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夜已深,月亮都躲到了云后。
吕宿抱着林希到浴房,浴桶里的水温刚好,替陷入昏睡的林希洗净了身体,用毛巾为其擦干。还将床上的床单枕套换了,为林希盖上被子吕宿才得空处理自己一身的汗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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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林希醒来,睁眼只见一个失去温度的枕头,惊得立即坐起来。
顿感浑身酸软无力,比起身体上的不适,林希更急于见到吕宿!
他慌忙地下床穿鞋,身上只有单薄的一套里衣。摇摇晃晃地强撑着身体走到门前,房门从外向内被推开,吕宿正好在门外。
看林希红了眼,立即上前搂住他的腰带他回床上坐着。
“你何时醒的?”林希问他。
“去置办些用品,我们说好去药田不是吗。”
林希明白了他一早就消失不见的原由,心中仍觉得委屈。拽紧了吕宿的衣袖说让他今后要出门一定要告诉自己。
后者也保证了不会有不告而别的事情发生,便去衣柜拿来衣物替林希穿好。“入秋后的气温变化大,要当心风寒。山上不比王城要冷些,等你身体恢复后我们再走。”
“好。”林希满口答应下来,目光就没从吕宿身上移开过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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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经过最后一道城门,还要赶一个半时辰的路才到山脚。上山的路更是崎岖不平,勒紧缰绳迫使马儿停下后,吕宿取下帷帽。回头掀开帘子的一角,看林希还在熟睡又放下帘子。给马儿喂水喂草料。
山脚下的树木有不少都在落黄叶,在地面堆积了薄薄一层。
望着眼前的辽阔天空,吕宿有种熟悉的归属感。
歇息了半刻,吕宿驾着马车上山赶路。他尽量驾车行驶在较为平稳的路面,还是无法避免马车晃动。
林希睡不安稳,醒来后掀开帘子在吕宿身旁坐下。
林希含笑的面容有丝不易察觉的忧虑,被敏锐的吕宿捕捉到。
靠在吕宿肩窝上,林希目视前方。不知不觉地,就说出内心所想的话。“山上的日子清苦,没有家仆,事事需亲力亲为。木屋也简陋,夏季还可避暑。但在秋冬季时四面的墙都会漏风,木屋前的池塘里有鱼腥味……”
静静听林希讲述他们到了山上所面临的境况,吕宿笑而不语。
实则任凭他怎么说,吕宿也绝不会因为那些无关紧要的事与林希生出嫌隙。
只是口说无凭,吕宿决定还是亲身证明给林希看,他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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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到了木屋前的篱笆门外,院中刚好有住在附近的工人来做定期清扫。林希向工人道谢后让他回去,自己与吕宿将马车上的物品一一搬回木屋。
最后才将住着两只小白的鸟笼提回家中,暂时挂在了正门外的木架上。
只是马车与那匹马暂时没个遮阴避雨的棚子,吕宿牵着马进院子。林希正在发愁,四下张望着。
院子的一角正巧有个废弃许久的石磨,吕宿暂时留了马在石磨边吃草料。回到林希身边问他有没有斧头。
林希疑惑道:“斧头?后厨还有些柴火。”
“不是劈柴,是去找些树干回来搭一个马棚。”
“你要搭马棚?”听到肯定的回答,林希忍俊不禁。去柴房提着斧头说要和吕宿一同去。“你对附近不熟,倘若迷路了这样大的山要我好找。”
吕宿却道不会,向林希再三保证后去了池塘对面的山中。
独留在院子里的林希在原地眺望着已经消失在林中的吕宿的背影,神情忧伤思绪万千。内心一遍遍地告诫自己,吕宿不会再丢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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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起来为了赶路早饭草草了事,眼下快到午时。
林希想着要在吕宿回来前做好饭菜,他一回来就能吃到热腾腾的午饭。
从对面的林中移开视线,挪动沉重的步子走去后厨。一边挂念还未回来的吕宿一边切菜,这样的后果是几次三番划破手指。
林希吃痛地含住流血的食指,拧着眉忍痛。患处止血后林希重新冲洗了菜板和刀。
尽量让自己不再去想吕宿,专心做好一顿午饭。
三菜一汤放在锅中盖了盖子,还未等到吕宿归来的林希一颗心不断下沉。但他回想着吕宿认真做出的保证,坐在灶前对着土灶里的文火出神。
他明白自己如今的状态情绪有些过激,但多次和吕宿分别的经历让林希不得不提心吊胆。
直到听见院子里的动静,林希腾地一下站起来不顾一切地跑去见吕宿。
原本在石磨旁的马儿头顶已经搭建好马棚,吕宿正要询问林希石磨上废弃的木槽能够给马儿用来装草料。
眼看林希朝他扑来,吕宿笑着将他抱了满怀。
“我方才回来已经闻到家里有饭菜的香味,你做了什么菜?”
“头一回做饭给你,也不知合不合你口味。”林希仰起头,注视吕宿的双眼通红。
让吕宿想到在山上遇见的白兔子,也是红红的一双眼。
“只要是你做的饭菜都好。”揽着林希肩膀,吕宿指向废弃的木槽问他。
林希点了点头,与吕宿一起装好木槽放入一些草料。又去提来半桶的水放在木槽边上,好让马儿有水喝。
帮林希端了饭菜上桌,吕宿注意到林希左手食指的伤口。急忙握住那只手说:“是不是做饭时伤到了?我去拿药来给你敷上!”
看着吕宿匆忙的背影,林希嘴角有着一抹浅笑。甚至觉得此时在背后时不时鸣叫的小白们声音尤为悦耳。
饭后吕宿抢在林希前面收了碗筷去后厨清洗,不准林希在伤口愈合前做任何事。
“我不是小孩子。”
“好,你不是。但这些琐事我来做,你去给小白它们添食吧。”
林希赌气似的转身离开后厨,却在半道上消了气。
开始为自己的痴傻行为感到羞愧,可不懂该如何控制这种胡乱冲撞的情绪。难得吕宿舍下一切选择了他,就更不该做出任何让吕宿感到后悔的举动才对。
面对一只在鸟窝里打着瞌睡,一只在水碗边喝水的小白们露出困惑的神情,林希打开鸟笼放出了蹦蹦跳跳的小白。
这鹦鹉的胆子大,一出鸟笼便围绕木屋盘旋了一圈,最后飞回到林希肩膀落脚。
亲昵地用喙部在林希脸颊蹭来蹭去,其实是在擦嘴。
林希觉得痒,缩着脖子发出轻笑声。
吕宿黑着一张脸走来一把抓住林希肩上的小白塞进鸟笼,手背上的红点小白挣扎时啄到的。
心想就不该同意林希带这两个小东西来碍事!
“小白没有啄我。”
“它们不是人,怎么知道轻重。往后不要放出来,万一啄伤你--”
“不会。”林希打断他,抬起手去捏吕宿紧绷的脸。“我答应你不放小白出来,但你对两只鹦鹉摆什么脸色,它们看不懂,还是你这脸色是摆给我看的?”
“你误会了!”
林希松了手亲了亲吕宿的唇,随即笑弯了一双眼。他说:“那就不许你再让我发现你有皱眉的时候。”
“你说的我都应你。”
见吕宿凑过来要吻自己,林希抬手捂住他的嘴。“下午去药田,教你种地。”
握住林希的手,吕宿朝他点头。
被吕宿抓过的小白还贴鸟笼的边冲他鸣叫,仿佛在发泄对吕宿的不满。林希想了想,对他说:“今晚我一个人睡,你去其它房间。”
“我们成亲不过三日,你对我就这样狠得下心了?”
对吕宿的卖惨视若无睹,林希正色道:“我的手有伤。”
“我不会碰到你的伤口。”
“我房中的床窄小,睡不下。”林希不给吕宿反驳的机会,转身进屋回房。
且房门上了门闩,却又背靠着房门一脸憋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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