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宁世子情闯公主府

宁国公府。

“跪下!”

紫衣华服男人高堂上坐,一脸怒容。

“爹。”又是宿醉回来的宁谦皱着眉头跪下,匆匆略过一眼站在他爹旁边泪眼婆娑的商虞,看着宁国公,“好好地你生什么气?”

外面都传宁世子如今是“日日饮酒醉仙楼,夜夜夜眠梨香院”,居然还问他生什么气?

能在白天见到他可真不容易!

宁国公将茶盏重重的搁下,指着他鼻子骂:“你这个小畜生!我是怎么跟你说的,阿虞身体娇弱,让你多在家里陪她,你呢!天天在外面喝酒,你是想气死我吗?!”

宁谦眉头紧拧,又看眼商虞,以为她说了什么,心里沉闷下来,“她待在家里自有妇人老仆看顾,我一个大男人,能帮的上什么?”

“你看看自己说的什么话,混帐东西!从明日起,不许出门。”宁国公下了命令,看向商虞,“你也看着些他,别让他再喝酒。”

“儿媳明白。”商虞恭敬答道。

宁国公点点头,再看看宁谦,一副不言不语的木头样让人看了就上火。

指着门口:“听清楚了就滚出去。”

宁谦一听就走,宁国公深深呼气,他知道宁谦怨他,不就是少年贪恋感情,不堪重用,何必放在心上。

缓了一会,宁国公问:“阿虞,之前那个人,可还联络过你?”

商虞摇头:“不曾,那人再没有出现过。”

宁国公沉吟下来。

马将军的事,起初连他都不知情,还是商虞告知他的。

商虞:“公公不是已经查证过?他说的那些都确凿无误。”

“是。”宁国公点点头,“可能先我们一步察觉到这般机密,还故意透露出来,朝中何时多出这样一股势力?”

“或许只是知情人,那日我在阿瑶府上赴宴,那人站在屏风后面说话,我隐约看到是一个侍从打扮的人。”商虞敛眉回忆,将猜测道出。

宁国公: “不会,那日之后我去闻大人府上打听过,并未发现可疑之人。”

那个神秘人到底是谁呢?做这些的目的又是什么?难道也是为了扳倒马骆林,还是长公主?是私仇还是利益之争?

千头万绪,宁国公叹息一声:“算了,看他做的一切,想来是友非敌。”

***

商虞回来,见宁谦居然在厅上坐着没有去睡觉,心下一喜。

不想,宁谦见她过来,先就冷哼一声。

本已扬起笑容的商虞脸僵住了,数日压抑的情绪化作一声声质问:“宁谦,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些天,你不顾我的颜面,不顾宁家的颜面,在外面荒唐,我不与你计较,你反倒怪我?”

“你当然不会做这个恶人。”宁谦讥道,撂下这句就起身往房间去。

看着那个背影,商虞表情暗淡,眼中隐隐有了泪光,将落不落,她狠狠吸了一下鼻子,用力扬起笑容,不管怎么样,宁谦回来了不是吗?

只要他呆在家里,就有机会和他修复关系,之后,他还会担任左羽林军大将军,这是皇帝答应他们的,除去商九韶的报答。

她不信他能拒绝自己给他争取的大好前途,总有一天他会知道谁真心对他!

“砰。”门内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商虞一惊,赶紧过去查看。

小贵子刚刚挨了踹,想着自己刚才说的那句“长公主年纪老大不小了还敢嫌弃驸马”吓得半死,摊在地上抖个不停。

“你再说一遍,九韶她……厌弃驸马?为什么,细细说来。”宁谦冷静一瞬,从他刚刚的闲言碎语中抓住重点。

小贵子听宁谦的语气,似乎没有怪罪自己冒犯尊上之过,一骨碌爬起来跪好:“世子息怒,小奴有门远房亲戚在长公主府上洒扫,前天他例休,来寻我喝酒,他说,长公主连房门都不让驸马进,驸马夜里只能站在殿门外看着,可怜见的……”

刹那间,宁谦麻木的心好像一下被甘泉浇灌活了过来,他拔腿就往外跑,商虞刚到门口听到几句,心里顿时爽快起来,那日还装的一副恩爱情侣的样子。

见宁谦往外跑,拦住他:“你要干什么?这是皇姐的家事,轮得着你管!”

自以为看见曙光的宁谦哪里听得进去,一把拍开她的手,他走的飞快,谁都拦不住。

一路飞骑到了长公主府外,被门外侍卫拦下,宁谦喝道:“瞎了眼吗?是本世子!”

那侍卫当然认得他,也知道他和长公主有旧情,心里有些犹豫,只能说:“宁世子您请稍等,容卑职进去禀报一二。”

宁谦却一刻也等不及,就要硬闯,心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争强,想看看她如今会怎么对他。

门外拉扯间,早有人跑进去通报。

暖阁里商九韶摆弄着插花,手下一停,他来做什么?

惜言皱眉,试探道:“殿下,您近日谢绝了多少访客,要是单见宁世子,这不知道又要传出多少风言风语了。”

“让他进来吧。”商九韶想了想,放任他在门口不依不饶更加惹人非议,一会儿又吩咐:“去请驸马过来。”

惜言顿时笑开:“是,奴婢这就去请。”

商九韶失笑,心里有些奇怪,明明驸马和她们面都没见过几面,怎么就这么向着她呢?

她就那么好?

***

一月婚假眼看就要结束了,薄疏单手撑在脑后躺在床上发呆,找个什么理由搬回去呢,长公主半月都不见她一面,应该也很乐见其成吧……

正想着,惜言来到门外:“驸马,长公主殿下有请。”

薄疏翻身坐起,理理衣服,腹诽道想什么来什么。

路上,惜言解释了为何请她过去,说话间眼神不住地想看驸马神色如何,作何表示。

薄疏当然:“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顿时把惜言给逗笑了。

二人到了暖阁外,里面隐隐传出男声,是那天醉仙楼听到的声音。

惜言就此停住,并请薄疏进去。

薄疏撩起衣摆踏进暖阁,大婚之后,这还是她第一次进翠微殿。

只隔一道屏风,听见里面说话。

两人一直沉默着,宁谦凝视商九韶,长长叹口气:“直道相思了无益。”

深情款款的语气薄疏隔着屏风都能听出来,没想到宁府武将出身,宁世子还挺有……文采。

果然,商九韶也拧了眉头,本来低头轻吹茶叶的她忍不住抬头。

这一眼,眉头皱的更紧了,语气不掩嫌弃:“你……似乎有些沧桑了。”

没想到听到这句话,宁谦不怒反笑,眼神透着眷恋,“还是这么调皮。”

屏风外薄疏驻足抱胸,呵,搁这打情骂俏,自己要没点眼色闯进去,可不得吃不了兜着走。

干脆掉头走人,省得打扰了他俩旧情复燃!

“说吧,找本宫何事?”商九韶挑眉不置可否。

宁谦踌躇一会:“我听说,近日朝中不少人针对你,有点担心……”

“与你何干。”商九韶打断他。

被她一喝,宁谦连日酒气上头,语无伦次起来,“我我……我只是想……你放心,我一定会说服我爹,让他助你,爹和圣上关系好,有他帮忙,圣上一定会放过……”

商九韶嗤笑出声,望着他,不知他是真傻还是假傻。

当真不知朝上究竟是谁在与她作对?

宁谦被这一笑,酒都清醒了,他突然由胸腔里哼出一声惨笑,带着悲凉,似在嘲笑自己的异想天开。

里面沉默了一会,薄疏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宁谦再次开口,语气更加沉稳坚定:“九韶,你既已决心退出政坛,朝局又总是纷争不断,马骆林的事不知会牵扯你几分,你积威权重,恐怕没那么容易脱身。”

他顿了顿:“不如,不如我们远走高飞,找一处不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我会一直保护你、呵护你,我们可以做点生意,像个寻常夫妻一样体验柴米油盐,人间烟火。”

这些日子短暂清醒的间隙他一直在想,想从前,想未来,想出路。如今,他已下定决心,要为她放弃一切。

“你是宁国公的世子,是四妹的夫君,是他肚子里孩子的父亲。”商九韶细细数来:“抛家弃子,背弃宗族,本宫凭什么相信你。”

宁谦显然被话打击了,摇头辩解:“九韶,我都是为了你……”

“为了我?”商九韶气笑。

宁谦急的口不择言:“九韶,你还是不能原谅我吗,我承认我有错,但你呢,你迟迟不肯与我完婚,又一直那么强势,你知道外面都怎么说我,我是个男人,我也有尊严。”

为什么一个两个都要让她原谅,商九韶脸黑下来:“宁世子跑这一趟,就是为了和本宫说这些废话?!”

听着里面情形急转直下,再不出去就有些不礼貌了,薄疏理理衣襟迈过屏风:“九韶,家里要来客人,怎么也不早些招呼一声,匆匆忙忙的,岂不是怠慢了人家。”

温润的语调好似清泉,让商九韶积蓄的心火骤然一消。

宁谦意识到来者何人,身形立正表情肃然,他绝不可在她面前失态。

却没想到,宁谦瞪大了双眼,“是你!”

“宁世子别来无恙。”薄疏侧身点头,浅笑道:“那日见你在酒楼买醉,又对我夫人百般维护,才出手相助,时过多日没想到宁世子还记得在下。”

一边说一边走到商九韶身边空位坐下。

呵,还以为她要一直站那看戏,还知道出来啊!长公主问罪的眼神落在薄疏身上,薄疏自然迎上,眉头一挑,十分嚣张。

此时此刻,是商九韶有求于她。

落在外人眼里,却是对面一个风雅清逸,一个明艳矜贵,浅笑相视,温柔缱绻,好一对人间佳偶。

哪里有半点感情不和的样子?

本以为驸马不过出身乡野,九韶不过出于形势所迫,或许还是因为他,才甘心下嫁……未曾想竟是这样的人物。

“九韶,怎么不让客人坐下说话,也不传些茶点招待。”薄疏好像才发现宁谦一直站着,喊人进来上茶,对着宁谦礼数周全,一副主人气度:“宁世子,快请坐,方才在外听得你和九韶叙旧,不妨坐下细说。”

宁谦当面撬人墙角,已经羞愧难当,薄疏又一句一句戳他痛处,更觉自己像个小丑,匆匆道一句告辞,踉跄而去。

居然不战而逃,薄疏相当没趣。

坐了一会,她也想着告辞。

商九韶放下茶盏,悠悠开口:“没想到驸马还颇有容人之量,想着请人喝茶呢。”

她撑了下巴表情促狭地看向薄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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