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岁春不能出府,又是个静不下来的性子,闲来无事便会在府内四处走动。
成为女主人后,丽岁春带领府中的人将整座府邸里里外外重新装饰了一番。最明显的区别,是随处可见的绿植。
吕昭却不以为意,任由丽岁春怎么折腾都不会放在心上。
午饭之后丽岁春去为前院墙下一排花苗浇水。
“怎么仲副将跑那么快?”刚直起腰的佳鱼瞧仲少离行色匆匆地一进门就直奔吕昭所在的院落,不免好奇。
“你在说什么?”丽岁春此时也提了花洒过来,刚才只听见佳鱼小声嘟囔了什么。
“没什么,王妃累不累?去歇歇吧。”
“也好。”
最近佳鱼听见下人们说了些风言风语,起初以为是什么趣事就凑过去,只是不等她靠近人群就散了。
一次是如此,回回都避开她。平日里打了照面也会无视自己,佳鱼觉得委屈。
一早拉住一个侍女的手细细问了才知道事情原委,虽然可信度不高,但佳鱼确实是被孤立了。
只因为她同丽岁春都来自大京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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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你一向心思活络的,这几天倒像霜打的茄子。”
“王妃。”佳鱼不知该不该知会丽岁春,摇着头就准备出门。
“去哪儿呢,问你话怎么装哑巴。”发现了佳鱼的异常,丽岁春去拉住了佳鱼的手语气柔和地问:“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让你伤脑筋?”
“没,没有,奴婢只是觉得困了,想去睡一觉。”佳鱼丝毫没察觉自己的笑有多勉强,丽岁春也不打算放她走。
“你不说就不准你睡。所以你到底说不说?看样子你一定是有事瞒着我。”
佳鱼欲哭无泪,只好说明最近被孤立的事情。
但从侍女口中打听到的事情只字未提,模样尤为可怜。
“你还有事瞒着没有说,既然你不肯说,那我就去问其他人。”
“别!王妃别去,奴婢说就是了。”
佳鱼拽住丽岁春的手腕不放,又往屋里拖了一段距离远离了房门。“王妃还是别去找府里其他人了,他们一样不会告诉王妃。”
丽岁春一脸疑惑,问:“为什么大家都要瞒着我?发生了什么?佳鱼,你老老实实地说清楚,不仲有隐瞒!”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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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说明了从何时起府里的人都避开自己,接着去找了相熟的侍女解惑。
佳鱼哭丧着脸说:“快半个月了,边疆各处都被一伙人烧杀抢夺。府里负责采买的人就亲眼见到那伙人在大街上公然杀了一个年幼的孩子!不仅如此,那些人连村子里的牲畜农田都没有放过,所到之处被大火烧得焦黑。”
“众多百姓流离失所,四处躲藏。现在外面闹得人心惶惶,家家户户紧闭了门窗生怕那伙人找上门。”
听着佳鱼的描述,丽岁春皱眉。
边疆遭遇了莫名的狂徒袭击,但这与佳鱼有何关系?
何况佳鱼说她被孤立,那自己不同样被府里的人孤立起来了吗!
“我问你,那些在乾海国边疆捣乱的人,是不是大京人。”
丽岁春语气已经不是在发问,而是在向佳鱼确认自己猜测的结果。不出意外,答案就是她所想的那般。
果然佳鱼点了头!
踉跄着后退了几步被木椅的腿撞到,丽岁春整个人往后跌去,瘫倒在木椅中。表情震惊眼中恐惧,怪不得!
怪不得吕昭这段日子以来很少回府,大部分时间都在军营中。
她们主仆俩果然是被孤立了!
“王妃!王妃你没事吧?有没有撞痛啊?”佳鱼哭着去扶丽岁春坐起来,“怎么办?为何王要派人到乾海国的边疆做出这些可怕的事情?”
“不知道,我不知道。”丽岁春双眼无神地摇着头,绿色的眸子被眼泪淹没。
伤心归伤心,事情原委还是要弄清楚。丽岁春懒得整理自己形象,疾步出了门去找吕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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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少离向吕昭大体汇报了今日发生在边疆多处的动乱后,忍不住问:“王爷打算何时控制住那一万的大京士兵?若是放任不管,怕是不久后边疆就生灵涂炭了。”
“不是让你派兵去压制了。”
“但王爷只是让我方的人驱散大京士兵不是将他们捉拿!这样做怎会让他们产生忌惮从而退回大京去?”仲少离不懂吕昭为何要偏袒大京的士兵,总不能是因为顾及丽王妃吧。
“你只管照做,另外让手底下的人不要伤到大京的士兵。留他们在这边,用处还有很多,一个人都不能有闪失。”
“王爷!王爷就不顾外面居无定所的百姓了吗?他们可是无辜的。”
吕昭瞥了仲少离一眼,看他脸色难看,双手握拳。
自己倒要冷静仲多,似乎不把曾经拼命守护的疆土和百姓当一回事。“已经有将士把流离失所的百姓聚集起来保护,你不用再多言。”
“是。”再怎么不甘心,仲少离也不会违背吕昭的命令。
但他暂时无法再面对吕昭,原来为国效命的睿王已经变了。为达目的不惜放弃原本该守护的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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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时碰巧撞见匆匆赶来的丽岁春,仲少离是当做没见到她擦肩而过了。
丽岁春却认为是仲少离也不待见自己,垂头丧气地在跨进门槛前敲响门框。嘴角扯出一抹牵强的笑,“吕昭,我们谈谈好吗?”
“你是想问外面引起动乱的大京士兵了。”吕昭直言不讳。
脸上的笑容消失,丽岁春点头。步履缓慢地走进,与吕昭隔了一个席位才落座。
一脸的闷闷不乐,“听说大京的士兵已经在边疆盘桓近半月,你为何不将他们围堵了也好让百姓避免被,被欺压。”
“他们来者不善,虽做出不少恶事,但我还未查清事情原委。不可轻举妄动,另外边疆与大京等国交界关卡都派往重兵看守。”
“在一切没有结束之前,那伙大京士兵不能走。”
“不能走?”丽岁春追问,不懂吕昭话里是什么意思。“那只会让他们继续在边疆作恶啊!”
吕昭是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过的,否则做不到如今的面不改色。
边疆的百姓所遭遇的一切正是他放任大京士兵所造成的惨痛局面,事到如今他不能停手。
计划才刚刚开始,那一万的大京士兵还有很大用处,当然不能轻易放他们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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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吕昭的谈话无果,丽岁春一句也没听懂吕昭到底说了什么。
她只知道吕昭不会去抓住那些大京士兵。
甚至在自己提出要回大京去让几位兄长出面解决,吕昭也一口回绝。
这让丽岁春不得不想到之前吕昭亲口向王借兵的事。半月来发生在边疆的所有动乱,恐怕和他脱不了干系。
想到这里丽岁春心里生出一股恶寒,她曾见过吕昭后背无数的伤疤,那些痕迹全都是他为了保护乾海国的一草一木所受。
可如今他怎么舍得放任曾经的敌人伤害自己本来拼死保护的疆土和百姓?
越是想下去越看不透吕昭的为人。
佳鱼一直跟在丽岁春身后,见她自出了房门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不免担心。“王妃和王爷是怎么说的?王爷要出兵去围剿大京的士兵吗?”
“别再提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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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在城中又有上千的大京士兵出现在街上,百姓们落荒而逃。一个两岁的孩子跟家里人走散了,扑倒在路上哇哇大哭。
在孩子的身后不远处就是穷凶极恶的大京士兵,一些没能及时逃脱的老人冤死在大京士兵的刀下。
有大京士兵发现了地上的孩子,正要一刀砍上去,被一个快速闪过的黑影踢倒。
那士兵捂着胸口嘴里不断吐出鲜红的血,周围的士兵纷纷围上,一些士兵举刀要找凶手。
殊不知那黑影抱了孩子到了尚且安全的地界,前面百米不到,是乾海**队保护起来的百姓。
把孩子送到,也不管孩子还在哭闹,面具男子便离开了。
陈峰手里拿了什么,从别去追赶上面具男子。
“主子,大京王室派出的人都已被解决。这是他们的印章,请主子过目。”
面具男子单手接下了十几枚袖珍的灰色玉质的印章,若有所思。随即问:“在取下他们人头之前,你确保没让他们放出半点消息?”
“属下保证他们没有机会把消息传回大京去,倒是大京的几位王子若迟迟收不到这边的联络也会起疑。不知主子接下来有何打算。”
“你留下一个,其余销毁了。他们再派人来你要及时扣留,仿照了笔迹传信回大京。人不能留活口。”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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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内守卫森严,吕昭不肯放她出去,丽岁春是心急火燎的。
到了夜晚和佳鱼偷偷商量后,决定在明日的凌晨扮成运送污水出府的下人。
她必须阻止吕昭做错事!
即使吕昭这一生都不喜欢丽岁春,她也要阻止吕昭误入歧途。
佳鱼从下人房偷了一身别人换下未洗的衣物。眼看丽岁春毫不犹豫地换上,忙说:“王妃真的要回大京吗?那奴婢还能见到王妃吗?”
“你放心,我不会丢下你!我只是回去劝他们停手,还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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