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 23 章

自从搬到东屋之后,林冰琴几乎忘了房事这茬。

那只是当时情急之下找的理由,没想到她忘了,曾母这个当娘的却没有忘。曾母说完之后,双目期待地看着她。

那样子好像是在说,你不能亏待了我儿子!

林冰琴尴尬地咳嗽两声,把手中的积木放到炕上,支吾道:“我,我去一下。”

别人的话她可以不听,可老太太的话,她必须听。她还希望生病的她可以多活几年呢。

林冰琴为了玩游戏方便,早已经把外袍给脱了,只着中衣。

站起来之后,她发现了这个问题,眼睛瞟了眼搭在炕沿的外袍,想穿,又没有什么合适的理由。

过去,是为了脱衣服进行房事的。如果穿了衣服反倒让人怀疑。

她轻咳一声,拢拢身上的中衣,下了炕。

绣花鞋穿在脚上,她身子轻盈地去了西屋。

东屋里,花儿识趣地想要关房门,被曾母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花儿表情无辜:“大娘,这种时候……”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小姐要和曾侍卫做男女打架的事情,她和大娘应该避着才是。

曾母:“那就留条缝吧。”

花儿照做了。

林冰琴耷拉着脑袋轻轻推开了西屋的门,反手又将门给关紧了。

曾墨不在炕上,地上不知何时多了张四四方方的小桌子,他站在桌子前,手中拿着毛笔,正在纸上写着什么。

听到声音,他抬起头,似有若无地瞟了她眼,复又低下头,继续在纸上写字。

林冰琴好奇地走过去。

纸上的字苍劲有力,如骏马奔腾而来绝尘而去,林冰琴不由夸道:“字写得真好。”

她跟着他的笔锋读出来:“曾墨。”

他写的是自己的名字。

曾墨眉头动了下,“你识字?”

林冰琴不服气地瞟了他一眼,很想说我识的字比你识的可多多了。但这样说又能有什么意义?

她含糊道:“识几个。”

曾墨轻轻放下毛笔,“不愧是大家闺秀。”

问她识不识字之后,曾墨后知后觉想到,林冰琴本就是大家闺秀,识字画画本就正常。

是他不了解她罢了。

看纸上的字时,林冰琴眼角余光瞄到了他的手腕。

为了写字方便,他的袖子往上撸了一截,露出的小臂紧致结实,但靠近手腕处,好似有一道暗红色的疤痕。

蜡烛放在桌边,光线清晰,所以她容易看到。

疤痕斜斜的,呈现扭曲状态。

她在打量他的胳膊,他却在打量她。

“是刀伤。”他淡淡地解释。

“伤口看起来挺恐怖,没伤及血管?”林冰琴问。

这如果是伤及血管,他当时性命应该堪忧吧?

“刀冲过来的时候,被我挡了一下,力道已减弱,这只是皮外伤,不碍事。”应该是挺血腥的场面,却被他说得云淡风轻。

“你不就是王爷的护卫?有这么危险么?”林冰琴有些奇怪。王爷年过四十,听闻手中并无兵权之类的,这种闲散王爷过的应该是悠哉悠哉的生活,游山玩水,吃喝玩乐,这怎么还会发生刀光剑影的事情?

林冰琴觉得不可理解。

曾墨却在她不解的眼神当中,双手忽然伸到自己的衣襟处,在她惊诧不已的目光下,三两下脱了身上的衣服。

脱完外袍,脱中衣。

中衣就要离身的刹那,林冰琴惊得双目瞪大,两只手慌乱不已地覆上他的胸膛,死死按住他将要散开的衣襟,嘴里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你这是要干什么?”

聊得好好的忽然脱衣服,不要脸到家了。

曾墨眼神黝深,淡淡瞥了一眼她脸上如凝脂般的肌肤,轻轻做了下吞咽的动作。

喉结缓缓滑动,像是在前进的车轮。

林冰琴敛了敛神,尽量让柔弱的自己显出些许严肃来,她肃然道:“有话说话,不用脱衣服。”

曾墨大掌慢慢覆到了她的手上。

她手白嫩小巧,五指如刚剥好的葱白,他的则厚实,骨节分明,一只手掌便轻轻覆住了她小巧的两小只。

他的手凉凉的,她则温热。

覆住她手的同时,他的眉眼微不可察地跳了下。

女人浑身上下,无一处不是软的。

林冰琴脑袋仰着,眼睛如受惊的小鹿,骨碌碌转个不停。

在他面前,她其实什么胜算也没有。

他善变,他不按常理出牌。

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也无从劝解,她只能用惊慌失措的眼神望着他。

女人眼波流转,惊吓里又仿佛盛了一汪泉水,碧波荡漾中在曾墨的心湖里投下涟漪。

他沉下眼眸,使劲握了握她柔弱无骨的小手,难得耐心地解释:“你过来行房事,至少要知道我身上有何特征吧?到时我母亲问起来,你好有个应对。”

他嗓音厚重暗哑,两人靠得太近,林冰琴只觉得一股浓重的气息扑面而来,脸上汗毛都被吹得立起来。

她脸色顿时潮红一片,“你,你竟然知道我过来做什么?”

曾墨:“知道。”

林冰琴羞得无地自容。

她心里面这点儿小九九,自以为他不清楚,没想到一言一行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知道他是要做什么了,她就没必要捂着他的衣襟不让他脱,她脸色酡红地往外拽自己的手,身子就打算后撤。

可曾墨却不减力,她往外使力,他保持着往里的劲儿,一拉一拽,往里的劲儿仍是超过了往外的劲儿,惯性之下,林冰琴一个脱力,人反而伏到了他的身上。

刚才还隔着点儿距离,这下好,贴到一起了。

他身子伟岸高大,她只到他的下巴处。她的个子不算矮,差不多一米六五左右,这样算来,曾墨至少在一米九开外。

两人以一种奇怪的姿势靠在一起。

靠得太近,彼此的衣服相对轻薄,林冰琴一下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他身上起火了,貌似火势非常凶猛。

意识到这一点,还要挣扎着往外拽手的林冰琴吓得定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曾墨眼神沉了沉,为自己的状态感觉羞愧和不齿。

上次蝎子事件就是如此,身体不受控制,他仓皇逃走才免了出丑。他自诩性格自律,能控制情绪,能掌控身体,可此刻,竟然失控了。

那种失控的无力和挫败感令曾墨甚至有些恼火,他的大掌青筋暴起,一点一点收紧,把林冰琴柔弱无骨的两只小手紧紧地,紧紧地攥在了一起。

林冰琴“唔”了一声。

她被攥疼了。

双手被攥着,身体其实勉强可以动一动的。

可林冰琴不敢动。

蓄势待发的男人最可怖。

她可不想假戏真做。

她眼睫微抬,小心翼翼地觑向曾墨。

他眼眸低垂,她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但安静的空气当中,她听到了他一声沉似一声的呼吸。

粗重、发颤的喘息。

还有他微微起伏的胸腔,一声强似一声的心跳声。

咚咚咚,像进击前的击鼓声。

突然,他紧闭的嘴唇缓缓地张开了,浓重的喘息伴随着强烈的心跳,一下一下地撞击着林冰琴的心扉。

林冰琴吓得闭上了眼睛。

她就不该来招惹这个家伙。

刚才他要脱衣服,让他脱就是了。可眼下,他倒没脱衣服,但浑身上下起了火,火越烧越旺,她仿佛听到耳边噼噼啪啪燃烧的火焰声。

她就置身火焰当中,被火围了一圈,能往哪里逃?

有种办法是可以逃过一劫的,她只要大声一嚷嚷,把实情对曾母一说,什么事儿都会烟消云散。

可曾母病着……

而曾墨越攥越紧的手,似乎在无声地向她宣告着:你得服从,你得服从!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僵持着。林冰琴不动,曾墨亦不动,但他的喘息和心跳却没有半丝减弱的迹象,越来越浓重的呼吸声如波浪般袭向林冰琴的耳畔。

那种愈烧愈旺的火势,她切切实实感觉到了,不曾减弱一分,反而在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强!

看来,他是不打算放过自己了。

林冰琴咬牙跺脚,认命般地用额头撞向了曾墨的胸膛,极小声地说道:“我知道你忍不了了,看在我全身心为你母亲考虑的份上,求你怜惜我,快点儿解决完。”

林冰琴是现代人,明白男人是下半身动物,一旦由人变成动物,冲动易怒。

更何况曾墨这种没尝过小姑娘味道的莽夫,他都能让如花似玉的吴月月去死,何谈对自己的怜惜?

她求他,无非是做最后的挣扎罢了。

退一万步讲,她把曾母嚷来,他这一时一刻放过她,日后肯定会加倍地讨回来。她是王爷义子,是自己名义上的丈夫,他凶他狠,对付一个弱小无助的她,他有的是办法。

林冰琴分析利弊,不躲不逃,迎面而上。

曾墨蓦地闭上了嘴巴,他将牙齿咬得喀喀作响,目光恨恨地盯着怀中的女人,她像去刑场赴死一般,双目紧闭,单薄的身子微微发抖,细嫩的胳膊上因为害怕已经起了细细密密的鸡皮疙瘩。

她把他当作只顾享乐不顾别人死活的动物,为了照顾他生病母亲的心情,她要豁出去当一次他的盘中美食。

曾墨只觉得胸腔起了另一股子火,跟之前的火势碰撞起来,身体被烧得滋拉作响,仿佛要将他撕裂一般。

他攥着她的双手,忽地往侧旁一甩,他自己则拉开木门,飞快闪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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