
可能是和林家有关，毕竟林家是律所的大客户，加上吴轩霖让小童做事，他向来不会多问。
“查到什么？”办公室门一关上，吴轩霖就开口问他，“资料呢？”
“在这儿！”小童把文件袋递给他，“我看了一下口供，没什么问题。”
文件袋里装的是丁郁当年的劫杀案，吴轩霖一边看，小童在边上补充解释打听来的消息。
小童不知道其中的细节，光从卷宗上当然看不出多大的问题，否则当年也不会这么快定案。
劫杀案的犯人名叫娄建威，有过几次偷东西的记录，案发三天后到警局自首。
案发时间是在过年前，娄建威除了偷鸡摸狗，什么本事都没有。
眼瞅着马上就要过年了，他不吃，孩子也要吃，而且老婆天天闹，他想着干一票大的。
城中富豪有不少，娄建威想着既然都是偷，当然要找有钱人家偷。
他以前试过蹲点摸进出门上班的屋里偷东西，好些个看着光鲜亮丽的人，家里什么值钱的都没有。
在海城没人不知道林家有钱，他其实也怕林家下人多被发现。
但是，富贵险中求，饿肚子的感觉实在是很不好。
他在林家附近蹲点好几天，越看越羡慕，越看越下定决心要去偷一票大的。
林家的下人都比他过得体面，进出买菜都开车。
别说是林家人的生活，光是林家下人的日子他都不敢想。
林家家大业大，还有不少下人，他怕贸然翻进去被抓，在附近转悠了好几天，也没有摸清楚里头的地形。
或许是注定的，让他无意中听到林家人在案发当晚都要出去，要去参加一个寿宴。
对娄建威来说，这是天赐良机，他决定就在那晚动手。
寿宴肯定是晚餐，但是太早进去，下人估计还都在活动，很容易被发现。
他等到晚上九点多快十点才翻墙进去。
当时就被林家的园子给震住了，要不是知道自己翻进了有钱人家里，他都以为自己进了公园。
园子很大，他也不认得路，一直猫着往前走，生怕被人发现，七歪八拐，不知道怎么地就走进了院子。
他看不懂摆设值不值钱，但是有钱人家肯定不会放假货，想着去楼上先翻现金和值钱的珠宝手饰，要是还能带东西走，再来把底下的花瓶都拿走。
谁知道刚上楼，撞到恰好从房间里走出来的丁郁。
娄建威身上带着把防身的匕首，拿出来只是想吓唬丁郁，让她不要出声。
哪里想到这女人往房间里跑，他知道坏了，一定不能让她把人喊来，跟着追进去。
其实他想求丁郁别报警抓他，但是丁郁那时候哪里还听得进去话？
一来二去的争执，反应过来的时候，刀子已经捅进去了。
娄建威哪里还顾得上偷东西，吓得赶紧跑了。
案发后这几天他一直躲着不敢出门，而且林家还悬赏找凶，事情沸沸扬扬。
娄建威觉得自己躲不过去，自首说不定能争取宽大处理，痛定思痛决定自首。
最后他并没有被判死刑。
“娄建威两年前在牢里病死了。”小童补充一句。
吴轩霖翻到资料最后一页，人确实在两年前死了，那就是再不能从他身上问出什么来。
死无对证！
“他有老婆，还有个女儿，现在人在哪里？”吴轩霖转念一想，既然娄建威决定好自首，很可能会跟家里交待些什么。
或许这两人会知道点儿情况。
“没消息，应该是改名换姓了。”小童思索了一下，“我再去打听，只要人还活着，肯定能找到。”
“那最近辛苦你多跑几趟，找找娄建威当年的邻居或者亲戚。”
小童点点头，但还是没忍住好奇心，“吴律……你到底要查什么？这案子有问题？”
吴轩霖避重就轻，“想多了解林家的事情。”
想了想，“林笙东还有个儿子叫林放，能打听什么资料回来都搜集起来。”
“……吴律，这事儿为什么不去问你师父？”小童挠挠脑袋，“你师父当年一直是林家的律师，和林家老爷子的关系又好，他知道的肯定多。”
“你都说他当年是林家的律师，即便他现在退休了，也不该为了我想知道的事情去让他为难。”律师有义务替自己的客户保守秘密，这是专业操守。
吴轩霖很清楚，即便是去跟师父打听，也问不出什么来，根本不用白跑一趟。
小童没再多问，虽然不懂吴轩霖为什么要查当年的案子，但他觉得八成和交的女朋友有关系。
他可还记得，吴律的女朋友叫安安，在这之前来过律所的大美人叫丁安，既然他现在拿到丁郁被杀案的资料，当然看过丁郁有个女儿。
巧不巧，叫林安……
要打听出来丁安就是林安并不难，这点联想能力要是没有，还真就枉费从事法律工作了。
看来吴律是想要弄清楚女朋友妈妈的事情，都忙成这样了，还在查当年的案子。
最重要的是，以前的工作狂，这几天截然不同，没什么要紧的事情，肯定准时下班走人，再也不会留在律所里死命加班。
真是一谈恋爱，像是变了个人。
吴律恋爱脑，实锤！
今天也没有让小童失望，整个律所都在加班的时候，吴轩霖早早离开律所。
小童还以为他出去处理案子，想立马跟上，谁知道听到他春风得意的说一句，“我去超市买菜！”
听听，这是人话？
以前都是随便混一顿，特别是年底，叫个外卖边吃边加班。
现在不仅不加班，还说这种话？
不就是在暗示他家里有人给他做饭吗？
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女朋友？
了不起？
小童停住想跟上去的脚，嘟囔一句，“我家也有人给我做饭，我妈做饭可好吃！”
真不想加班，想回家，想妈妈，想妈妈做热腾腾的饭菜！
冬天的夜晚，黑得特别早。
吴轩霖归心似箭，超市买东西的时候就在想，如果和丁安一起逛超市，肯定很有意思。
可惜天已经黑了，否则一定叫她一起逛超市。
屋子里暖暖的，客厅里正在播放综艺，嘻嘻哈哈的十分热闹。
他站在玄关换鞋，听到丁安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回来啦？东西买了吗？”
语调掩不住的雀跃，吴轩霖不自觉勾起唇角，拎着两大包购物袋走向厨房，“都在这儿，我去换衣服，出来帮忙洗菜。”
原本回来就想和她说娄建威的事情，现在看到她这么开心的准备晚餐，决定等查到新线索再一并和她说。
从她说起当年的事情开始，这两天她的情绪一直很低落。
人已经死了，打听不出来消息，但他一定不会就这样算了，从其他地方入手也要找新的线索。
要是现在让她知道又陷入僵局，怕是又会不开心。
多让她开心一阵子吧！
从洗菜切菜到吃饭，两人聊个不停。
丁安像只小麻雀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说她在国外的时候，学做饭的各种趣事，嚷嚷着火锅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发明。
不会做菜也不用慌，只要洗干净往锅里一扔，调料一蘸，就是一顿美味大餐。
吴轩霖话不多，但她每一句话都有认真听，时不时调侃一句，气氛热络，没有隔阂，像是认识多年的老友。
“吃完我们看电影吧！”丁安捧着小碗和肉奋战。
“好哇，都可以。”
吴轩霖答应的这么痛快，倒是让丁安小半会儿才反应过来，“我的意思是我们出去看，去电影院，不是在家看。”
“嗯？”吴轩霖看看外面的天色，确定是乌漆麻黑的，再看看丁安……
今晚方便面，加鸡蛋，火腿，小青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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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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