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 1 章 序言

战国末年,世道混乱。

为了安身立命,不少贤能隐居世间,不问人事。

大贤之才,一人一马独在山中落户。

大能之人,

其中就有墨家。

墨家机关城位置偏远,鲜有人知。

在这片乱世里,墨家机关城无疑是一处安家立命的好去处。

可惜能者终究是少数,即便是墨家子弟,也不是每一个人都有进入其中的资格。

就算有进入墨家机关城的资格,也不是每一个人都愿意进入。

祖田安是一个墨家子弟,苦苦钻研机关术数十年。

为了进入机关城,了解墨家机关术的真谛,他十年如一日地坚守岗位。

他相信,总有一日,他会进入机关城。

为着这一信仰,他愿意潜伏在秦国十年。

十年之内发生了许多事情。可十年之后,貌似什么都没有变。

匠工的尊严被他牢记在心,他对妻女的承诺让他一直坚守在异国他乡。

祖田安相信,他总有一天会回到墨家,把他手中的尚同墨方完好无缺地交给班大师。

离开墨家前,他曾和班大师开玩笑,他不止会解开尚同墨方的奥秘,还能根据尚同墨方创造出新的工具。

那时的班大师还很年轻,还对生活抱有期待。

那时的祖田安只知道拥抱梦想,不知道梦想背后的真实。

班大师微笑着看着年轻的祖田安,认真地开口:“田安啊,你是个好小子。只不过,在机关术上,不是勤奋就够了的,你应该去练剑、去学刀,去做一切可以保护自己保护身旁人的事情。因为只有这样,你才能发挥自己更大的价值!”

“不,班大师,我生来就是为了研究机关术。我第一次看见机关白虎的时候,就已经认定了这件事了。现在,我已经改不了了。”

看着祖田安那副有些异常坚定的模样,班大师终究不能阻止他。

他叹息着,叹息着,长久地叹息着。

终于,班大师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一个彻底改变祖田安以及他家人命运的决定。

“田安,带上尚同墨方,你就去秦国吧!秦国是七国最强的地方,你若是可以在那儿建立一方势力,并且解开此物之谜的话,我就会允许你进入机关城!”

祖田安喜出望外。

他从未想过,班大师会这样看重他。

祖田安迫不及待地看向班大师,用最热切的声音喊道:“班大师,我真的可以吗?”

“这任务不是非你不可,但是我希望哪能够敢于尝试,毕竟”秦朝是一个全民尚武的国家。

后面半句,班大师一直没有说出来。他只是慈悲地看向祖田安,看向这个兢兢业业在他手下十年的孩子。

班大师去过很多地方,见过很多人,却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祖田安。

像祖田安这样愿意专心研究机关术的孩子已经越来越少了。

可也就是因为他的这份专注,让他看不到自己真正的长处。

曾经的一次考察中,班大师无意间把几份医家、儒家、名家的典籍混入祖田安的机关术书籍中,给祖田安做准备。

到考察的那一天,祖田安对医家、儒家、名家书籍内的典故俱是倒背如流,唯独机关术的典故,他还只记得从前记忆的几个。

考察结束,班大师询问了一次祖田安对试题的看法。

祖田安居然回答:“班大师,这一次您准备的书籍真好,好几本都又好记又好理解的,只有七八本我怎么都理解不了!”

从那以后,班大师就有意无意地向其他统领打听别的知识。

说到底,他不希望一个误入歧途的孩子迷路迷得回不了头。

就算他拉不回来,他也要保证,那孩子不会为自己注定不擅长的事情成魔。

可惜,班大师的这一番心思,终究还是错付了。

又是一个平常的夜晚。月明星稀,凉风习习。祖田安点上蜡烛,继续钻研尚同墨方。

多年的钻研让他对此物越发熟稔。

可不知怎地,就算他成功拆解了尚同墨方、拼接回尚同墨方甚至直接创造了一个尚同墨方,他依旧无法解答出尚同墨方。

难道尚同墨方真的是一个天大的难题?

难道他祖田安一辈子都去不了机关城?

祖若尘的小脑袋凑到了祖田安面前。

看着祖若尘那张灵动的小脸儿,祖田安也是爱抚地捏了捏她的脸。

“小若儿,怎么还不睡觉呢?外面的星星都睡了,就差月亮姐姐了呢。你可不能比月亮姐姐慢太多啊!”

祖若尘咧嘴一笑,眼神中闪耀着远超同龄人的智慧:“爹爹,我听说,只有墨家才有尚同墨方的存在。爹爹,您是不是墨家人啊?”

听到祖若尘的话,祖田安微微一愣。

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这个小丫头能够从一个尚同墨方里猜出这么多的事情来。

他该怎么做?

难道要欺骗自家孩子?

可是,孩子总归是要长大的,而且,这天下也注定是由墨家守护的啊!

看着天空中那半明半昧的星,祖田安决定朝祖若尘坦白。

可还没等祖田安想好措词,祖若尘就已经沉沉睡去了。

祖田安象征性地感叹了一声:“夜晚的月亮很美,可惜小若儿已经睡着喽!”

祖若尘没有什么反应,嘴角依旧咧着,似乎还说着梦话。

看来她是真睡着了。

祖田安又揉了揉祖若尘的小脸颊。

说真的,手感非常好。

恋恋不舍地把手从祖若尘脸上挪开,祖田安又开始钻研尚同墨方了。

只是这一次,他用起了机关术的书籍。

“话说,这是啥意思啊?没有班大师的解惑,真的搞不懂啊!”

祖田安又熬了个通晓。

在他最爱的机关术面前,没有任何人可以拦住他。

清晨了,祖家的大门被人不断敲打。

祖田安小心地把尚同墨方收好,然后用惯用的笑脸出门见客。

来人是秦军,是来核实人口的。

祖田安长舒一口气,擦了擦脸上的虚汗。

“家中就我,我娘子,还有一不懂事的小丫头。我们是十年前从韩国搬到这儿的,这街坊领居的,都熟透了!”

听着祖田安的话语,秦兵若有所思。

可还没等秦兵离开,祖若尘就幽幽转醒,熟练地翻出尚同墨方。

“又有得玩啦!”

祖若尘咧嘴一笑,她就上喜欢玩尚同墨方。

虽然,她解不开。

秦兵离开了祖家。

也许,在秦人眼中,这一家早已离开故土之人,根本没有什么值得在意的地方。

可是,他们还是停下脚步,还是决定再次去调查一下这个家庭。

因为,这家的对面,有个小孩子嚷嚷着:“祖家有尚同墨方!我要玩!”

“将军!”一秦兵看向为首的将军,眼神中带着诡异的光芒。

那将军微微点头:“走,回祖家一探究竟!”

祖田安的书房内,祖若尘正被尚同墨方逗得哈哈大笑。

爽朗的笑声吸引住秦兵的注意。

几个秦兵从大队伍离开,潜入祖家书房。

书房内,祖若尘手中的尚同墨方,格外惹眼。

秦兵相视一笑,径直朝祖若尘冲去。

几岁大的祖若尘不明觉厉,直接沦为秦兵的人质。

见秦军退而复返,祖田安心乱如麻,可脸上还挂着笑容。

他只能寄希望于他人了。

祖田安不知道自己哪里漏了陷,罗网遍布秦朝,也许,自十年前进入秦国的那一刻起,他早已被人暗中观察。

可惜,弱小无力的他,没有实力反抗命运。

这一刻,他突然痛恨自己从未习过武功,只知道摆弄机关术。

原来,在乱世之中,没有足够的自保之力,也是一种罪过。

祖若尘被抓来了。

她脸上带着些许的茫然,还有几分心虚。

就在组若尘的手中,一个尚同墨方格外惹眼。

“报告将军,我们在书房中找到这丫头。这丫头手中紧紧抓着一个四面八方的奇怪玩意儿,估计就是尚同墨方。”

祖田安的心越发惊慌,可脸上却正常至极。

他气定神闲地看向将军:“物有相似,不过是一个小孩子的玩意儿,有啥稀奇的?”

看着祖田安那副冷静乃至算得上冷峻的面容,秦将冷笑,抽出一份卷轴扔向祖田安:“人证物证具在,你祖家实乃墨家余孽,有何解释?”

祖田安不动声色地张开卷轴。

卷轴之上,工工整整地记录了好些名字,其中一个就是他祖田安。

“这份卷轴?”

祖田安依旧镇定,面上几分不解,心里炸成一锅:是谁泄露了秦地墨家子弟的姓名?

秦将大笑:“我本以为,你只是与上面的人同名同姓,虽然入秦日短,却还算得上良民。可现在看来,你的所作所为都是在掩盖你真正的身份!墨家子弟,祖田安!”

秦将的声音越来越铿锵有力,仿佛祖田安是啥十恶不赦的罪人。

可祖田安心里清楚,他只是一个未曾进入机关城的普通墨家子弟。

看见祖若尘那副惊恐不安的神情,祖田安深深叹了口气:“小若儿,若是怕了,就闭上眼睛,什么也别说了。”

祖若尘记住父亲的嘱咐,一声不吭了。

风声突起,祖家的宅院开始动荡,所有的秦兵都消失了。

待到祖若尘睁眼的时候,这儿只剩下她,她紧紧握住的尚同墨方以及一片埋葬了秦军、她的至亲的废墟。

祖若尘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只知道坐在原地喊爹娘。

一阵阴风吹过,一老妇颤抖着身子推开祖家的大门,走向嗓子都喊哑了的祖若尘。

老妇把一块烙饼放到祖若尘的怀里,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孩子,跟我走吧,你一个人活不下去的。”

祖若尘这才发觉自己的肚子饿了,不顾形象地啃食烙饼。

烙饼很硬,甚至把她的嘴都磨破了。

祖若尘吃到一口血味,却不知道这股味道是来自于老妇给她的饼,还是她已经破裂了的嘴。

当祖若尘吃完饼的时候,老妇已经变成一个妖艳动人、双手如火焰般赤红的女人。

女人笑得有些阴险,却不让祖若尘害怕:“孩子,你很适合当我的弟子。只不过,你可能还得变成另一个人。”

祖若尘非常疑惑地看向女人,但很快,她眼中的困惑就消失不见了:一个穿着暗蓝色长裙、长发低束的女人进入了她的眼帘。

变回原型的大司命阴险一笑,笑容里是说不出的嘲讽之意:“这女人,你很熟悉吧?”

祖若尘刚想回答,就觉得自己意识溃散,浑身滚烫。

没多久,祖若尘昏倒在大司命的怀抱,再也不记得自己的父母。

“月神大人,这样是不是太过简单了?”

从另一个地方出现的月神皮笑肉不笑:“这孩子空有可参透百家武学的天赋,却没有修炼任何一家武学的天赋。你还担心什么?”

大司命刚想说什么,却被月神直接堵上话头:“能与那个女人有瓜葛的,自然称得上天才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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