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宁没有直接跟许兆骞说这件事情。
而是通过了路樊飞。
两年多前认识许兆骞的时候,是一场慈善晚宴。
彼时宋晚宁还在偶像剧里疲于奔命,cp炒了一个又一个,人气堆得颇高,却不敢有丝毫的倦怠。
圈内赫赫有名的时尚大刊《意念》的主编路樊飞喜欢宋晚宁那张脸喜欢的紧,三天两头撺掇着她参加各类晚宴。
用他的话说,熟人多了好办事,总比她抓瞎似的到处试镜强。
宋晚宁推了七七八八。
这种活动想也知道怎么回事,年轻漂亮又有名气的女明星宛如礼帽上装点的钻石,让整个场子好看些的工具罢了。
后来被路樊飞叨叨的烦了,就选了个打着慈善由头的拍卖活动。
拍品都是贫困山区小孩子们的作品。
这种事情宣传出去既好听又增面,更关键的,宋晚宁觉得自己拍的起。
不至于傻愣愣的花高价买些徒有虚表的东西回来。
路樊飞提前就跟她说过,那晚最重要的嘉宾就是许兆骞。
刚刚离婚一年的赌场贵公子,一掷千金的爽朗主。
若是攀附上了,前途无忧。
宋晚宁对这些事情看得寡淡,平日里跟导演们吃个饭,都要防着自己是否被多摸上两把,更别说这种豪门子弟。
是以那晚她把自己穿的素净了些。
白色的绸缎长裙,微微收腰,堪堪盖住脚面。
银色高跟凉鞋,脚指头上涂了淡粉色的甲油。
还把头发用爪夹高高盘起,留了两缕烫的弯曲的碎发散在两颊。
眼妆是最淡的肉粉色,浅铺了一层,带了一对圆润的珍珠耳钉。
许兆骞作为那晚最大的咖,全程都被人簇拥在人群中间。
带了个香港小女星作为女伴,娇娇糯糯的分外喜人。
却不知怎么,就一眼看上了全程都在放空的宋晚宁。
他后来提过,说那晚穿着华服锦缎却眼眸空洞的她,像个易碎的玻璃娃娃。
跟他幼时不小心打碎的那个,一模一样。
这种话听起来就打着几分老男人忽悠小姑娘的油腻。
宋晚宁是不信,但却不影响那晚之后,许兆骞从路樊飞那里要来了她的联系方式。
直接了当的展开了表白攻势。
一开始许兆骞胸有成竹的很。
偌大的品牌六位数巨大花束直接送到了剧组,还拿捏着没有放卡片,想着宋晚宁总会想办法打听到他,却没想到自此之后没了音讯。
许兆骞这才有些急眼,电话打过来,先问是否收到了惊喜。
宋晚宁知道对方的身份和地位,话说的没有那么直白,却也明了。
“许先生不必这样破费,兴师动众的,与我不太方便。”
是以第二次,许兆骞送了份低调的七位数珠宝。
宋晚宁原封不动的通过路樊飞送了回去。
说自己不缺,也没得地方放这么贵重的东西。
那之后许兆骞就总是调侃她,当真是个石头做的。
油盐不进。
当下宋晚宁让路樊飞给他递了句话,就说因为工作原因,要与沈桐女士共同录制综艺,还希望许先生不要介意。
路樊飞有些不明所以,问了句,“你俩吵架了?”
“应该就断了。”
“那不可能,”路樊飞斩钉截铁的说道,“你不知道许公子有多喜欢你,我听说最近许家不太平,老爷被下了病危,他估计着是忙这个事情。”
宋晚宁愣了一下。
许老先生病危这件事情她毫不知情。
许家把消息压的好,尚未透漏出半点风声,若非路樊飞这种八面玲珑,消息四通八达的人,只怕当地的娱记也不清楚。
她隐约记得有几次许兆骞半夜里给她打电话,叨叨着说,“这一大家子又盼又怕,每个人都揣着自己的心思,生生把血脉相连的关系搞成了阶级斗争,没意思啊。”
怕是这种紧要关头,他更是没什么心情去管前妻和绯闻前女友的综艺节目了。
是以宋晚宁竟然长舒了一口气。
若是让许兆骞知道,怕是又要编排她是个没得良心的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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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青圈导演这场局,是杨舒博攒的,但房间是陈瑾订的。
荣斋私房,寸土寸金的昂贵地界上的违建二层小楼,从下达拆迁命令至今拖了一年。
老板隐在后面不知道是何方神圣,只不过因了这随时要拆除的原因,倒显得这里越发的金贵。
菜不见得是最好吃的,但能订上,足以见得诚意。
陈瑾托了歪七扭八的关系,这才赶在当天把房间彻底敲定。
宋晚宁穿了身休闲的打扮,百慕大短裤配薄荷绿的棉麻小衫,把她映衬的像个水灵灵的大学生。
陈瑾皱着眉头嫌她穿的不够正式,结果被宋晚宁一句话堵了回去。
“穿件开叉礼服方便他们把手往里伸吗?”
陈瑾闭了嘴,却不忘拿手指点了点她的鼻尖。
通透又吃不得亏的姑娘。
这电影圈的门也不是非进不可,什么都没拿到就把自己搭上去。
不值得。
杨舒博之前来过电话,敲了三四个名字,都是响当当的导演和编剧。
“听说还会有个演员要来,具体是谁我这边也不清楚,你们位置记得订的宽裕点。”
陈瑾笑着说放心,最大的包间伺候。
她这边带了瀚海传媒的执行董事。
做影视剧的,总绕不过这家发行公司,因而也算是礼数周全,陪的熨帖。
陈瑾她们到的早了些。
约了六点,碍于北青市这下班点的堵车,四点多便从公司出发,到的时候恰好五点半。
让人醒了酒,又点了几道费时费力的招牌菜,余下的就交由客人来定夺。
杨舒博是跟况争一起来的。
青圈首屈一指的大导,况女郎至今发展的都如火如荼,几乎占据了电影圈的半壁江山。
所以一直就有“牵了况导的手,进了电影的门的说法”。
况争今年算下来也有七十余岁,但保养得当,精气神足,一头乌发一看就是后期漂染,没有一丝白色印记。
穿了一身墨蓝色的中山装,黑色布鞋,甚是朴素。
跟着杨舒博说说笑笑的走了进来,见到宋晚宁的时候,笑容越发的灿烂。
“不愧是舒博推荐的人啊,宋小姐这么看,比那个小屏幕里面可好看得多。”
宋晚宁浅笑着,“况导说笑了,今天能跟您同桌共餐,真是荣幸。”
况争大笑着落了座。
无需委托,今天这主位必然是他。
而后陆陆续续来了些大制片和大编剧,连带着青圈目前最受瞩目新锐导演户文肖都来了。
染了一头闷青灰,人不高,所幸今晚宋晚宁只穿了双平底运动鞋,跟他站在一起没得那么突兀。
看到宋晚宁的时候眼都亮了,直夸她长了张大荧幕的脸。
“宋小姐这么漂亮,怎么没早往电影圈里进,有些可惜了。”
这二十岁拍电影和二十六岁拍,意义相差甚多。
宋晚宁笑着,“只怪早没遇到诸位导演,好在,现在认识也不晚,是不是?”
最后这句话以反问代肯定,引得一群人笑呵呵的,心情甚是愉悦。
待所有人都入了坐,宋晚宁才发现,况争旁边的位置被空了出来。
想来是之前电话里提到过的那个演员。
应该是圈子里某个名气颇高的老前辈,当下示意了一下陈瑾,对方轻笑着问道:“我们是等等还是?”
“先开餐就好,一洲这刚回来忙得很,估计要一阵。”
陈瑾和宋晚宁的脸在听到这个名字后,都不着痕迹的顿了一下。
自从跟他唱过k,宋晚宁就对傅一洲多少有了免疫,当下更多的是诧异。
她好像一点都不了解傅一洲,为什么他会是H的老板,为什么裴松那些个看起来矜贵骄纵的朋友们会喊他一声傅少,又为什么,就连况争都亲切的叫他一声一洲。
他这些年都在海外,是如何把根系扎的如此盘根错节。
可也没有表现出来,依旧言笑晏晏的,听着户文肖大笑着说,“还是况导有本事,这是打算请着傅一洲出山?”
“我现在拍着的那个片子,给他递了三回本子都给我推了。”
况争也跟着哈哈大笑,摇着头,“户导现在可是最年轻最有潜力的导演都不行,我这老头子怎么有本事。”
“就是一起吃个饭,这小子贼的很,还不知道什么本子能入他演,说起来,他还跟小宋一起拍过电视剧,是不是啊?”
宋晚宁端着笑,“一个小网剧,运气好,沾了傅老师年轻又没进圈的便宜。”
瞬时,全桌的人都跟着笑了起来。
这话,把所有人都托了起来。
说的人非常舒服。
况争看着宋晚宁越看越顺眼,轻敲着桌面,想了想,偏头看向陈瑾,“你把这丫头十二月份的档期空半个月,来给我客串个角色。”
这个寓意明显。
况争愿意拉宋晚宁入局了。
当下宋晚宁就起身,酒换了白的,小盅,不多却辛辣,笑着敬况争道:“感谢况导抬爱。”
说着,一饮而尽。
爽朗大气,毫不扭捏。
是青圈最爱的大飒蜜
况争瞬时拍了手,笑的大声。
却在这事,门被推开,就听到有人笑着说道,“说了什么把况导逗得这么开心,看来我错过了很精彩的事情。”
宋晚宁回身,就看到傅一洲一身浅灰色西装,袖口挽起,笔挺恣意,眉眼间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走到她身边时,还是那份淡淡的,若有似无的松岭木香。
而后亲昵似的拍了拍宋晚宁的头,“我就说,况导会喜欢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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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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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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