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电影正到紧张刺激的时候,韩泽文脑子一下没转过弯来。
“小蒋。”
“……”
“……不是,我们没有在交往。”
韩泽文的私生活称得上丰富却并不算混乱,一段时间只会和一个固定的伴侣上床。
这个小蒋也是认识了很长时间,才有第一次接触,但远远不到能被称为男朋友的程度。
“文哥,你喜欢……男的吗?”
韩泽文叹了一口气,起身去把大厅的灯打开,室内一下亮堂起来。
“是,关于这件事,没有第一时间告知,我很抱歉,如果你介意的话,我明天就可以搬去别的地方住。”
江赦被灯光刺了一下,微眯了一下眼,随后不解地问,“介意什么?”
“我是gay啊,和一个同性恋共住在一个屋檐下,大部分直男都心里都会有点膈应的吧。”
“我不介意,我只是……好奇你和他的关系。”
韩泽文狐疑地打量了江赦脸上的表情,确实没有看出他有为难之色。
他放松下来,至少今晚,自己是不会被青年赶出门去了。他打了个哈欠,懒懒道:“憋半天才问,我还以为你面子薄,不好意思赶我走呢。”
“……我没有赶你走的意思。”
两人对话完,也都没有了看电影的心思,韩泽文去房间拿了衣服洗澡,出来的时候发现江赦还坐在长藤椅上发呆。
这小子,不会真是深度恐同,不好意思说吧?
韩泽文刚想委婉地再次主动提出换地方住的想法时,椅子上的人开口了。
“你喜欢他吗?”江赦冒出没头没脑的一句。
“……还行吧,不算喜欢,我们认识有段时间了,嗯,他挺帅的。”
韩泽文不知道为什么江赦执着于追问他和小蒋的关系,但又不想被认为是一个荒淫、**、随便找个人就可以发生关系的渣男,所以只能选择保守地回答。
“哦,那你……”
“啊,好奇怪,突然好困,真是的,果然白天不睡午觉就会比较容易困,不然我们明天再聊吧,我先去睡觉了拜拜晚安。”
看江赦虎视眈眈,貌似要一路刨根问底的样子,韩泽文打断他,连电脑也没来得及收就逃回了房间。
第二天,韩泽文是被窗外一阵狗吠吵醒的。
他拉开窗帘往外看,罪魁祸首谢小明正蹲在地上,用一根淀粉肠挑唆着辣条狂吠。
“放假了不好好睡懒觉,这么早过来骚扰我。”
谢小明抬头,见目标人物已起床,不好意思道:“江大哥让我过来喊你起床,他说今天要带我们去后山玩。”
韩泽文懒懒地打了个哈欠,不是很有兴致。
昨天晚上太晚睡,他现在只想回去睡个回笼觉,但顶着男孩希冀的目光,又不好说出“不”字。
“他怎么不自己来叫我。”
“江大哥说每次叫你起床你都生气,让我和辣条来试试。”
韩泽文散漫地轻笑了一声,拉上窗帘换了身简便的衣服。
后山看着不远,三人绕着山路却开了半小时才到。
江赦骑车,中间是小明和辣条,韩泽文挤坐在末尾的钢架上,山路都是石子块,后座没有受力点,只能靠大腿发力保持自己的平衡,同时双臂越过小明紧紧交叠在江赦的小腹。
“我说……”
呼呼的风声吃掉了韩泽文的大部分抱怨的话,他咬牙加大音量,“我们为什么非得骑这辆车,这是超载吧!”
“没办法,路没修好,大车暂时上不来。”江赦似乎无声地笑了下,声音里都带着浅浅的笑意。
相比于韩泽文的窘迫,辣条倒是很悠闲,吐着欢快的舌头,趴在谢小明的肩膀上,和韩泽文近距离对视。
一人一狗面面相觑了一会,忽然辣条伸出舌头舔了几下韩泽文的脸。
韩泽文:“……”
终于熬到目的地,韩泽文狼狈地跳下车,出门前精心打理的造型全被破坏了,脸上还残留着小狗的口水,他掀起衣角疯狂地搓脸,脸都快蹭出火星子。
江赦不明所以:“他怎么了?”
小明:“辣条路上好像一直在亲文哥诶。”
江赦把车把上沉重的袋子取下丢在地上,提出一桶5升矿泉水。
“用这个洗洗脸。”
用掉一大截矿泉水,仔仔细细洗过好几遍脸,韩泽文才勉强从窒息的不适里挣脱,有余力去欣赏面前的风景。
入目是山腰半塘盛放的荷花,翠绿荷叶上滚动着晶莹的露珠,泥塘面积不小,一眼过去望不到边,没靠近就传来阵阵清新荷香。
江赦从麻袋里拿出几套捕鱼用的背带皮裤和胶鞋,还有抄网和铲子。
“一定要下去吗?”韩泽文皱着眉,他可不想下水弄得全身都是泥巴。
“我和小明下去,你坐船。”江赦指了指岸边的一艘元宝小船,笑着说,“帮我们看好辣条和战利品,别让他们跑了。”
“但是这个你也要穿,省得被我俩不小心被溅到。”他从袋里取出一个单独用塑料袋装起来的涉水服,“这套是新的。”
只是在船上帮忙看鱼,那倒是可以接受。韩泽文套上涉水裤,皱了皱眉毛,新橡胶味道很冲,但比起谢小明和江赦身上那两套全是干掉的泥巴印的旧涉水服,还算比较好接受的了。
划着小船到荷塘中央,谢小明和江赦下了船,水不深,两人拨开一条小径,往荷花林深处走了十几米找寻鱼虾的踪迹。
此时正值早晨**点,阳光不怎么烈,暑气还没上来,阵阵凉风拂过,韩泽文看着两人越探索越深,最后没了影。
无聊地逗了一会辣条,辣条被系在船中央的立柱,绳子很短,只够它到船缘伸爪淘淘水,没什么掉下去的风险,看捕鱼二人组短时间也回不来,倦意上来,韩泽文便折了片荷叶遮住脸,躺在甲板上打起盹来。
不知过了多久,韩泽文被一阵带草叶气息的清香吵醒,鼻头被什么东西轻轻拂过。
该不会是辣条又在舔我?!混沌的大脑瞬间闪过一个念头。
韩泽文瞬间冒出冷汗,猛然睁眼,面前不是小狗的脸,而是一束粉嫩娇艳的荷花。
花束移开,江赦逆着晨光,下半身站在水里,上身趴在船边,轮廓分明俊朗的脸上露出一抹促狭的笑。
“送你的,睡美人。”
江赦把花递给他,双手在船体撑了一下,爬上船,带上一大滩冰凉的池水。
他把胶鞋里的水往池里倒干净,问道:“这么困?昨晚没睡好?”
“起的太早了。”韩泽文揉了揉惺忪的眼,扫视了一圈,没看到装鱼的网兜子,他乐了,带着几分戏谑道,“太逊了吧,一条也没抓到?”
“抓到了,都在小明那。”江赦指了指后面姗姗来迟的男孩。
谢小明脸蛋红通通的,抓着有他半人高的网兜子,里面密密麻麻的都是鱼虾,艰难地淌着泥走过来。
韩泽文忍不住嗤笑,“不是吧江sir,你虐待小孩啊。”
“他坚持要自己背,不关我事。”江赦摊手无奈道,“而且我要送花,还要叫人起床,任务也很艰巨啊。”
韩泽文被他的厚脸皮惊呆了,“谁求你送我花了?”
“江大哥,抓我一下,我爬不上去。”小明终于缓慢地挪到船边,把鲜活的水货抛上船。
大小两个泥人在船头挤着,清点活蹦乱跳的鱼虾,螃蟹,把个头较小的放生后,还装了满满一桶。
“哦耶,大丰收!我们晚上吃烤鱼怎么样?”谢小明兴奋地大叫,“我家有烤架!”
船身随着男孩的动作剧烈摇晃起来,江赦用力按住跳脱的男孩,道:“你回家洗个澡,问问你姐让不让你吃烧烤再说。”
“我姐会同意的,我这次小升初考试成绩出来了,考的很好,有希望进镇里最好的初中。”谢小明洋洋得意道。
三人撑着摇摇晃晃的小船回到岸边,江赦用矿泉水简单将自己的手脚冲干净,又捆好装备。
“文哥,”江赦转头,看见韩泽文早就把涉水服脱了,默默站得十米开外,生怕被泥水溅到。
他嘴角轻轻上扬,走过去,道:“回去你来骑车,我坐后面,这个鱼太跳了,我怕你制不住。”
韩泽文点点头。
小明一脚踩着狗绳,两手揪住狗腿,辣条甩头,扬起一圈湿泥。
“介意我抽支烟吗?”韩泽文又往远处退了两步,问道。
江赦表示没关系,于是他从前胸口袋取出一盒包装呈茄紫色的烟,是前些天江赦去镇上跑了几个地方帮他带的。
烟盒很薄,他抽出一支细烟,叼入唇齿,微微偏头熟练地点燃。
这是江赦第二次见到韩泽文抽东西。第一次是韩泽文刚到村里那天,在爆胎的车旁意念抽空气。
江赦不喜欢烟的味道,他本人也没有抽烟的习惯,但韩泽文抽烟的样子慵懒又优雅,和他见过的其他人很不一样。
男人徐徐地吐出烟雾,两人站得很近,烟雾在江赦的胸前撞散,带着茉莉清香味道的白烟弥漫在两人之间,有一种隐约的、不知名的特殊意味。
江赦就这样直勾勾盯着那个吐出烟雾的地方看。
这时男人的眼睛正过来,江赦下意识视线偏移,正好注意到他脸上有一滴不知何时被喷溅到的泥点子,于是不假思索地抬手帮他拂去。
韩泽文夹烟的手颤了一下,烟灰落在手背,下意识后退想躲,却被江赦另一只手抓住手臂。
“别动,脸脏了。”
于是韩泽文又停住了。
许是做惯了粗活的缘故,青年的手有点糙,脸庞被轻撩过的地方竟奇怪地有些发烫。
精通与人暧昧**的欢场好手韩大少此时却感觉手脚怎么放都不太自然。
他别来脸,小声道:“我自己擦。”
江赦马上收回手,“好了。”
远处谢小明笨拙地把辣条的四只小毛脚擦了擦,冲他们的方向喊:“江大哥!文哥!我弄好了,回去吧!”
听到小明的喊声,韩泽文松了口气,把烟掐灭,快速拔腿就走。
江赦愣在原地,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摸过文哥脸的手,上面仿佛还残存细腻光滑的质感。
难怪辣条那么喜欢舔文哥的脸。
“江!大!哥!”
小明和韩泽文已经坐好,却见江赦还愣在那里。
江赦这才回了神,坐上车后座。
韩泽文开惯了轿车,摩托车技不是很好,硬生生地碾过好几个深坑,小狗焦躁地一直哼唧,谢小明也夸张地吱哇乱叫,连喊好几声刺激。
但韩泽文已经无暇顾及后座乘客的感受,一边稳住车把手平衡,一边注意力全被腹部那双大手吸引。
随着车身的颠颤,江赦搂住自己的那双手在身体前上下晃动,时不时碰到胸前敏感的地带。
要不是江赦是个铁直男,韩泽文都要以为他在存心撩拨了。
“江赦!”韩泽文有点恼怒,但他也知道对方并非有意,全怪自己车技太差,只得恨恨道:“你不能抱紧点,把手固定住,省得待会掉下去!”
“哦。”后座的人乖巧的应声,把手紧了紧,没有再乱动过。
不叫停,脸上那滴泥巴小江能擦一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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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涉江采芙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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