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啊——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做坏事被人直接抓到了。
陶宛被司延那双眼睛静静地凝视着,很怂地咽了口口水,刚才有多得意,现在就有多社死。
“我、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陶宛小心翼翼地抬起眼去看司延,神情很清澈无辜,唯有眼底闪过的一丝慌乱暴露了她真实的心情。
司延还穿着下午见陶宛时穿的那套衣服,只是没了外套,脖子上又多了一条靛蓝色的围巾,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
不同于陶宛圆钝的脸部线条和亲和的气质,司延的五官精致到有些锋利,长得很凶,脸上没表情的时候很能唬人。
司延小时候就喜欢板着一张脸,陶宛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司延还是喜欢板着一张脸。
不管其他人有没有被吓到,反正陶宛是被吓到了,被司延这么看着,再加上自己本就不占理,陶宛不自觉后退了一步,忙找借口:
“我是……那个……嘶……不小心摔倒,然后碰到的!”
“你不能怪我的,我也是不小心的!”
说话间,陶宛的手已经触上了那堆专业书,试图扶回去,可是她实在不擅长收纳,越扶越歪歪扭扭。
司延看着莫名丢盔弃甲的陶宛,奇怪中有些好笑。
一来自己明明什么话都没说,陶宛就吓成这样。
二来陶宛天天说讨厌自己,结果推堆书就慌了,搞得反像自己欺负她似的。
舍友自然也注意到了陶宛的反应,她偷偷去观察司延的表情,看到她疑似面容不悦时也为陶宛捏了一把汗。
她和司延同寝近两年,知道司延很有边界感,向来讨厌别人动她的东西。于是咬咬牙,帮陶宛解释了一句:
“司延,陶宛确实不是故意的,她是绊到梯子才不小心摔倒的。”
好人啊!陶宛向舍友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眼神,内心已泪流满面。
大好人啊!
司延这个宿舍是以前老宿舍六改四的,少了两张床,空间大了不少,学校就很天才地把两张床拉开,加了个柜梯。
出发点是好的,但是最后的结局稀巴烂,柜梯的长度大于床的宽度,路过的时候很容易绊倒,再加上柜梯的边缘是铁片包着的,摔的时候巨痛无比。
另外一边,司延听了舍友的话往前走了几步到了陶宛的面前,距离拉进了,陶宛精灵似的面孔更加清晰灵动。
司延身高有一米七五,陶宛比她矮上五厘米,两人这点高度差平时走在路上感觉不出来,靠近了才愈发明显。司延一接近,影子投下来遮住了陶宛大半。
陶宛紧张地眨了眨眼睛,仰头看着司延。
别啊,司延你要是敢凶我的话,你就完蛋了。
下一秒,司延微微皱眉,低头看向陶宛的两条腿,尤其在膝盖和脚踝等部位停留了很久,像是在检查些什么,没看到明显伤口的时候才移开视线。
接着,连珠炮似的问题就冒了出来:
“怎么摔的?伤到哪了?疼吗?要不要涂药?我陪你去校医院吧。”
司延脸上的表情带着关切,人不自觉地往前倾,隐隐有把陶宛抵在桌子的边缘的倾向,恍惚间,陶宛再次闻到了司延身上的那种冷香。
舍友看着两人的互动,人是彻底傻了,如果刚才陶宛的举动还可以解释为两人只是单纯认识的话,司延这表现简直是直接把“我们很熟”四个字贴在了自己的脑门上。
不是,两年时间了,如果两人很熟的话,为什么她从来没见过两人一起行动过?
不只是舍友一个人,估计A大任何一个认识陶宛或司延的人,都不可能把两人扯上关系。
两人一个是古典舞专业的,一个是金融专业的。
一个是知名的人好性子软,另一个是著名的冷漠不讲情面。
性格迥然不同,生活轨迹也没有任何交集。
怎么看,都没有关系的吧!
陶宛瞥到旁边舍友的瞳孔地震,感觉天都要塌了。
她和司延从4岁认识,从小一起长大,曾经好到睡一张被子不假。
可是自从高一上两人绝交后,陶宛一直有意在外面隐藏两人的关系。
得知司延和她进了同一所大学之后,更是刻意躲着司延,路上遇到都故意绕路走的那种。
谁能想到,两年努力毁于一旦,还又是因为眼前这个最讨厌的人!
这一秒,陶宛满心怒火,也顾不上什么心虚和害怕了,看着司延那双讨厌的眼睛,愤怒道:
“耍流氓啊你!”
说完,她手下一用力,奋力推开了司延,脸上的表情又羞又恼,陶宛向前走了两步,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回头又狠狠飞了司延一眼,随后迈着两条根本没受伤的腿离开了612宿舍。
司延看着陶宛今天二次落荒而逃的背影,没忍住笑了笑,把桌子上的外套拿了下来搭在椅背上。
座位边还萦绕着陶宛身上的气味,是很浓烈的橙花香味,芬芳中带着一点甜。
桌子上甚至还留着几颗刚才陶宛没来得及拿走的糖果,司延心情很好地挑了一颗橙子口味的硬糖,单手剥了包装放进嘴里,香甜的橙子味瞬间充满了整个口腔。
她拿出手机打开微信界面,点开了唯一的置顶聊天框,备注叫做“天下第一桃”。
盯着那聊天框,司延纠结了好久措辞,最后选择发了一条“饼干好吃吗?下次回家我还可以帮你带。”
不错不错,得体又礼貌,绝对不会惹到陶宛。
发送。
等等,没发出去。
【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
另外一边。
陶宛三步并两步离开了B3宿舍楼,回公寓的路上还不忘在心里骂司延。
司延这是什么意思啊?炫耀她长得比我高?还是嘲笑我笨?
陶宛越想越气,在路边找到了一颗小石子,重重地踢了下去,小石子在力的作用下朝前滚了老远,在空中留下一串连续的撞击声。
此时此刻,陶宛已经把这颗小石子想象成了司延,打算踢到自己解气为止。
小石子停下后又被陶宛踢一脚,停下后又被陶宛踢一脚,陶宛就这么走完了一整条街,撞击声叮叮当当地响个不停。
再转过一个路口就到了人流量大的地方,街边路人也多了起来。
陶宛还没解气,但是她要脸,终于放过了可怜的小石子,开始正经走路。
陶宛现在住的这个公寓是陶庄静和宁言文两人在她大一期中的时候找的房子租下来的,离A大很近,只要穿过生活区,再拐过两条街就到了。
回去的路上还会经过一段很繁华的街道,路边随处可见诱人的夜宵摊位,凶恶地很,陶宛每次路过都要快步走过才能不让自己被诱惑。
今天傍晚,陶宛像往常一样憋了一口气,打算快步经过这条街。
走到一半,她突然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好像有人一直在看着她。
从前陶宛走在路上也会被别人看,但是那些目光是不加掩饰的,很直白的,可这次的目光是粘腻潮湿的,像是从阴沟里透出来的,沿着周边的阴影攀上了陶宛的背,让人很不舒服。
陶宛猛地回头,入目的却净是一些路过的路人,被陶宛的动作吓了一跳,还有些奇怪地看着她。
陶宛暗暗抓紧了包的肩带,快步走了几米,把自己融进了周围喧闹的人群中。
不行,那道目光依旧存在,而且因为周边的人越来越多,反而更加不好分辨了。
陶宛默默深呼吸了几次,从兜里掏出了手机,准备借看手机的动作稍微观察一下旁边的人。
这时,“咚”的一声,手机锁屏页面上跳出了一条未读短信。
大概又过了一秒钟,第二条短信又蹦了出来。
这个时候收到短信,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陶宛拿着手机,没有急着查看,而是缓慢地沿着路边走,刻意避开了任何有可能贴近她的路人,走到了路口的一处监控摄像头下,暗暗记住了身边电线杆上的编码。
手指上滑解锁手机,点开了那两条信息。
发信人是一串毫无意义的乱码。
第一条信息是:“宝宝,你好可爱啊。”
第二条信息是:“宝宝,你人真善良,这样是很容易被骗的。”
下一秒,手机震了一下,第三条信息发过来了。
内容是:“宝宝好聪明,不过你是永远不可能发现我的。”
陶宛冷着脸翻了翻三条信息,顺手截了图。
永远不可能?
搞笑。
陶宛收起手机,走到路边果断伸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她上车后迅速系好了安全带,转头向司机报了目的地,眼底一片镇定:
“师傅,去这一片的警察局。”
十分钟后,出租车在警察局的门口停下了。
接待陶宛的是一个长相有些冷酷的警察姐姐,姓简,她认真听完了陶宛的叙述,对现实进行短暂评估后,果断帮陶宛备了案,还留了自己的工作号给她,嘱咐陶宛:
“如果在身边又看到有可疑的人的话,打这个电话就好了,我们会尽快赶到的。”
陶宛点点头,立马把简警官的手机号存到了手机里。
简警官见陶宛年纪轻又听话乖巧,还特地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
“你这样马上来备案是正确的,之后还有任何动静的话,都可以放心来找我们。”
陶宛笑了笑,“嗯。”
从派出所出来后,陶宛立马打车回了家,一进门就打了陶庄静的电话,把这件事情跟她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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