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第 222 章

双膝跪在林萧坟前,林希从食盒端出酒菜摆放在墓碑下,提着酒壶倒了满满两杯酒。

一杯放在墓碑前,另一杯拿在手中碰了砰那个酒杯接着仰头一饮而尽。

烈酒穿喉而过,不习惯饮酒的林希猛烈地咳了几声。

他面上无表情,只是微微皱着眉,一双乌黑的眼睛渗出几颗泪珠落下。

当场就开始头晕,偏他还要一杯接着一杯地喝。

天上的烈阳被忽来的乌云所遮挡,暂时未落雨。

眼前的墓碑仿佛在晃动,林希自知酒量不行,现在已经眼花证明自己实在醉过头。

双膝和双腿跪太久都早没了知觉,自嘲地一笑,林希收起墓前的杂物放进食盒。

“大哥,改日再来看你。”轻声细语对着墓碑说了一句,林希抬手扶着石碑缓缓站起。

起身的瞬间顿感天旋地转,摇摇发昏的头,林希感到有水滴落在脸上。

一仰头,密密麻麻的点点雨滴落在他发白的脸上。

该是醉得都不知此时应立即赶路回家,还望着灰茫茫的天空被雨淋。

双眼只在淋到细密的雨时才眨眨眼,就这样定在了原地。

正欲闭眼时,一阵由远至近的脚步声在身后停下,林希的视线当中出现了伞沿。替他遮住了头顶的雨。

天的边际有闪电还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雷声,林希缓缓转过身来,一张熟悉的面容映入眼帘。

他急切又声音嘶哑地说:“是你!”

往前踉跄了一步直接跌倒在来人怀中,林希眼里顿时冒出大量的水雾。

一时情绪失控,右手紧紧抓住那人胸前的衣物呜咽着念出令他日思夜想的名字,“吕宿。”

被唤作吕宿的男子露出温柔的笑容,揽着林希回应他说:“是我。”

“吕宿!是你吗?”林希支着脖子仰头语气迫切,出手抚摸男子脸庞凑上嘴唇在对方鼻尖亲吻了一下。

眼里的泪也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掉下,视线原本就不清不楚了,现在更看不清对方的面容。

但林希熟悉对方身上的味道,他急忙靠在男子左胸口去听对方的心跳。

“是我,你没有看错。”雨停了,男子放下伞搂住了林希。在他脸颊上落下几个亲昵的吻安抚。

始终隐忍的林希哭出声,丢了食盒紧紧抱住男子,视线被眼泪氤氲看不清男子的脸也不在乎了,他确认眼前的人就是吕宿!“一定是我出现了幻觉,我可能已经醉得睡过去了。”

听林希闷声闷气地说了一句,男子轻笑出声并未有所表示。“我送你回家。”

“好。今日是父亲母亲的六十大寿,你也该回去问候一声。”

将林希打横抱起,男子踩着有些泥泞的路面一步步稳稳当当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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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真在林希林靖都离家后一人操持着今日的寿宴,之后照顾酒醉的林父林母回房休息,亲自为他们煮了醒酒汤喂下才得空。

时辰过得不知该算快还是慢,外头的天色已经昏暗。

她忙碌半日,两顿饭水米未进。

听家仆说起林靖去客房看望友人后匆匆离家,徐真心里有不好的预感。“三公子没留下什么话吗?”

“不曾留过一个字。”

出于担心,徐真下意识就要出门去找。就在这时一个侍女急急忙忙地跑来汇报:“徐姑娘,三公子回来了!”

“他回来了?!”徐真惊得立即站起身,迈着大步出了林父林母的房间要去找林靖。

此刻林靖怀抱着鱼缸要赶回自己的院子,脸色暗沉眼里无光。手心里紧紧攥着信已经皱皱巴巴,对身后追赶来的徐真充耳不闻。

他在空荡的前院里等了许久,直到夜深了也不见徐洛歌身影。

林靖只是后悔,后悔当初因为迷路从而遇见徐洛歌。倘若当初没有遇见他,自己如今也不会落得这个可笑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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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徐真走到他身旁,一眼瞧见他怀中的鱼缸便皱眉。

“我没事。”

眼看林靖推开了房门跨进门槛,徐真站在门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在对方关门前忍不住说出心中所想,“你怎么会没事,你以为你现在的样子能瞒得过谁?”

脚下一顿,林靖侧过头说:“与你无关的事不要管更不要问。”

徐真苦笑道:“并不是要干涉你的事,只是不忍见你这样难过。我也不会问你,愿你无忧无愁,明日一早能按时去用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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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桌边落座,林靖将鱼缸放在圆桌上,看也不看门外也不听门外的脚步声。将脸埋在双臂间无声哭着。

手里的信已经揉成了一团废纸,但却不舍得扔掉。手臂紧贴着鱼缸,寂静得只听到鱼儿游动的水声。

在门外的徐真并未走远,等着林靖睡下了,才轻悄悄地进入房中。

去柜中取了毯子为林靖盖在后背以防他受凉。

在旁边落座后,徐真看了鱼缸中浮到水面换气的小鱼,同时瞧见林靖右手指缝间露出的纸张。

她只是去找来鱼食喂了鱼儿,便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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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里下过雨,夜晚却出了月亮,月光皎洁。

徐真回到房间简单收拾了一个包袱背上,走出房门后转过身来关门。在房门即将合上的瞬间又猛地放开手。

最终还是亲手关上房门,踏着月光走出这花香四溢的小院。

本已经下定决心要孤身离开,却在通往前院的长廊上撞到几个慌慌张张的侍女。

长廊中的光线昏暗,几人皆跌倒在地,徐真的包袱也甩得远远的。

“对不起对不起!徐姑娘你还好吗?有没有哪里被撞伤?”侍女将走神的徐真扶起,谁都没有注意到柱子阴影下的包袱。“对不起徐姑娘,奴婢不是有意的!”

“这点小事怎么会受伤,很晚了,你们这么急着要去哪儿?”

“徐姑娘,是老爷方才醒来叫嚷着要见大少爷,可大少爷去世多年。二少爷还未回来,只好去请三少爷劝劝老爷了。”

“我去看看。三少爷睡下了,你们别去打扰他。”

两个侍女你看我我看你的,不敢擅做决定。毕竟让她们去请林靖的是林夫人。

“走吧,三少爷本就不是大少爷,我去看看也无妨。”

“那,那有劳徐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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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来人是徐真,林母迎上来劝她回去休息。

“伯母,我睡不着,就让我帮您陪陪伯父吧。听侍女说伯父想见大少爷,现在怎么又睡下了?”

林母无奈地叹气,回头瞥了床上的丈夫一眼,又拉着徐真的手到房间另一头的矮榻上坐下。

“想不到都是六十岁的老头子了,还跟孩子似的做恶梦。我睡得正香,被那老头子吵醒。非叫嚷着要见林萧,你知道的,我那已逝世的大儿子。”

点点头,徐真反握住林母的手屋檐安慰。

“今日本是个好日子,老头子酒喝多了就爱闹腾。你别见怪,往后啊伯母不让他喝了。”

徐真笑道:“伯母也累了,早点休息吧。”

“哎,好。”点着头,林母发觉徐真这半夜穿戴整齐,腰间挂着佩剑。

脸上的笑顷刻间僵硬了半刻,又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地握紧了她的手说:“被老头子吵醒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不如你陪我说说话。”

可徐真明显犹豫,林母并不想为难她。“是不是觉得困了?去旁边的厢房歇息吧,不必回你的院子了,还要走一段,到房间睡意都没了。”

“伯母,我,我不困。”

“还是你有什么要和伯母商量的,尽管说。”

她说不出口,不敢提自己想要在人人都入睡的时刻离开林家。心虚地低下头,“没什么,只是突然睡不着想要四处走走。”

“也好,我们一起去外面走走。”握住徐真手腕,林母拉她出了房间。

后院的风凉爽,也能让人意识变得清醒。“当年林萧的死给这个家带来不小的打击,好在多少年过去一家人都熬了过来。”

“只是少了一个孩子,我心里始终不如意。幸亏有你!”

徐真对上林母的视线,神情复杂。“但我并没有帮到什么。”

“只要这个家有你在就好。虽然你不想做我的义女,但伯母早已就将你当做自己的女儿看待!这个家永远是你的家,只希望你不要嫌弃这个家。”

“不会的!”徐真立即反驳,“我一直很感激伯父伯母和两位少爷的关心。”

“你当他们是你的兄长就可,不必称呼他们为少爷。别当自己是外人,明白吗?”

“我明白了,谢谢伯母!”

“能明白就好,快回去休息,很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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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长廊上找到丢失的包袱,徐真提着一步步又回到林靖的院落。

轻手轻脚地扶他躺上床盖上薄被,鱼缸放在原位不动,唯独从林靖手里拿下来的信。

徐真并没有看,只是抚平整了放在林靖枕边。

微笑着靠近他耳边说:“好好睡一觉什么都会过去的,别胡思乱想。”

也在此刻认清了对林靖的感情,但也只是对熟睡的林靖说:“只要你过得好,我就能安心。但你不开心,我也会想办法让你有好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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