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四章 风味酒

星历4276年10月27日,团赛五进三前夜。弥亚星三号平民区15街,“流水”酒吧。

这是一家以“魔窟天堂”著称的老字号,所有酒客强制隐名,一视同仁;不沾黄毒□□,但赌场极负盛名;即使是那群眼高于顶的上流人士,也对“流水”有所耳闻——当然,也不只是“耳闻”。

巅峰赛期间,各色酒吧、俱乐部都会直播、重播大赛片段,是低精神力或买不起全息舱的贫民们最好去处。而“流水”,会同时大开地下赌场;这一年一度的赌场里人头攒动,四处纸醉金迷,一夜天堂地狱。

客流过大,导致老板不得不召回曾经于此工作的调酒师们——毕竟,要求手脚干净、熟知规矩、娴熟技术。

这要求放在任何一条普普通通的街区,满足的都一捞一大把,除了三号平民区——简称贫民窟,弥亚星最混乱不堪的地方之一。

与赌场相比,上层酒吧就冷清了许多。

蓝紫色调的灯影斯须变幻,投下一片片引人遐想的昏暗。调酒师修长的指尖在一排高高低低的酒杯间跃动。杜松子酒,糖浆,柠檬......忽而升腾起一阵白雾,随舒缓的古典乐袅袅起舞。

调酒师将这杯随手调的酒推出,撞上来人的手指。

那人“啧”了一声,悻悻收回手,动作迅疾又不失优雅的勾起高脚杯,晃了晃,轻抿一口,眼神挑逗意味十足。他看似随手扎的半长发从右肩垂至胸口处,微微凌乱,恰到好处;一绺咖色的发丝滑落,轻轻拂过嘴角的小痣,慵懒中平添一分风流。

只是此刻,他顾不上赞美这绺头发深得朕心——那浅棕色瞳孔里,震惊和痛心写得明明白白。

他喉结耸动半晌,终于挤出几个字:“你,放了多少糖浆?”

调酒师微微一笑,弯起的桃花眸水光潋滟。

“你猜?怎么,尊贵的太子师大人,可是太久没来了,喝不惯这贫民窟的风味酒?”

尊贵的太子师大人:.......你家风味酒,生活太苦就打翻糖罐?

尊贵的太子师大人还是找回了风度,闭一闭眸,叹了口气道:“罢了,就当是你我之间的小小游戏。倒是你,听闻你攀上谢府的高枝,想必是看不起我一个平民出身的钢琴老师了......你看,许久不见,见面就发脾气,一点都不想我......”

说着,他的眼神却从未离开过调酒师。琴师那十分漂亮的手轻轻抬起,暧昧地覆上对方的手腕,身体微微前倾。

调酒师苍白的手绷紧一瞬,却没有推开他,反而慢慢松下来。白雾渐渐散去,他抬眼,露出绯红的眼尾,带着软化之意。

他轻声呢喃:“我可不敢啊,梅桉......”

不远处几人看到这一幕,明白这位调酒师是名花有主了。那位举手投足间的修养摆明了非富即贵,几人只得惋惜地散去,寻找下一个目标。灯光师也注意到这边,十分善解人意地改变灯光轨迹,令这一角又朦胧些许。

调酒师的姿态霎时变了,猫一般的乖巧和脆弱荡然无存。他撑住吧台,懒散倾身,身体呈现一条优美又充满力量的曲线,远看竟似要去亲吻对方。

在一个十分暧昧的距离,他停住,指尖敲了敲那人的腕骨。

“梅菲斯,松手。”

“啧,无情。我就不。”

弥亚帝国太子钢琴老师梅桉,原名梅菲斯·安,暗中紧绷的身体亦放松下来,语气十分无赖。

他挑了挑眉,倔强地不松手,大有既然不能闹出太大动静你又能把我怎样的嚣张。

于是秦悠笑了,灵活的指尖摩挲他的皮肤,一点点往上游移,忽轻忽重,挑逗而矜持。

梅菲斯坚定地看着他。

隔着一层轻薄的绸质衬衫,他垂眼,漫不经心地在梅菲斯小臂内侧画了个圈。

梅菲斯......梅菲斯猛抽回手,风流的眉眼瞬间皱成苦瓜。抽到半路,演员的自我修养忽然复活,手在空中丝滑变道,搭上本就不剩几个的衬衫扣子,毫不犹豫地又解了一个。

梅菲斯语速飞快地低声道:

“操!老子不是我受不住了!真骚起来没人骚得过你悠哥快一年了你怎么一点退步都没有?”

秦悠慢悠悠地变出一张纸巾,仔仔细细地擦起手,正色道:

“首先,我一直洁身自好,这一年与之前十八年没什么不同。其次,这实在是不得已为之,谁让我有个二话不说开骚的傻逼好兄弟——综上,天赋。”

“你综个屁的上。我怎么会有你这种兄弟,分别整整六个月没有一个爱的抱抱只有冷嘲热讽......”

梅菲斯仗着没人看得清他的脸,咬牙切齿回怼。身体却在按另一个剧本有条不紊地走着:绕进吧台,倾身耳语,暧昧拉扯,又被一只食指隔空抵唇,配合后退,无奈摇头,开始颇有情趣地一同调酒......

期间两人交换了所有已知信息。

包括任务内容,各自大致进度,以及小道消息——比如十五人已经有四个失败遣返啦,有七个毫无音讯啦,死对头老古板尚泓居然混进了教会恤孤院啦......什么教会?当然是圣白鸽会。看起来是任务方向与他俩不同。

“......最多再过一年,我就拿下首杀。”

秦悠靠在吧台上,衬衫半解,仰头灌了一口龙舌兰日出,蒙着水雾的眼眸里尽是少年的张扬与自信。

梅菲斯碰了个杯,摇摇头,展开一个略有些邪气的笑。

“说不准是我呢?”

“那就比。老规矩,谁输了谁去偷二哥的公章。”

梅菲斯一口差点呛着,刚刚的邪魅风流荡然无存,震惊地看向他:

“哥,你这叫一天一个新规矩!上次还是偷小三哥给未来嫂子的分手信!二哥可是副校,不是年级主任,安保不是一个级别的啊亲!再说你要公章干嘛!”

秦悠放下酒杯,眼神坚定,颇似正道的光洒在大地上——“写封炒鱿鱼通知书,把军校纪检仗势欺人戴有色眼镜挪用公款的狗主管给炒了!”

梅菲斯:“......”

军校里谁都知道,这位主管可是联盟元帅的表兄妻弟私生子。每一位军校的风流人物,简称刺头,都有一门必修课——与纪检主管斗智斗勇。

自然,秦悠、梅菲斯都深谙此道,就连家规严格、乖巧本分的官二代尚泓也被牵连了不知道多少次,被迫练就对付纪检的十八般武艺。

二哥,也就是副校,面对主管的无数次义愤填膺,只是呵呵一笑,长叹一声:“真是少年哪!我们曾经也是这样,哎哟,可真怀念.......”

一通唠嗑完毕,二哥拍拍主管的肩,予以精神鼓励,潇洒拂衣去。

于是,他不管,他不改,他们相杀照旧。又一个斗智斗勇的循环开始。一个接一个,一届接一届,仿佛莫比乌斯环,从终点回到起点,不见尽头。

唯一肯定的是,这位元帅的表兄妻弟私生子,永远站在这个连接点上,几乎站成了永恒。

很难客观评价这个人。不过就在秦悠毕业的那一年,他贪污了军校公款是事实;虽说学生里知道的有他俩加上尚泓,这事被掩盖也是事实。

梅菲斯罕见地沉默一会儿,拍了拍秦悠的肩:

“那就偷!不过说起来,上次我偷的分手信后来去哪儿了?”

秦悠歪头想了想,道:“给了秦娴男朋友。”

梅菲斯立刻想象到当时的乱象,努力憋笑,半天没咽下那口含了许久的龙舌兰。

“......怪不得娴姐主动请缨做行为心理学考官,直接把你打回去重修了三次!太行了我的悠悠!”

“那也不妨碍我最后修到A 的事实,小傻逼。”

秦悠白他一眼,选择性遗忘这小傻逼一次性就修到了A ,还是军校上下四届学员唯一一个。

远看,调酒师颇似不服对方调的酒,嗔怒间说了什么,伸手夺过来倒了个干净,转身重新开始摆弄一排瓶瓶罐罐。

梅菲斯出神地看着,这人还是一幅什么都尽在掌握的拽样。他忽然问:

“如果不是顾着我,陪我参加了团赛,你和林说不定可以进双人前三......不后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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