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吕宿已经醒来的消息王太后迫不及待地赶至寝殿,陈华加下快了几步的走在前头。
到了门外用力地敲响,待王太后走近才慢慢悠悠地为她打开门。
王太后身旁的姑子路过低头的陈华时眼角余光瞟了他一眼,觉得陈华可疑。
王太后并未见这些看在眼里,瞧吕宿靠在床头,表情又惊又喜。“王上感觉如何?可还有觉得不适的地方?”
吕宿显得异常疲惫,脸色苍白整个人比起从前虚弱不少。目光里也没有王太后的影子,看向了别处。让人觉得他很木讷。
王太后此刻又变得忧心忡忡,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发呆的人是她最为得意的儿子吕宿!
“王上?王上你听见本后说的话吗?”
老姑子上前劝道:“王太后,想必王上是才醒来不久身子骨还虚着。还是等王上再歇息会儿吧。”
这时候吕宿才面无表情地注视起有了数不清白发的王太后,“本王无碍,王太后大可放心。本王昏睡几日,想必书房的事务也堆积成山,该让陈华送来了。就不送王太后。”
“王上无须担忧!书房有几位老臣在坐镇,本后也会去查阅。王上如今唯一该做的事只有休息。”
太医院院首此刻也提着药箱匆匆赶来,不出所料的王太后在内与吕宿谈话。便在门外等候,陈华只认为是来为吕宿诊治的。
不光是白了头,王太后从前光洁的脸上现在添了不少细褶,皮肤松弛。
吕宿看在眼里,心情复杂。
而王太后又提起让他收回吕昭手中的兵权一事。
“王太后何苦要忌惮睿王?”
“王上,睿王手握重权,难保他不会有二心!况且睿王在临去边疆之前还主动提出自己有继承王位的资格,让本后怎么能不忌惮他手上数十万的大军?”
“王太后多虑了,睿王绝不会起异心。”
“王上!为何王上就是不肯信本后的话?无论本后怎么劝,王上都一个字也不愿相信?”王太后心浮气躁,恨不得朝吕宿吼叫。
不明白吕宿怎的就如此信任吕昭,自己说的话已经够直白。
吕宿只当没瞧见王太后的急躁,也不懂她的焦虑。还提出:“本王无子嗣,睿王是当前最为合适的下一任王储人选。不管他是否有心要做出什么事来,本王已经决定要传位于他。还望王太后能够理解本王,也不要阻拦此事。”
这番话对王太后而言如当头棒喝,她与先王费尽心神将吕宿从小培养成一个最出色的王位继承人。
可谓是用心良苦!
可吕宿继位不到两年,竟然就想着把王位传给从没有接受过先王培养的吕昭。
王太后大惊失色,随即脸色一变,大发雷霆道:“王上这样想实在没有担当!枉费先王与本后多年来对王上的教诲,一手将王上栽培起来是为了让王上在王位坐得稳妥长久。王上不过二十五,就要临阵逃脱了吗?”
“先王与本后真真是看错了人,早知王上在王位坐不安稳,当初就该选择了睿王来培养扶持!”
吕宿不怒不笑,他意已决便不会更改。
母子二人不欢而散。
拂袖而去的王太后出了门并未注意到太医院首,陈华对其的背影弯腰相送后引太医院首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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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子花白的太医院首直奔吕宿而去,随后放下药箱。一脸关怀,“王上是否让陈华公公注意平日的饮食?”
“此话怎讲。”
“王上有所不知,这次王上突然病重除却王上的贵体欠安之外,令王上高烧昏迷的原因是王上中了慢性毒!老臣不敢与王太后言明,现下王上已经醒来,只敢告知王上一人。”院首大人说完,脸上惭愧。
“王上中毒已有半年,这半年来太医院多次为王上请脉都为察觉,还请王上治老臣无能的罪!”
“起来吧,本王中毒一事不要与任何人提及。会派人去查。”
“多谢王上开恩!另外老臣为王上开的药方,还请王上继续服用一段时日,才好清除王上体内的余毒。”
待老太医出去了,周选从暗道内现身在吕宿床前。
表情似不安,“主子,中毒只是给身体暂时营造的假象。但主子已喝了几日解药,会不会--”
“不碍事,既然我醒了那药停了就是。徐洛歌手段用尽,我也不好让他的人空手而归。”
“主子中毒的消息该传出去了,主子还是尽快修复损伤的经脉为好!”
现在面对周选的吕宿没有半点病态,自行下了床。“豆豆把林希带去何处了?”
“去了公主宫中。”
“你亲自去寸步不离地守着他,若有不测就及时出手。”
“是,属下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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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路上吕豆豆问起林希如何进来,听他说是孟琥出手相助,立即瘪嘴。冲林希告状,“希哥哥你不知道,我求过他几次,他都不理我!”
林希身着太医院学徒的服饰,但脸上未做任何修饰。
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全程低着头,直到回了吕豆豆的宫中才卸下防备。“公主可否替我寻一身宫女的衣裳?不然我现在的装束不便逗留多少时间。”
“当然可以了!希哥哥你坐下等等,我这就去找宫女要。”
老姑子跟随王太后的脚步几次差点没跟上,忙说:“王太后又与王上意见不合了吗?”
摇摇头,王太后表情纠结。“眼下当务之急是要为王上定下一位继承人!”
“但王上很久未踏及后宫,那石板路上的青苔都有手掌厚了。”
“正因为如此,不能再放任王上继续任意妄为下去。子嗣是头等大事,王位也要由有资格的继承人来继任,绝不会是其他人!”
倒也奇怪,鲜少有青年男子如吕宿那般不近女色。
曾经好歹也与王子妃等后妃有了两位郡主,怎的现在就不愿再去后宫了呢?老姑子百思不得其解,“那王太后预备让王上如何召幸后妃?”
“谢王妃的身子离下怀还早,不过即使过继到王上名下,本后也不会让睿王的孩子有继承王位的可能!只要是睿王的子女,都不能。”
王太后健步如飞地赶至吕豆豆的宫中,却不想在此会撞见她自认为再也不会碰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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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希一时吃惊,随即低下头。
脚下犹如绑了千斤重的巨石害他挪不动。
老姑子险些没认出来,细看后果然是那本该死去的男子!
王太后心突突直跳,眼皮已经松弛但眼神不减狠厉。几步上前捏住那人下巴逼迫他抬头,眼里闪过惊讶和愤怒。“你竟然还活着!还敢入宫!”
“不知公主何时会回来,王太后不如带了他回去再仔细审问。”
松开了手,王太后只恨当时没能立即杀了他才好!“带他走。”
这边吕豆豆把几个宫女房中的衣柜都翻了个底朝天,还是没有适合林希穿的尺寸。
几人面对满屋的狼藉,有人想到办法说:“公主不必找了,奴婢把短缺的部分用料子补上不就好了吗?”
“也对啊!那你快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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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姑子的指甲深深嵌入林希手腕的皮肤,有血从患处流出。他没有挣扎,但老姑子依旧死死捏住林希手腕。
憋了一肚子火的王太后坐下后,便拿起旁边桌上的佛珠握在手心。
林希被按住肩膀朝王太后下跪,这场景太过熟悉令他不得不去猜测王太后会如何对付自己。
完好的手握住另一只受伤的手腕,始终低着头。
“你倒是命大,落到那般境地竟还能好端端活下来。本后小看了你的能耐,你不光是长了一张好脸蛋,城府更是深不可测。你这般的聪明机敏不用在正道上,非要做些令人作呕的下贱事!”
王太后似笑非笑,眼中好似有利箭,恨不得将林希当场凌迟至死。
“本后实在对你太仁慈,三番两次留你性命,你倒会报答。”
分明是个奸诈狡猾的人,此刻却装得唯唯诺诺。见不惯林希如此下作、表里不一,王太后一抿唇,手里的珠串就砸向了林希额头。
拇指大小的珠子重重砸到皮肤上,瞬间令林希额头破皮流血,珠串掉在他膝盖边。额头的血一滴一滴掉落在膝盖上,染黑了浅灰的衣衫。
“王太后该忘了,他开不了口的。”老姑子提醒。
王太后并不关心林希能不能再开口,也不想记他会不会开口。看向林希的眼神嘲讽又厌恶,恐怕他已和吕宿见过。
不管吕宿对林希是否还看重,王太后这次也不会轻易放过林希。
但要换一种法子来折辱于他,此人既能扮作女子低声下气地承欢于男子身下,那就让他继续穿着。
王太后笑道:“你对王上恐怕也是一片痴情,否则也不会不顾本后的威严再次入宫。”未达眼底的笑里藏着刀。
“本后也并非是不近人情之人,自今日起你便留下,住在本后宫中。你和王上的事本后不会再插手,但本后要求你替本后做些小事,总不会拒绝本后吧。”
“如何?只要你同意,本后对你和王上的事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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