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晚自习上课前，江流安拿来一份作文试卷放到高歌桌面，“第一篇。”
高歌拿起来查看，字迹工整，字数…又是上限边缘…真是服了。
他不会也是抄的吧？全天课他上哪儿写的？
噢，江流安放学也没回家吃饭。高歌居然有些内疚。
“我谢谢你啊…”高歌假笑。
一想到自己抄四篇的原因，内疚感全无。
第一节晚自习下课，江流安又拿过来一篇作文，直到第三节晚自习下课，她集齐了四篇。
高歌望着桌子上工工整整的试卷发愣，怎么写的比她抄的还快？没天理了。
李晴皱鼻子感叹：“学霸真可怕，高歌加油！不过…你拿回去抄吧，太晚了不安全。”
“也对，你真是真是我的好宝宝。”
高歌认命，将试卷收好，揉揉李晴脑袋，背起书包回家。
-
晚上十点，高歌正埋头奋笔疾书，手机响起。
张扬打来微信视频。
她瞬间精神，将手机摆到书桌前，接通。
张扬看着桌上的卷子笑出声，“这么努力？看了场电影就打算变成第一名了？”
“不，老赵让我抄作文，明早交给他，”高歌欲哭无泪，伸手比划，“四篇，简直不讲道理。”
“你抄了多少篇？”
“三篇。”
“你说，江流安是不是魔鬼啊？一天写四篇作文，他是什么AI吗？”
反正她一天顶多一篇，再多就要抄歌词了。
“这是江流安的卷子？”张扬问。
“嗯呢，这些都是。”高歌从一旁拿起一堆卷子。
“前两天听说江流安还驳了你面子，怎么？这么大人不记小人过，今天就和好了？”
“没有，我只是听老赵的话，跟他没关系。”高歌否认。
张扬歪起嘴角，“是吗？那我有个好主意，反正卷子在你手上，要不你…”
对啊，卷子在她手上，还没交给老赵呢，如果明早她拿去交…
高歌打断了张扬的话，“你真聪明啊张扬！我现在就干！”
抓起笔埋头，嘴角咧起。
张扬看了半天没看懂，点了点手机屏幕，“你在干嘛？我的意思是要不你把卷子扔了得了，让你们班主任训他。”
“扔了？不好吧，怎么说也不能太过分。”
高歌放下笔欣赏一番，举起给张扬展示，“看！这样就够了，让老赵再骂骂他！”
张扬噗嗤笑出声。
-
晚十一点，另一边卧室书桌前，江流安收笔，结束了英语作业，杯子里水已经见底。
拿起，起身去往客厅。
高运和江玲已经回房间，客厅关了灯，他懒得开，靠着窗外光线摸索。
路过高歌房间前看到底下亮着，她应该还没睡，便在哪儿停顿了一会儿，里面传来清脆的笑声。
抄他的作文那么好玩吗？她笑得那么开心？
他倒是要听听，笑点在哪儿。
没一会儿，他便听到很小一声“张扬。”
-
视频通话一个多小时，中间和张扬斗嘴影响了不少时间，高歌终于把最后一篇抄完，道了声晚安，挂断。
十一点二十了，窗外许多家已经黑灯，她喉咙发干，拿起杯子起身。
开门，“赫！”
江流安暗夜里拔高的影子吓得她后退一步，“你…”
高歌要喊，扫了一眼高运房间又压低声音，“大半夜站在这里做什么？吓死我了…”
不会是故意吓她吧？幼稚！
她可没说在家也要报复啊，公私分明，学校恩怨学校了结，江流安不能那么小气吧？
高歌顺顺胸口，安抚小心脏侧身往客厅走，开灯。
只见江流安走到厨房，从冰箱拿了瓶冰镇汽水，“早点休息。”转身回了房间。
噢，他刚刚只是经过啊，误会了，还以为他在那儿蹲点呢。
不过他要冰汽水，带个空杯子干嘛？
高歌摇摇头，一口半杯水，回了卧室。
-
周二一大早，语文组办公室早已开工。
高歌这次没迟到了，甚至提前十分钟。
带着八张作文纸，四张原创，四张copy，满脸笑意走进去。
“老赵，我今天可没有迟到啊，以后也不会迟到了！”
赵建刚喝完一口茶，吐着唾沫满脸质疑：“今天还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她将试卷放到桌上，小心翼翼拍了拍，“这惩罚太狠了，我又不敢怠慢，只好熬夜写了。一个通宵呢！你看我黑眼圈都重了。”
“黑眼圈？高歌我看你挺开心的，比昨天还漂亮了呢。”钱静路过她打趣。
“哪能跟钱老师比，改天给我推荐点眼霜呗～”
赵建立刻叮嘱钱静：“你别跟她好声好气的，这孩子就是瞎胡闹。”
“行行行，我不烦您啦，我回去上早读啦！老师们早上好～拜拜～”
高歌挥手往门外蹦哒。
还能听到赵建吐槽：“这孩子今天吃错药了？”
-
高歌哼着小曲回到教室走廊，刚好看见江流安背着书包跟在后面，她转身拦住。
“你的卷子我一并交给老赵了，不用谢我。”
江流安扫过她在口袋内翻动的手，轻笑，“嗯，谢谢。”
高歌走过去和他并排，拉着他往教室前门走，在墙壁挡住的地方小声问：“我忘记带早餐了，江阿姨给你了没？”
江流安停下，她立刻扒拉开他书包心虚笑，“没事儿，我自己找，你不用那么辛苦哈哈哈。”
翻出三明治牛奶，给他整理好拍了拍，“去吧，好好学习！”
松了一口气，转身回座位。
高歌没坐下，看着江流安进门，她掰开手指头开始倒计时，“3…2…1！”
嘭！
江流安刚好走到第三组第一桌前，还没坐下，他书包侧边发出清脆爆炸声，传遍班内。
班上纷纷抬头。
旁边同学闻到一股怪味儿，碍于江流安，他们又不敢发出动静，只好紧闭嘴唇忍着。
江流安没有一丝尴尬，更没有生气，只是抬眼与她对视，轻轻勾起嘴角。
高歌心虚，吹着口哨别开眼神，内心暗喜，这下他尴尬了吧。
恰好，林耀走进来，从江流安书包旁的袋子内掏出罪魁祸首递到他跟前大声说：“江流安，你几岁啊还玩这个臭屁蛋？”
同学们“噢”了一声，恍然大悟，难怪有气味儿。
江流安接过，“家里的妹妹贪玩，爱整我。”看着高歌说得温和。
高歌瞪着他。
谁是你妹妹！咱俩谁大！怎么还趁机占便宜！
林耀看过来，打断她施法。
“噢，你妹妹啊！”他提着音量，生怕高歌听不见一般，“确实调皮，我见过，辛苦你！”
拉着江流安坐下。
高歌狠狠咬一口三明治，林耀，你真的找死！叛徒！
-
大课间，学委从外面回来喊着：“江流安，班主任让你去一趟办公室！”
江流安起身出了教室。
高歌从桌上抬头，没想到快乐来得这么快，她可得亲眼看看！
屁颠屁颠跟在后面，各种卡视野，不让江流安发现。
办公室，她紧贴门，怎么也听不到里面的动静，过了五分钟，实在忍不住，直接敲门进去了。
见江流安乖巧站在那个熟悉的位置，她会心一笑。
赵建看她进来便停止嘴上火力望向她，“你又来干什么？”
“噢噢！我突然想起来，我的作文纸上没有写名字，怕您弄乱了我来补上！”
赵建扫一眼，“写了啊。”
“是吗？”
高歌小跑过去翻开，一拍脑门，“哎呀！看来是我记错了。”
江流安站到一边，给她腾出挨骂最佳位置，嘴角偷笑不出声。
高歌整理好还给赵建，朝江流安假笑一番，“哈哈哈哈好巧，你俩这是探讨语文奥秘呢？”
江流安也朝她一个假笑。
高歌瞬间变脸望向赵建假惺惺，“不对，老赵你不会骂他呢吧？哎呀呀，虽然你的爱徒对你有点偏见，但人江流安成绩好啊，都可以商量嘛。”
赵建看傻了，“你说什么呢？江流安校服到了过来取，我顺便问问他有没有时间，给同学们做个学习方法分享，高歌你一大早又搞什么呢？”
“啊？”
什么玩意儿分享？不是看了卷子生气要骂他吗？
看一眼江流安，手上确实拿着新校服，脸上悠然自得，丝毫没有被暴风雨侵袭过的样子。
“分…分享？你…没看卷子？”
“看你的不就行了？反正都是一样的。”
赵建拿起她那份蹙眉，“什么鸡爪字，高歌你能不能好好练字？”
“……？”
忘了，这一式两份，还真是一样的。
“哎呀老赵，我那字多难看，你看看江流安的呗，他写字跟他人一样，啧，漂亮！”
要死了，为达目的还要夸他一番，造孽。
她拿起江流安的卷子，“你看，这字，多漂…咦？这是什么？”
江流安别过脸，快忍不住笑了，这蹩脚的眼技。
赵建扫了一眼，“这猪头谁画的？”
其中一张卷子上躺着一只潦草的猪，猪头旁边配字：【俺乃高老庄赵建是也！】
高歌忍笑，肩膀都在抖动，老赵这是要发飙了啊。
“高歌！”
结果，她的名字被喊得震耳欲聋。
“……啊？”
“你能不能学点好？”
“不是老赵，这…”
江流安咳嗽一声抢话：“老师，这卷子给我吧，家里小妹妹不懂事，乱画的，抱歉。”
他拿回那张卷子卷起来，“分享学习方法的话，我回去考虑考虑，要上课了，我们先回教室。”
妹妹妹妹，又是妹妹，一天天就知道占她便宜，死江流安。
高歌嘴巴无声骂骂咧咧。
赵建瞪了她一眼摆手，“算了，回去好好上课！一天天就爱捣乱。”
两人从办公室出来。
高歌跟在后面闷闷不乐，没看到好戏，不开心。
赵建也真是，对成绩好的学生就这么偏心，对她就凶巴巴的。
“哎呀！”
没看路，楼梯转角，江流安一个刹车她就撞上去了。
“你干什么？”她捂着脑袋，更郁闷了。
“下次可以换左手写字。”
江流安回头朝她笑了笑，走往前门，进了教室。
“就你聪明！”她无力挥拳。
又失策了，但没关系，她还有别的计划，啧，真是个小机灵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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