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烛台内的烛火还未燃尽,林靖捏住信封的一角将信封的另一头在烛火上引燃。
面无表情地注视手中的信封被火一寸寸地吞噬殆尽。
直到火苗烧到手指,才松开手。至于那个鱼缸,林靖交到侍女手中不再过问。
当做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到了前厅,见到林希二人也只是点头示意。
“这一家总算到齐了!”林母慈眉善目地说着,“既然已经到家,你们俩的事也该办一办了。”
吕宿笑着答是。
林父怎么看吕宿怎么来气,表情严肃。冷哼一声道:“只能是入赘,否则你们之间的事没有可能!”
“父亲,我不是女子,何需他入赘?”
“你明白自己不是女子还要找一个男子,这话我也要问问你。”
林母见不得儿子被丈夫为难,推了林父一把怒道:“还没轮到你说话的份,闭上你的嘴。”转而对林希二人说:“不必入赘,你们父亲在瞎说。”
吕宿微笑着回复说:“我们都听父亲母亲的安排。”
“也好。”林母点点头,“你们都是男子不好大肆操办婚事,我跟你们父亲商量着,还是认为我们一家办一桌就足够。即使都是男子,也要把婚事办了才像话。往后看你们是要住在家里,还是要在你们那边的家。这件事你们自己决定。”
“另外,婚事就在你们那个家办吧?”
“多谢母亲的安排!”
林希心情激动,能得到双亲的谅解已经不易,不曾想还能与吕宿正式办一场婚事。
对上吕宿的视线,二人相视而笑。
这场景落在林母眼中令她感到欣慰,想着两个孩子是真心实意。
但在林父眼中倒是碍眼得很,又怕被妻子训斥只能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婚事之后,我们就在那个家长住,但会时常回来看望父亲和母亲。”
“记住你说的话,别一成家就忘了这边还有我们两个老人。”林父哼了一声说到。
林希眯眼笑着点头。
林母转而对徐真说:“下午你陪我去街上走走,找个算命先生算算最近有什么好日子适宜办婚事。这件事不好再拖下去了,儿大留不住。”
“不如伯母在家中等等,我去街上请一位算命先生到家里来算算吧?”
“也好,让林靖陪你去。”
被林母提到的林靖呆呆地点头,站起身来就往屋外走。徐真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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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请来的算命先生胡子花白,得知要算一个好日子成婚,张口就说:“两日之后便是一个极好的日子,诸事皆宜。再往后算,就要等到冬季了。”
林母哭笑不得,“两日后?婚服都来不及赶制啊!何况大师你连生辰八字都不知,怎的就算出两日后适宜办婚事了?”
“两日后是个难得的好日子,无须生辰八字来算。”
林父笑呵呵地付了银两让侍女送算命先生离开,林母一脸不高兴。“真是神棍!这两日我如何赶制得出两套婚服?”
吕宿说:“婚服的事伯母不必费心,我会准备好婚事所需的一切。”
“本该就是你要做的事。”林父没好气地说了句,又转向林母道:“让他去准备,你操什么心。哪有事事都依靠长辈的理,让外头的人知道了只会笑话。你我只管在两日后去吃酒,管他怎么去弄两套婚服。”
说罢,又对吕宿冷哼道:“这点小事你若办不好,从今往后也别再踏入这个家门半步!儿子我也不会交给你,记清楚了。”
“伯父提醒的是,都记下了。”
“那还不走?待在这儿就能办婚事了?”微怒的语气和态度让在场的人都以为林父不满他们二人的婚事,实则不能接受自己的儿子嫁给别的男子。
还要搬出去住,只能偶尔回来看看他这把老骨头。
林母还想留他们在家中用晚饭,却被林父用过激的言语轰了出来。
眼下两人在家门外站着,林希拉住吕宿的手面容透露出歉意和担忧,“父亲看起来强势了些,但他--”
“父亲并无恶意,我知道。”紧了紧握住的手,吕宿语气耐心。
“但我两日内拿不出婚服来,恐怕父亲真不会让我再见你。虽不是亲手缝制,但你介不介意走一趟成衣铺?”
“但我们之前已经成亲,你为何不让我与父亲母亲说明?”
“之前是我们私自办了婚事,家人不知情。难得父亲母亲终于肯接受我们之间的感情,就听从他们的意愿重新正式地办一场婚事。好不好?”
明知吕宿每次用这样的语气都是在哄他,林希还是微笑着点了点头。
上街之前,扯了衣袖上大片的藕荷色布料为吕宿遮住半张面容。“往后,你出门在外都要戴上。”
“好,戴上。谨防我被旁人骗走。”
“你,你真是。”林希被这一句惹得当即又气又恼,松了吕宿的手丢下他就走。
后者是厚着一张脸跟在林希身旁不停地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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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当中林希的衣物都是家中侍女准备,吕宿之前更是有陈华宫女等人侍奉,到了人来人往的街上谁也不清楚成衣铺在何处。
还是问了路人才找到一家,铺面上的招牌是秦记成衣铺。
告知他们此地的姑娘夸赞这间铺子的料子、刺绣、走线都属上等。
吕宿却无意听她说了什么,对她盯着林希不放的行为感到不满。她一说完,直接出手揽住林希的腰就走,不等林希说个谢字。
铺子里没有客人,又是一个年轻女子迎上二人。直盯着林希不放,笑道:“这位公子面生。”
“可有现成的婚服。”吕宿抢先开口,原想让裁缝按照他们的尺寸做两身,但来人是个女子且对林希明显有意。
还是买现成的婚服尽早带林希回家!
殊不知他态度尤为凌厉,年轻女子吓得涂抹了胭脂的脸都白了。
“姑娘,可有婚服?”林希又问了一次。
“有,有的!公子请坐下稍等片刻。”女子慌张地跑进里间,不多会儿带着几位女子一人手中捧了一套婚服出来。
吕宿见状冷凝着脸一言不发。
“公子,这几套都是我们新制的婚服。以女子的婚服居多,但只是样衣。”
“给我男子的婚服就好。”顿了顿,林希补充道:“同样的款式有两套吗?”
“倒是有,不过公子为何要两件相同款式的男式婚服?”
侧目看了吕宿一眼,林希问:“就要那两套了,不知尺寸是多少?”
“尺寸不合可以改。”女子去拿来纸笔,“还请公子写下需要的尺寸。”
林希接到手中低头写了自己穿衣的尺寸,转交到吕宿手中时。
他却说:“我不清楚,你帮我量吧。”
女子去柜台处带着量身的软尺朝吕宿靠近,却被下令不准近他的身。从女子手里拿了软尺面向林希时又是另一种语气,温和到让女子以为自己看错人。
写着尺寸的纸也是吕宿从林希手里拿了转交给女子,板着脸问:“婚服两日之内能否改好?”
“能!公子今日先给部分定金,婚服改好会派人送去公子家中。”女子让他们留下地址,收下吕宿给的定金保证道:“明日傍晚前一定送到公子家中!届时公子需付余下的银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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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希心里知他在恼什么,回去的路上任由吕宿牵着手。丝毫不在意路人的眼光。
到了家,吕宿依旧是冷着一张脸。
林希忍俊不禁,主动抬起牵着的手触碰自己的脸。“我谁都不在乎,只在乎你。这样说你还生气吗?”
扯下遮面的布料,吕宿无奈道:“不是在生你的气。”
“让我看看。”林希走近吕宿仰头去捏他的两边脸颊,蜻蜓点水般吻了吕宿紧抿的唇一下。“好像没有在气了。”
吕宿笑着握住林希的一双手分别亲吻了一下手背,“原本就不是在生气。”
“库房还有药铺我准备交给林靖去管理,我们去山上药田吧。那儿不会有人认得你,山中的木屋清净。我们只需每月回王城看望父亲和母亲一面就立即回药田。”
“都依你。”额头抵着林希额头,吕宿说:“先前在成衣铺时你为我量身,是我骗了你。我知道自己的穿衣尺寸,但我想让她们清楚那两套婚服是我们要穿的婚服。而不是你与别的女子。”
正因为清楚林希那时才没有拆穿他,“我们的婚事与她们无关。”
“是无关,但她们看你的眼神明显别有用心。”
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劝他,林希眯起乌黑的眼忍住笑,却被嘴角弯起的弧度出卖。
“倘若有人那般看待我,你会怎么想?”
林希笑答:“你已经答应我出门在外会遮住脸,也同意与我去王城外的山上长住。没有任何人能有机会那般看待你。我不许。”
这回答令吕宿打从心底满意,左手还拿着那块从林希衣袖扯下的布。装得很是苦恼,“药田的工人不少,不怕他们看见我?”
“除非你要在他们面前露出真容,你会不会?”
吕宿低头亲了亲握住的手说:“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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