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术啊,”听明斤说到这,孟皙也不用再去管那个烫手山芋,“我最近修行陈长老的那个金术,有点心得,想找她聊聊。但是你们山上有结界,外人不能随便进去。”
“您学会了?”明斤诧异。
“写那么明白怎么学不会,”孟皙接着感到诧异,“我又不用按章巡逻,本来就是闲人,有这么个新东西哪有放手的道理。”
听孟皙这么说,明斤哪有耽误的道理。因为这段时间没收拾屋子,她不知道把带外人上山的令牌仍哪去了,在桌上一阵翻找,然后和孟皙一块往山上走了,想趁着陈端休息前和她说上话。
“您是学会用法术,”在路上沉默一会,明斤还是开口,“还是能用它自如祓除祟鬼了?”
“不能祓除祟鬼叫什么学会法术?”孟皙摇摇头说。
明斤又不想说话了。
好在两个人走到书院门口,明斤和门口值守的修士闲话几句,得知陈端刚刚离开书院回山上去。空云山附近不许随便用法术,于是两个人一路跑到山上,正好在门口遇到陈端和鱼俏。
陈端和孟皙在屋里说些鱼俏跟不上、明斤听不懂的内容,她们两个搬了张凳子在门口闲聊,手里烧着草药赶小虫子。
“我去看元益了,”鱼俏从旁边拿了一个小木盘,“她的气息落下来了。就是这位大夫给元益开的药吧?”
“嗯,我昨天去了,等明天再去看看,”明斤摇了摇手里的草枝,“你们怎么去书院了?”
“元北留下来的那些阵法图,我和师父一直在破译,当时那两位长老走的时候也给了他们一份,今天下午班长老忽然跑过来,要聊阵法的事,刚刚才走。本想请他到山上,但我和师父的令牌都不知道扔哪去,只能在书院聊,聊完班长老就赶着时辰回去了。”
“有什么进展?”
“过程还挺复杂,”鱼俏说,“主要是分析阵法走向的经验之谈。已经排除几个不大可能的阵法形。我们这边也排除几个,准备在剩下的几个点加大力量。”
“那就是说……”
“可能,很快就能找到那个奕山。”
两个人忽然沉默。
“那之后怎么办?”鱼俏忽然说。
“攻打?”
“真的吗?”
“不确定。那里是对方老巢,谁知道还有多少奉悟那个水平的祟鬼。”明斤道。
“还有那个折桂,还有高朗,咱么还没交过手呢,”鱼俏喃喃道,“会不会,找到奕山之后,派修士进去看情况?”
“这得是掌门决定的了吧,”明斤道,“有几天没见到听然叔了。”
“穆长老呢?”
“他虽然看起来还是和平常一样,但是好久没到镇上吃饭喝酒,”明斤想想,“而且又和从前那样盯着我修行。”
“看来掌门是打算来硬的,”鱼俏道,“而且世和也不再,肯定是和举霞、会城联络去了。”
“那里会怎样呢?”
“你不是见过吗?”
“我没有啊?”明斤诧异。
“在那个祟鬼记忆里啊,”鱼俏肯定地说,“那怎么不算呢。”
“祟鬼在那里,跟我们去那里,肯定是不一样,”明斤顿了顿,“我总是有点担心。吴让的记忆里,也不知道高朗是怎么发现的,元北一到那湖水附近,甚至还在林子里就被发现了。咱们现在一点点排除位置,就算找到奕山,奕山会在那里等着我们吗?”
“它们总不会跑了吧,”鱼俏摆了摆手,抖了一下草木灰,“油然城不是记载,那里是高朗为首的祟鬼建立的第一处嘛。”
“还真让人好奇,”听到屋内推开椅子的声音,明斤和鱼俏都赶快站起来,“祟鬼现在在干什么。”
“既如此,我就先告辞。”孟皙客气地说。
“孟前辈,”看陈端和孟皙说完话,明斤赶快开口,“元益,就是之前请你看病的那个姑娘,她最近状态不大好,不大能吃进去药了。你要是有空,能不能留到明天上,再去给她看看。”
“算日子,也确实是这几天了。”听明斤说起,孟皙终于想起这件事。
“孟前辈,”鱼俏学着明斤说,“晚辈多谢您给元益开的药方。听济师父说,那药吃了后,元益睡得更好了。”
“那不过是解热疏痛的方子罢了,”因为腿脚不便,陈端留在屋里,鱼俏送孟皙和明斤出去,“她吃着好就行。我明天去看看情况。”
第二天上山,明斤陪着孟皙上山,去和羹堂帮济桢和孟皙拿些早饭时,发现黄靖和周危坐在门口架子下面抬头看天。靠近一看,神色疲惫极了。
“你们怎么了?吃饭了吗?”
“吃过了,”黄靖晃了晃手上还没动的包子,“加了一天班,我现在已经已经饿到吃不下去了。”
“你呢?”
周危状态好一点,手上的包子只剩一半:“阿林她母亲病倒了,她弟弟家里又刚刚添了一个孩子,她回去帮忙了,留我一个人带孩子。再加上山上的事情,我也是要昏厥了。”
“缃儿呢?”
“我不行,交给我娘了,”周危愁眉苦脸道,“这丫头真是不一般,话也说不明白,路也走不顺,但可以一天到晚吵闹。我娘没养过女儿,缃儿出生时她喜欢得不得了,让她带去吧。我还得给世和买酒,我当初还笑话他。”
“把孩子带着一块去喝。”黄靖笑着说。
“天光,你过几天留点空给我。”周围另一只手里掐了一根草,听黄静这么说立刻扔了她一把。
“怎么了?”
“一块去给我师父扫墓。”
“你还没去?”明斤和黄靖都十分诧异,“这都过多久了。”
“我已经在家里给师父拜过,求原谅我拖延几日,”周危双手合十,“主要先是山上太忙,后加上阿林回家,我也不能抱着孩子上山,而且还没闲下来,只能延迟。前几天下了几场雨,我估计草也长挺高了,给我帮个忙吧。”
“再拖下去都重阳。”
“不会的,不会。”
虽然信誓旦旦,然而邓林母亲情况不大好,比预计的日子拖了几天也没回来,在奶奶家玩了几天的周缃反应过来,不高兴了一直哭,只有周危抱着她的时候才能好点,但一旦离开几步就又开始哭闹。
于是,约好的当日,周危看着周缃在地边上磋磨砚台和笔杆,给来拿东西的明斤无奈道:“没办法,我娘不能碰猫。”
“那我去吧,”明斤看着农具,“你等重阳节再去磕头吧。”
“我先给你磕头。”
“快。”
两个人转过头去看,以为是周缃说话了,原来是被拔毛的砚台一跃而起的哀嚎。
清明和祭日时,明斤和晏君猷都到山上来过,当时顺手给向琬墓边上的杂草拔了拔。但毕竟只是顺手,现在准备仔细动手,还真是感慨野草的生命力。如果有什么精怪法术最为高强,那肯定是这些随处逢生的草籽。
拔完草,明斤把被雨水吹散的墓边又堆了堆,最后把墓碑擦净。
墓碑上不知道沾些何物,明斤只想到要拂去灰尘,没想到遇到这个拦路虎,只能起身去找水来。手还没松开,忽然一条水落在了明斤手里的巾布上。
朝上看,是一个水葫芦。
再看看那个靠在墓碑上的人影。
“怎么跟不认识我一样。”
道心把葫芦转向,喝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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