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们很多,忙碌起来,饭菜也做的快。简易的桌子上慢慢地一道一道菜品摆放起来,竟不知不觉摆满了,最后地重头戏烤鸭也端了上来。
“雪姐姐,你觉得是尹朵烤的好吃,还是钟世子烤的好吃?”黎楚正坐在宗雪的对面,笑着问。
宗雪看了看黎楚,还没说话,黎楚又补充道:“肯定是钟世子烤的好吃。”众人听了笑起来。
宗雪和钟离萧虽仅仅成婚不到两年,但钟世子宠爱宗雪是早已传开的事实。
宗雪面色潮红,朝黎楚扔了根鸭腿:“你少打趣我。”
黎楚接住鸭腿,啃了起来:“这下我也有尹朵烤的鸭肉吃了!”
太后掰下两根鸭腿,给宗哲和黎言递了过去:“哀家这老婆子,晚上吃太多不好消化,你们俩都尝尝,尹朵这小丫头烤的还真不错。”
黎沁也正啃着鸭腿吃呢,见太后和宗雪都分了鸭肉,她不好意思的停下来,看看手里油油的半个鸭腿,这……她们二人分鸭肉,她自己也不好独吃,可现在没吃到鸡腿的只剩下寒云峥,宗瑞和宗莫了。
黎沁一直看不惯宗莫和宗瑞,便将另一根鸭腿掰下来,放在自己碗里,把剩下的鸭身子扔给了寒云峥。
“峥世子不嫌弃的话就吃了吧。”黎沁笑道。
寒云峥当然不嫌弃,接住鸭身子,慢条斯理地撕着鸭肉吃。
黎沁转头对宗瑞,宗莫说:“我剩下的鸭头鸭脖不是什么好东西,就不玷污二位皇子高贵的身份了,我让尹朵再给二位烤一只。”这句话全了礼数。
宗瑞连忙推辞:“不劳烦公主了,我和三弟吃什么都是一样的。”
黎沁见对方推辞,也就不再说,反正也是客套话,也并不想再辛苦她的尹朵。
苠娜将人参汤熬好了,端给太后喝了。
饭后,黎沁陪着太后在四周散了散步,消消食后,回了马车。
这次没有安排公子们守卫,而是让刘将军带的士兵将这里整个儿围了起来,保证安全。
黎沁拿起手炉,打开右侧窗帘:“虞安你拿着,多穿个厚外衣,别冻着。”虽然有士兵保护但她的暗卫也绝对没有离开,这么冷的天,倒是辛苦他们了。
第二天天不亮就叫大家起来,用了早膳,继续赶路。
黎沁早晨并未见到寒云峥,便让茯苓去问了一下古书,说是世子有事先行一步了。
黎沁也并未说什么,既然是和亲使臣,虽是个闲人,但也不能一直闲着,有事去忙应该的。
早上起的早,黎沁困得厉害,外面又冷,只钻进被窝里,暖暖的睡了。
等晚上赶到下一个城池应城的时候,黎沁睡了近一天一夜。
刚在驿馆里安顿下,有敲门声传来。
黎沁过去开门,发现竟是寒云峥,疑问道:“你不是提前走了吗?怎么还在应城?”
“我是提前走了,我是提前来了应城。”
黎沁靠着门框问道:“那世子现在找我做什么?”
寒云峥顺手地拉起黎沁手腕,道:“我带去你个地方。”
——
城中心的湖边
黎沁看了看深不见底的湖水,又看了看寒云峥,道:“你怎么会带我来到湖边,你不是怕水吗?”
“今非昔比,现在我不,怎么,怕了。”寒云峥摇头。
黎沁侧眸看着他,瞧他这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怕水哪能这么容易克服,就和恐高的人一样哪能这么容易不怕高了,“什么时候练的不怕水了?”
“你看不见我的时候,我都在练。”他可是记得上次她为了帮他取回紫竹玉箫而导致毒发,心里又难受又心疼。
可怕水是多年的,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克服的,他便时常去湖边,去溪边,去桥上,去温泉里,努力克服,断不能再在她面前丢了面子。
“你为何怕水?是生来就怕的嘛?”
“嗯,生来就怕,尤其是水深不见底,会莫名的恐惧,胆颤,腿软,出汗。”寒云峥道,“不过近来好多了,只要我不低头盯着水看,就好些。”
寒云峥边说边往前走:“我租了个画舫,走,去湖中心听曲吧,这里的老城主八十大寿,城中正大肆庆祝,说是请了安城荣凝居的小姐们。”
黎沁紧紧拉着他,想给他些安全感,随他从岸边进了一个画舫。
画舫上了人,便离开岸边,缓缓划向湖中心。
这画舫十分好看,木制的船柱经过匠人们的巧夺天工,相互穿插,在湖面上雕刻成一座绝妙宫殿。
这宫殿分三座,中央为主舫,四周用木屏隔开,罩以轻纱,正前方开圆窗,以便游人观景。两侧为侧舫,供妇人,或品阶低,或下人们观赏。
此刻就黎沁和寒云峥二人,除此之外还有几个暗卫们,因此便都坐在主舫。
因为是夜晚,画舫上点着灯,坐在画舫中央厅里,视线穿过圆形窗沿,看向湖中心的美人,真真是好惬意,古代的人也太会享受了!
湖中心是一块小岛,搭了个台子,台子上的小姐们穿着绝美的衣纱,怀里抱着琵琶,纤细的柔指灵活的动着,弹奏出一首首优美动人的曲子。
黎沁不懂音律,但听着舒服极了。
寒云峥轻声叫了一声禾念,他便不知从哪冒出来,端了一盘糕点放在了桌子上。
桌子上虽点心水果不少,但那一盘糕点却直勾勾的夺走了黎沁的目光。
“荷花酥!你做的?”黎沁惊讶不已。
“不然呢?”寒云峥侧坐在桌子边,把原本放在腿上的手,放在了桌子上,转头道。
“这个时候不是说没法做了?”
“我想做的事哪里有做不成的,再说公主想吃怎能不满足你?”
黎沁突然明白了,笑道:“原来你有事提前离开,来到应城是为了给我做荷花酥啊!”
寒云峥挑了挑眉毛,没说话,端起茶水来继续听曲。
黎沁边吃边赞叹道:“还是那个味道,真好吃。”
吃了几口,又顿下,黎沁道:“世子,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寒云峥一听某人叫了“世子”,连忙转头,道:“什么问题?”
“你是因为我母后和你母亲的关系,才如此贴心照顾我的吗?”黎沁抬头认真盯着寒云峥看。
看的寒云峥心里有些发慌,转而又一笑:“是,也不是。因你算作我的妹妹,我多一些照拂也是应该的,可我有亲生妹妹,我待她却不如你一般。”
“那是为何?”黎沁忍不住发问,她想剖开寒云峥的心看一看,他到底是如何想的。
寒云峥听及看向黎沁。
她眉眼如画,挺秀鼻梁,一颗樱桃小嘴粘带了荷花酥屑,细嫩的脖颈在烛光下流线溢彩,叫寒云峥忍了好几忍才别过目光,不去存那非分之想。
“黎沁,我对你何情感你真不知?”寒云峥声沉如钟,仿佛克制着什么。
纵使黎沁再呆傻,此情此景下,黎沁也明白寒云峥心意了。
那一双深邃幽暗的眼眸仿佛要将她就地吃下般。
“那你是喜失忆前的我还是更喜失忆后的我。”黎沁吞了下口水,紧张问道。
“失忆前的你清冷优雅,失忆后的你活泼灵动,若是非要论一番,我更喜乐天达观的你,无忧无虑的你。”因为这才是真正的黎沁。
可黎沁,你始终是你。
黎沁听寒云峥此话,心里喜悦不已,终是这么久努力没白费,让他捞到了寒云峥心意。
此刻她只简单觉得,北辽和亲她就选寒云峥。
黎沁笑眯眯看向寒云峥,递给他一块瓜果。
黎沁转念又愁,她支着脑袋,闷道:“去了北辽,除了你,我似乎都没有可谈心的朋友。”
毕竟她本来就不认识几个人。
寒云峥蹙眉:“为何这么说?我看你和祝展轻玩的挺开心啊。”
对啊,她都差点忘了祝展轻了。
可她觉得她和祝展轻之间似乎没有性别的障碍,祝展轻就像一个好闺蜜一样。
“他给我的感觉和你不一样,他是我兄弟,是不同于朋友的。其他的呢,黎楚,哥哥,哲哥哥,雪姐姐,钟世子等都是我的亲人和家人,其他认识的人如宗瑞和宗莫算是有些敌意的人,我身边的丫头暗卫们呢,他们总是有些尊卑想法。所以说只剩你了,而且你的性格兴趣倒与我有些相投,沉稳处事,与他们都不一样。”
这些话,发自肺腑。
寒云峥轻笑:“哦?原来我是你挑剩下的,那我是该失望还是荣幸?”
黎沁抬眼看着他,没说话,继续拿一块糕点,转头听曲,嘴角微微扬起点点弧度,今日确定了寒云峥的心意是高兴的。
耳边传来扇子打开的声音,黎沁转头,只见宗莫展了一把折扇缓步而来,瞬间给黎沁一种清艳的感觉。
“原来沁公主一直认为我和大哥是恶人啊,不知道我宗莫是什么时候得罪您了?”宗莫侧身对寒云峥微微点头,表示敬意。随后又转身朝向黎沁。
寒云峥依旧坐着,微微点头回应宗莫。他在北辽的地位,足以和皇子相当,甚至比皇子们更胜一筹,这是他在战场上用命换来的。
黎沁道:“三皇子可冤枉我了,我可没说您是恶人,只是说你们对我有些敌意和看不惯罢了。”黎沁说的坦然,丝毫没有被人听到说坏话的尴尬。
“公主这么说,那我不是恶人,是好人了?”宗莫自觉坐在黎沁右侧。
“不知全貌,不予置评。三皇子是好是坏只有真的了解你的人才会知道,你我二人只是偶尔几面,我可没有资格评论你。”
“说得好,那我就多来公主你身边凑一凑,让你多了解了解我。峥世子不会介意吧?”宗莫靠在椅背上,翘着二郎腿,扇着折扇问道。
寒云峥轻轻挑眉,依旧是喝着茶,淡然道:“这是公主的事,你问她便是。”
宗莫哼了哼,看向湖中心,听起了曲,也不再问黎沁。
“小丫头,你太不够意思了,来这里听曲都不叫我,小爷我生气了。”未见祝展轻身影,声音便火急火燎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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