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厅里,林希乖乖地站着听了双亲的一顿数落。
林氏夫妇对这个一直好心肠的二儿子是没有半点法子,说来说去都是那么几句。
“母亲,喝口茶歇歇,我也要说说二哥。”
“对,快劝劝你那固执的二哥。”
虽然被责问,但心里是温暖的。
即使自己是父母亲收养的儿子,他们依旧对自己视如己出。
林希从来不在乎自己真正的身世是什么,见林靖走来,便解释:“昨晚真的是意外,那家的人很急,所以我才出诊。”
林靖却背对后面的林氏夫妇朝林希眨眨眼,“二哥你保证今后不再出诊就行。昨晚母亲等你好久,我昨晚还连夜赶回来,今天一早才知道你不在家昨夜出诊了。”
“我保证,尽量不在夜间出诊。”
兄弟俩相视一笑,林靖突然凑近了林希在他身上嗅了嗅。
随即眉头一皱,注视林希的目光充满猜疑。“怎么会有一股香味在二哥身上?”
林靖这话说的小声,后面的林氏夫妇是没听见。
只当林靖还在说教林希,连忙制止道:“林靖,不要再说你二哥了,这个时辰回来又照顾病人一整晚,让你二哥坐下休息。”
落座后,林靖还是瞪着林希不放。冲他无声地追问:“是谁?”
林希也无声地回复道:“是病人。”
林靖不怎么信,目光狐疑。
从王府回来一路上都没有注意到。
此时林希自己也经不住低头闻衣袖。的确隐约有一股暗香,想不通是怎么沾染上的。
而林靖还盯着他不放,似乎在等林希说出实话。
林希忽地就想到了昨夜,没扶住却抱住自己的吕宿,难不成是他身上的味道?
“二哥不知在想什么那么入神,母亲问你吃过早饭没有。”
“在病人家里喝了粥。”
“哦,喝了粥啊。”
林母不明白小儿子怎么说话阴阳怪气的,“林靖你怎么了,别跟你二哥置气。”
“母亲我没有。我是瞧二哥出神,没听见母亲您的话就提醒提醒二哥。”
林母瞧林希一副没精神的模样,便替他说话:“好了,大晚上的出诊照顾病人整晚你也累了。今天就别去药铺留在家里好好休息。昨晚你估计也没能睡上一觉,瞧你衣裳都没得换,快回房去。让侍女送了热水去泡泡解乏。”
“那我就先回房了。”
林希前脚进屋,林靖后脚就跟进来还顺带着关上了门。
回头面对林靖不明所以,林希不禁问:“还有什么事?”
“二哥,你昨晚出诊的那户人家住址在哪里?在王城吗?那家人姓什么,家里多少人?你身上的香味是怎么来的,你要实话实说。”
林希无奈笑着,“你问了这一连串,我该先回答哪个问题?”
“那,你先说是不是有女子纠缠你!”
“你想多了,昨晚去出诊的那户人家确实有一位女子,可那女子只是在房间中停留了片刻就离开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林希说的头头是道,表情也没有什么地方不对,林靖相信了。“那户人家姓什么?在王城住吗?”
“姓什么不重要,那户人家就是普通百姓。”
“我知道让你不担心病人不出诊是不可能的,但是二哥,再有出诊的时候,必须告诉我让我陪着你一起去。不然我不放心,你这人就是--”
“好,答应你。”林希认真点头。
林靖背后传来敲门声。
“二少爷,浴房中沐浴用的热水已经备好了。”
“嗯。”林希绕过林靖打开房门,“你也该打住了。我要沐浴,你自己找事做去。”
“二哥,我帮你擦背要不要?”
“快走快走。”硬把比自己高出一截又壮实的林靖推出门外,林希嘱咐道:“不要趁我沐浴的时候来捣乱,否则我就把你十岁还--”
“我走!我马上走,二哥你什么也别说了安安静静洗澡吧。”慌忙捂住林希的嘴,看他弯成月牙的眼睛就知道他在笑。
关了门插上门栓,林希走到屏风边解开腰带搭在屏风上。几层衣物一脱,全部搭上屏风,修长的腿跨进装满热水的木桶。
一坐下,木桶里的水在他右边锁骨上的小痣旁起起伏伏。
他本人没有在意,一头长发散开披着,头靠在木桶边,一双眼视线不知道落在什么上面没有焦距。
离开王府前,他已和吕昭说清楚。
即使吕昭对自己就是朋友,林希也不想再与他有来往。
仅仅那么一晚,大哥就在梦境中出现。还令他想起了最不想记得的场景,仿佛大哥冰冷的遗体又浮现在眼前……
不是不相信林希的话,林靖是忍不住想要知道,昨晚他出诊的那户人家到底是什么来头。
便去找了昨晚派去接林希的家仆问,“你说那户人家派了人去药铺接二哥,那个人长什么样子,是什么装扮?”
“这,当时天色太晚,小的没看清。”
“真的没看清?”林靖皱眉。
“是没看清,但来人是个男子。”
算了,“你下去吧。”既然问不出来,那这段时间自己就跟紧点好了。
就不信见不到,他二哥那么懵懂无知,从小被大哥保护的滴水不漏。
大哥不在了,该好好保护二哥的任务就落在自己身上。
丽涛听见动静就出来了,瞧吕昭把自己妹妹当麻袋似的扛在肩头上走下马车。
两方人见面均是一愣。
“人给你送回来了,既然你在那就交给你。”吕昭没有半点怜香惜玉的想法随意将丽岁春放下,“自己等太医来吧。”
“怎么回事?你受伤了?”
“没,有一点,是我不小心跌倒脚踝肿了。所以吕昭送我回驿馆,太医来了吗三哥?”
“到了。我还在奇怪。”抱起丽岁春进屋,丽涛叫来太医给丽岁春看看脚伤。
丽岁春疼得整张脸皱成一团,但从头到尾没有一句喊疼的话。
倒让太医对她刮目相看,太医留下一盒药膏嘱咐一些注意事项就离开了。临了还夸赞丽岁春有耐力。
丽涛瞧她得意洋洋的笑,调侃说:“不觉得痛了?”
“三哥你不是今日一早要回大京,怎么还在驿馆?”
“我在问你话,不要转移话题。”
止不住脸上的笑,丽岁春握住丽涛的手撒娇。“三哥别误会也别生气,是我自己不小心跌倒了才伤到脚。”
丽涛满脸狐疑,“和吕昭无关了?”
被问话的丽岁春连连点头,“唯一与他有关的是他送我回驿馆。好了,三哥别问了。”
“事情的真相只有你自己清楚,你自然是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他就那么把你扛回来你还喜欢他?”说着去捏丽岁春的脸,神情复杂。
丽涛心思复杂,“你当真是在我提出和亲前就对吕昭上心了?说实话,你若是为了迁就我这和亲还是作罢--”
“我没有要迁就三哥!真的。和亲的事如今在大京和乾海这边已经人尽皆知,怎么可能轻易作罢?”丽岁春笑得牵强,佯装被捏痛了脸推开丽涛。“和亲的事顺其自然,但绝不能中途生变。”
摸摸丽岁春的头,丽涛有些不忍。和颜悦色地说:“好了,看你们也能好好相处,这是好的开头。”
“是啊。三哥,吕昭他本身其实性格很好,就是两国之间有些不好的开端,才导致他起初那么讨厌我,现在没事了。”
“瞧你这表情就知道你又要在我面前把吕昭一顿夸,我耳朵都听得起茧。你躺着休息,你三哥我出去散散心。”
“好。”目送丽涛出门,丽岁春双眼里的光暗淡下来。
她察觉到了,吕昭对那个大夫好到并不是朋友那么简单。
也是因为她先向那个人服软,吕昭才对自己释怀。
如若不然,她跟吕昭的关系还是势同水火。
大京国那边不是没有那样的事情,但丽岁春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心心念念喜欢的那个完美的吕昭也会……
不论如何,丽岁春都不想沦落到和一个男子抢心上人。
汇报了昨晚离开王府后发生的事情,陈华忍不住说到:“那大京国的丽公主是当真喜欢睿王爷,居然谎称是得到王太后的应允进入王府。”
“陈华。”
“是,王上。”
“丽公主脚伤如何。”吕宿埋首于书案间眼睛都没抬一下,手上奋笔疾书。
“丽公主的伤不严重,修养个几天便可恢复。太医的原话。”
吕宿忽地停下写字的动作,终究是问出口:“那个大夫何时离开王府的。”
“回王上的话,大夫是今儿个一早离开的王府。”
“王府可有派人送他?”
“大夫是独自离开的,王府没有派车马送。”陈华觉得很不妥,睿王爷怎么也该派一辆马车把大夫送回去才是。“据说大夫临走前,在王府门口与睿王爷跟丽公主起了争执。”
吕宿抬头盯着陈华,“他们争执什么?”
“这个,奴才不知。”毕竟外面传回的消息到此为止。发现吕宿一副想知道内情的表情,陈华认为他必定是担心吕昭。劝说道:“王上不必担心,睿王爷没事。”
“嗯。”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吕宿就不理会陈华了,低头处理奏章。
但是心里还是在想那个人,他和吕昭发生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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