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生跟着洪钧育的动作,自己也摆出稍慢一版,心中略有体悟:“不知师爷可愿对晚辈的拙作进行修正。”
洪钧育笑:“我刚刚所说不过是拾人牙慧。玉成,你才初次研习法术,可能会无法规避一些常见小错,不必拘泥于此。比起一股脑听老人的建议,不如和身边人一同研究,来日于你的修为更有益处。这个法术有意思,只是我向来不钻研水术,也是我过去自以为是,现在对此毫无建树,也无法有鞭辟入里的意见。我这一生浅薄,只不过研究木术罢了。”
“师爷这样说,倒让咱们这些后背汗颜。”孟生道。
“洪长老既然对木术颇有心得,来日若有机会,指点我们一番,让我们有机会把长老的心血延续下去。”明斤玩笑说道。
“若是如此,我倒是有些话想说了,”洪钧育理了理自己的衣袖,准备展示一番拳脚,“我这倒真有一个法术,担心那日自己驾鹤西去无人为继,既然两位后生有此意,那老夫就献丑了。”
明斤本来就是玩笑一句,孟生更是全无此意,但是没想到洪钧育居然因为随便一句话,真有打算把他独门绝技传给她们,二人立刻绷住精神,仔细聆听。
“二位知道,我等修士一开始就是修行,就是学习诸花草精怪的法术,其余都是从此而生,因此木术为法术之本。而我将谈及的法术,可以呼唤附近的精怪,危难之时,或许可以找到有草木愿意出手相助。此法术虽然对于修为要求不高,但是因接近法术本源,更要紧的是体悟到法术真意。法术咒语为‘上天同云,雨雪雰雰。益之以霡霂,既优既渥。既霑既足,生我百谷。’先念一遍听听。”
修士们往往信赖古籍古典之语,因此设计法术时也一般喜欢选其中语句,也有少数性子独特修士,不爱寻人旧路,只选一些自己喜欢的语句。长此以往,大多法咒都是来自古本,因此有童子功的修士们大都是从读书开始,比如生在修士家的明斤,几本书被父母祖父再加上两位夫子赶着背了十几年,所以洪钧育念到一遍她就跟了上来。孟生虽然十几岁开始读书也不算太晚,但是被母亲师父短时间内塞了许多字在肚子里,现在一时只有个模糊印象。
讲完口诀后,洪钧育便细细将说来,三个人很快忘记了四周之事。
洪钧育下山并不常见,在水边走了一会儿便被山上往来的修士看到了,事情便传到了此时在山上主事的韦静耳中。他今年三十三岁,从二十五岁起便是苏奂的第一臂膀,他也有继任掌门的壮志和能力,对山中诸事格外上心。山上长老对他颇有期许,唯有洪钧育一位,在他十九岁拜师后不久便在山上消失,却是自己的亲师爷。听了此事,韦静放在手边事情,推了午饭的时间赶了过去。
然而韦静千赶万赶,感到水边的时候,洪钧育恰巧刚走不久。
孟生原本正准备回医馆去吃饭,没想到转头看见韦静忽然过来:“师兄,居然在这遇见了。出什么事了吗?”
“我听说师爷来了,所以赶过来看看。”
“真不巧,师爷前脚刚走你就来了,”孟生也没多想,然后记得这是明斤和韦静第一次见,“师兄,这是空云山的修士,明斤,字天光。天光,这是我师兄韦静字玉山。”
“之前听身边人提起过,这还是初次得见。”
韦静客气开口,与明斤问好,明斤赶忙回问:“今日也是在下忽然到访,承蒙会城诸位照顾,应该是在下道谢。”
韦静尚不知晓杜格文和班瑞之事,此事如今也并不严重,于是孟生也没多嘴,只是说二人现在正准备去午饭。韦静说起自己今日与某长老约好了同用饭,就不搅扰她们二人,只让孟生多照顾自己,先行一步。
二人回来,在医馆的门口便闻到清新饭菜味,除了二位伤员还在屋内,医馆中其他人都聚在院中准备用饭。济桢刚刚醒来,听容劭说起来班瑞刚刚所**术,正和容劭坐在一块体会其中妙处。
饭后不久,大家坐在院中闲话,杜格文收到了鱼俏转寄来的信件。
“白城?”
“据鱼俏和白城的康九修士调查,那两个潜入空云山的弟子,其实是得了一个叫做于东美的弟子的指使,而这个人又是得了一个叫余大有的人的指使。这个余大有是白城的一个商人,给王公贵族卖酒,给平民百姓贩盐,混得有声有色。他做了一些善事,大都是给一些穷读书人一些银钱相助,或者给一些千里赶考的读书人一些盘缠。这看起来是好事,只是阿俏和老九正好在这两头,两个人偶然一见,聊了一些有的没的,一对就发现,得余大有帮扶的读书人十有**没有抵达京城。虽然举子赶考,路上遇险也是有的,但是这频率太高,也实在是令人困惑。康家正好是卖酒的,从前就注意余大有,知道此事后又多番调查,发现他身上居然身上缠着鬼气,此时正好鱼俏察奸细的事也找到白城,两个人一核算,发现那个姓于的弟子家中贫寒,得了余大有不少关照。”
“这个弟子也是读书人?”明斤问。
“不是,而且他家中也有幸,周围没出过祟鬼惨案。那弟子被关起来,由天作和世和看管。他不承认勾结,只是说他父母曾也在书院读书,金佩囊的事在他父母读书就传着了。他父母在书院呆了一年多,成绩不行提前离开了,现在家里揭不开锅,发牢骚时跟儿子提及这件事,他是为了钱才跑过来的,”杜格文一边读信一边说,“阿俏转了老九的信,老九调查了一番于家,事情大概和那个弟子说的差不多,也确实接了余大有的照顾。只是问起额外的交往,他们就都说不知道了。”
“现在能确定这个弟子是得了余大有的命令吗?”容劭担心地问。
“还不能,但是不能放过一丝嫌疑。”杜格文把信递给了济桢,“如果是真的,那就有一个和祟鬼纠缠的人闯到空云山来了。”
“这还真是让人心上一凉,”济桢压低了声音,只让他们四个听到,“祟鬼要是找到了地方,再想到方法破了外层结界,那事情就大不妙了。”
仿佛会让会城的遭遇在空云山在上演一番一样,他们都不敢流出一点声音。
杜格文下定决心:“不能放这丝嫌隙,明日就起程去调查。”
“这信上提及之地不就是你们二人遇险的地方附近吗,”济桢有些担心,“这个余大有有几斤几两,咱们也尚未可知,要是再遇上害你们陷入苦战的祟鬼就不大妙了,我与听然说一声,明日与你同去。”
“我也同去,”明斤忙道,“他不是还有一个宅子吗,说不定里面还有祟鬼,是需要人手的时机。我的伤已经好全了。”
济桢想了想,对杜格文点了点头,于是由济桢起笔写了一封信给裴玄镇。
因会城要留杜格文和班瑞到第二日才走,正巧医馆此时也无其他人,几个人就在会城住了一日,等到第二天启程。
临走之前,原本轮到休息的孟生一大早赶来,找明斤说了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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