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子花白的老太医由一个宫女一路引进王太后的殿中,为王太后按摩头部的姑子瞧见了低头小声说:“王太后,太医来了。”
王太后抬手挥退了姑子,对下面的太医问:“今日你为王上去请脉,便说说王上的贵体可安康。”
“王上贵体实在欠安,整日操劳国事劳累过度,就是铁打的身子骨也熬不住啊!”
“有话直说,王上到底怎么了?”王太后语气急躁,先前的慵懒不再,挺直了身体等太医的回话。
“王上并无大碍,只是过于疲劳人也不如从前那么精神了。老臣也不好再给王上开提神醒脑的方子,还请王太后去劝劝王上,让王上不要过于劳累要适当休息才是。否则以王上目前的状态继续下去,恐怕--”
王太后听不得恐怕之后的字,立即打断说:“那就给王上开些补身子的药。”
“王太后,是药三分毒,王上还是该通过调整饮食和作息以及处理国务的时段来慢慢恢复。”
“罢了,你下去吧。别和王上提起到本后殿中来过。”
“是,老臣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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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姑子见王太后挂心,劝道:“还是该去看看王上的。”
“他才二十五啊!”王太后痛心疾首,仿佛吕宿得了不治之症。
扶着木椅的把手起身,连连摇头,眉头紧锁。“先王在他这个年纪,早有了不少儿女,偏偏他到现在都只有两个女儿!”
“将来这王位该由谁来继承?”
“王上还年轻,王太后别多虑。”
“还是走一遭吧,去看看王上。你帮本后想想该如何劝他多去后宫走动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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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书房外,门大大开着。
王太后犹豫了片刻后直直进了书房,而后所见到的景象便是吕宿趴在桌上。脸埋在臂弯中看不全,想必是睡熟了。
老姑子去找了毯子来给王太后,后者轻悄悄地绕到吕宿背后为他披上薄毯防止他受凉。
看吕宿露出大半个额头,王太后忍不住伸出手探过去。
当指背接触到吕宿额头的那刻,滚烫的温度惊得王太后立即收回手。
“王太后这是怎么了?”
刚好陈华去请了太医来,仍是那位为吕宿请过脉的老太医。提着药箱脚步匆匆。
陈华没想到王太后会来,上前行了礼。
王太后撞见太医犹如发现救命神药,忙让太医给吕宿瞧瞧!
太医一把老骨头还帮陈华搀扶吕宿回书房里间的床上躺下,开始为他诊断。立在床头的王太后极为焦虑,视线在吕宿的病容和太医的愁容上来回转。
老太医在为吕宿确诊后不住地摇头,嘴里也叹气。
王太后见状更为心焦,质问太医说:“王上病情可是严重?”
“实不相瞒,王上拖着病体已久,如今是操劳过度实在扛不住才倒下了。”
“怎么回事?”王太后目光落在侯在门边的陈华身上,大声质问他。
“王上到底病了多久!为何没人去通知本后?你是怎么服侍王上的,害王上都病得倒下!”
“王太后息怒。奴才劝过王上多次,但王上近来事务过于繁忙。”
太医适时地说:“不如就趁现在让王上好生将养几日,即便是王上醒来,也别让王上再忙碌。”
王太后嫌烦地冲太医摆手示意他出去,视线回到吕宿苍白的脸上。“怎么忙得连自己身体都不顾了!王上啊王上,该让本后怎么说你才好。”
禁不住再探向吕宿额头,烫得吓人!
“那陈华已经亲自煎药去了,王太后也该站累了,坐下歇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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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半个时辰过去后,陈华端着一碗热气腾腾又冒着浓烈苦味的药进来。
王太后接手了让陈华扶吕宿起身背后垫着几个枕头。
舀起一勺药吹了吹喂给吕宿,一勺药进了吕宿嘴里后一半顺着嘴角流出一半还没咽下就把人给呛醒了。
王太后接了姑子递来的手帕为吕宿擦拭嘴边下巴,擦干净了对着醒来的吕宿直叹气。
“王上,王太后在喂您喝药。您病了。”陈华解释道。
瞅见王太后手里端着的药,吕宿脸色依旧苍白没有血色。伸出双手在王太后手中接过药碗自己慢慢喝了,空下的碗让陈华拿了去。
王太后如释重负道:“既已喝了药,王上还是躺下继续休息吧。万事都可让旁人代为处理,本后会亲自过目,王上尽管放心养病。”
说完环视屋内一圈,又补充说:“此地太简陋,王上还是回寝殿为好。”
“不必了。”
显然王太后并不满意吕宿的回应,没了耐心。横眉怒目道:“王上就算不珍惜自己的贵体也该为担心王上的人想想!”
吕宿目光懒散,心思并不在此事上。更没将王太后的话放在心上,也不去看她。
太多事堆积在心里,吕宿是完全顾不上自己。眼下也无心与王太后应付,头晕晕乎乎的打算再睡会儿。
“王上可听见本后的话了?!”
“有劳王太后亲自来看望,本王已经无碍,王太后请回。”
遭受吕宿冷眼相待的王太后自然不愿久留,恼怒地起身要走。又想到什么,“早朝停两日吧,王上这几日就不必再早起。”
吕宿没同意也不拒绝,淡然扫视了满脸怒火的王太后一眼。说:“本王自有分寸,就不劳王太后费心。”
“王上这是怎么了?为何要用这般态度对待本后!到底本后做了什么事令王上不满?本后至今为止所做的一切那都是为了王上,可王上却一再误会本后。现下王上身体大不如前,子嗣却一个没有。这王位到底是要继承人的,王上难道不担心将来吗?”
“将来会如何谁都无法现在得知。”
屋内只有吕宿与王太后在争执不休,陈华和老姑子早退出去了。
“本后对王上也没有更多的指望,只希望王上能多让后妃诞下子嗣,才好挑选最适合的王位继承人。王上二十五了,不是十五!还要本后逼王上去后宫临幸后妃不成吗?”
是了,王太后恨不得就直接押着吕宿去后宫和后妃们多生孩子。
可她不能这么做!
苦口婆心地劝了好久,吕宿都不为所动。王太后想到了曾经藏身于后宫纠缠吕宿的林希,都是那人害的!
让吕宿变得不近女色。
“王太后把后宫的女子们当做什么,生育孩子的容器吗?”
对上吕宿丝毫没有温度的目光,王太后心里发憷,踉跄着后退了两三步方才站稳。“不,不是。王上不该收了她们在后宫却不见她们,王上才是狠心无情!”
吕宿只觉得可笑,说到狠心无情无人能比肩王太后的行径。眼里充满了嘲讽,“本王的事本王心中有数,不敢劳烦王太后。请回。”
自己强势了大半辈子,却不想栽到自己长子手中。
王太后不肯认输,她也不能认输!
她不光是这座王宫里的王太后,更是眼前这个逆子的母亲。她管教自己的儿子哪里有错?
王太后定了定心神,脚下上前一步。“子嗣的事暂且放下不提,王上也该收回睿王手中的兵权。作为王上,就该有来自所有人带来的威胁预感。”
“睿王的话本后和王上复述过,王上就不担心自己的王位吗!”
吕宿一笑置之,看起来仍然不信王太后的话。“睿王各方面的能力并不在本王之下,他在百姓之中也更有声望。王太后要是想要王位继承人,那么睿王就很好。”
看他说得云淡风轻,对王位没有半点眷恋,王太后勃然大怒。
不顾形象地指着吕宿大骂:“都到现在了还在胡说八道!王上没有心吗?王位继承人怎能由睿王来做,他对国事一窍不通,先王也从未培养过他。这样的睿王根本不能坐上王位!”
“王太后当初该多生几个棋子,否则今日就不会面临被一颗废棋反驳的境地。”
“你说这话是存心要气死本后了!”
“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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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华弓着腰送王太后二人离开书房,之后端了刚烧开的热水进去。
吕宿已经从里间出来,“王上!太医的嘱咐是王上该卧床静养才是,怎么就下床了?”
“本王的事你少过问,有人来了就挡下。”
“可……”话没说完,陈华才发现吕宿换上了一身便服。看来又要出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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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双亲互相冷战了许久,林希在这日提出要搬出去。只说是在外头置办了一处小宅子,足够他一人居住。
林母听他说完就大哭大闹,林父作势要打林希被林母拦下。
林父实在心烦,大吼了一句:“出了这个家门就不再是我林家的子孙,要么留下要么就滚得远远的不要出现在林家!”
这下好了,与双亲的矛盾更深。
林靖拽住了林希胳膊拉他回院子不让他走,“二哥你在想什么?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分家!你还说是自己一个人住,你分明是去找那个人对不对?”
“林靖。”语气无力只说出这两个字,林希便垂下头。“你别过问。”
“我不过问?谁能过问?父亲母亲都要被你气死了,你还执迷不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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