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院首在太医院,瞪着非要跟来的郭丝柔就气不打一处来。
昨日才被她下了药,一觉睡到傍晚!“你究竟要做什么?连为父都被你愚弄。要是你进宫的事传到王太后那边,你以为你还能相安无事?”
“父亲,女儿昨日就来太医院了,但是也不见王太后传唤我不是吗。”
“总之你今后不要再给我藏到马车里,否则为父就把家中所有的马车都一把火烧了!看你还--”
“院首大人。”下人敲敲门说:“林太医的家中派人来替他告假。”
“林希?他为何告假?”
“回院首大人的话,林太医昨夜感染风寒,今早被发现时已经烧糊涂了。他家人想帮他告假三日。”
郭院首只挥手,下人便退了出去。“你今日就陪为父留在这里,哪儿也不许去!”
“父亲放心,女儿不走。”
“哼。”气愤独女的骄纵任性,也庆幸林希告假。最好是再也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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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琥此时守候在林希房中,偶尔会与眼神不善的林靖大眼瞪小眼。
本来今日一早就来林家,结果却得知林希患病。
林家人正因为林希忙得焦头烂额,自己想帮忙又没人回应。只好这么守着,眼下林希气息平稳了许多,脸也不泛红了,睡得很安稳。“林希病情好转,我便放心。就不打扰……”
“你等等。”林靖给睡在床上的林希换了额头上的冷毛巾,就说:“我有话问你,跟我出去。”
瞧林靖年纪轻轻地却装作一副经验老道的模样,孟琥也不多说什么。
跟着出了房间,便看见院中墙角边的几个硕大的桂花树。“先前来的时候还未注意到,这院中竟有这样大三棵桂花树!”
“我在跟你说话,不要走神!”
“呃,对。失礼了,你有何事?”
林靖不放心地瞟一眼那边敞开的房门,“早上你说是我二哥邀你来家中做客,现在他昏迷着我也懒得计较这件事情的真假。我只问你,我二哥都跟你说什么了?”
“林希的确是邀请我来,这没什么可扯谎的。他说的最多的,还是你们的大哥,林萧的事情。”
“那他叫你来做什么?”
“今日我与他都不用去太医院当值,所以便相约了一起喝酒谈天。”
“要谈什么!”
林靖语气突然就抬高了,孟琥心里开始掂量着要说的话。“并未提前与他约好要谈什么,我来,是想跟他道道家中的琐事吐吐心中苦水。”
“你成家了?!”
“正是,家中有一双还未满一岁的儿女,我还想让林希做他们的干爹。可惜他在病中,此事就改日再与他谈了。”
“我可以替我二哥现在回复你,不行!”
孟琥也不想跟这少年争论,好歹自己年长他不少。“既然如此,我就不与林希再提起了。你放心,我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断然不会逼你二哥。”
林靖闻言满意地点点头,“有自知之明就可。”
“那我要告辞了。”
“你还不能走,父亲和母亲知道了二哥有熟人来探望,家中已经备下了酒菜要款待你。这些不重要,只是席间你最好不要说漏了嘴,若是我家里问起你是做什么的、如何与我二哥相识这些问题,你一概都要说是在我二哥的药铺中发生。别忘了!”
“好,记住了,你且放宽心吧。”见林靖转身回屋去照顾林希,这主人家不方便,孟琥也不好一个人在别人家里瞎溜达,就跟着进屋。继续大眼瞪小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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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希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时额头上的冷毛巾落下来遮住眼睛,冰凉的感觉让他瞬间清醒过来。
从被子里伸出手来拿掉眼睛上的毛巾,干脆又用毛巾抹抹脸,整个人清醒多了。
“林希!”
“二哥!”
二人不约而同地出声,大步走到床边。
林靖接过了林希手里的毛巾,孟琥扶他坐起来。
林希张张嘴,觉得喉咙火烧过似的干得难受。
“水是吗!我去拿。”孟琥去桌边倒了满满一杯已经变温的水过来,看着林希喝下去,又来回倒了几杯给他。
“二哥,别喝太多水了,你饿不饿?吃点东西吧!”
“现在什么时辰?”林希扶住还犯晕的头。
“快午时了,你不用下床,我让下人把粥菜送来喂你。”
面对身边的孟琥,林希一脸歉意。“对不住!是我邀请了你来家中,却害你在照顾我。家中应该备好了酒菜,请你一定用餐。我现在没事了,林靖,你替我送孟琥过去吧。父亲母亲应该已经在厅中等着了,你也不要过来,这里有小圆就好。”
挨不过林希的话,林靖带着孟琥去厅中用午饭。
本来想人送到了就走,又担心孟琥被双亲问到一些说出什么,只好留下了。
林希在侍女的搀扶下起床,外衣也不穿,披了件外袍就在院子里的桂花树下站着。
凝望那结了花苞的树枝,苍白的脸上浮现笑意。
“二少爷,现在已经入秋,外头风凉。二少爷还是回房中歇着吧。这桂花树如今还没开花,香气也不足。”
“无妨,你去把粥菜放到前面的石桌上。去替我备好洗漱用的热水。”
“是。”
怔怔地凝视那棵梦中大哥走近便消失的桂花树,林希本就哭红的眼再次充满水气。
既然大哥并不会回来,那昨夜梦中的那番话也不作数。“大哥莫要怪我食言,是大哥哄我在先。”
身后传来侍女的声音,林希先洗漱了然后吃早午饭,再回到房间内脱了粘着汗的贴身衣物,就进入装满热水的木桶中泡着。
好似听到房顶上有什么动静,林希抬头,却是什么也没发现。
大约是秋风吹动了瓦片吧。
林希丝毫不受影响,头靠着木桶边就开始发呆。
幼年时便从周围人的口中得知自己是被大哥捡回来的,后来大哥又亲自说自己是在早市上遇见他。
三岁以前的记忆,完全想不起来,但林希不在意自己真正的身世如何。
许是被家中抛弃了,又或许,家破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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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少爷,是奴婢。二少爷可是沐浴好了?让奴婢伺候二少爷擦身更衣吧。”
“不必。你去找了干净衣物放在屏风上,我自会起来。”
“是,那二少爷莫要再泡着了,当心受凉。”
不知不觉身边的热水就变成了温水,林希也不想再体验昨夜那样被烧得糊里糊涂的感觉,就立即站起来了。
拿上旁边屏风上的毛巾擦身,略单薄的身形皮肤呈冷白色,除了右边锁骨上的那颗痣,肚脐边还有小小的一颗。
擦干了上身,林希跨出木桶,将毛巾围在腰上,在屏风上找了里衣来穿。
终究是**凡胎,抵不住刚入秋的冷风。
穿好上衣后,林希解开了腰上的毛巾随手挂在木桶上。
抬起双手在屏风上找亵裤的同时,下半身的旖旎若隐若现。
一身穿戴好后,林希用干毛巾擦拭湿润的发。
孟琥跟随林靖一进屋,便是看见了这般风景。手臂被林靖打了一拳,孟琥才回神,忙说:“林希,这几日你且安心养病,虽说你已经可以下床自如走动,但身体想必还虚弱。这时辰也不早,我该回家去看看孩子了。几日后太医院见。”
“好,难得你来一回,却怠慢了。下次一定请你好好喝一杯。”
“一定。我便回去了。”
“林靖,你替我送送孟琥。”
心不甘情不愿地送孟琥到大门口,林靖是一句话也不愿多说。只是对着孟琥的背影来了一句:“以后别再来了。”
“此话怎讲,你确定你能替你兄长拿主意?看得出来,你对你二哥护得很,但你要知道你二哥比你年长,且有他自己的想法。若是他说不要我来,我便不会再来。”
“啧,随你!”
看林靖气冲冲地走了,孟琥无奈了笑笑便也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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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下属口中收到消息,周选找机会潜入了书房中。就等着吕宿的吩咐,再现身。
吕宿从周选出现那刻起,便察觉到了。立即放下了手边的事情,“如何?”
“主子,林希昨天半夜里醒来一次,在院中伤心。之后回房休息,由于穿的单薄且夜里风大,他染上了风寒且发烧。”
“很严重?他现在状态是清醒还是不清醒。”
“主子别担心,林希已经大好。已经吃过饭还能独自沐浴。”
“嗯。太医院里清早也有人来替他告假了,可以趁这几日修养。”
方才得知林希生病后,周选明显察觉到吕宿着急了。吕宿很少会暴露自己的心事,说话的语调也都没变化,除了提到林希。
“主子自登基后就没有离开王宫半步,若是担心林希,可以出宫去看望。”
“何时我的事也由得你指手画脚了?”
“属下不敢!”
“林家还有什么事,没有你就退下。”
周选不敢隐瞒,“还有,今日一早孟琥去林家了,但林希当时高烧昏迷不醒,二人并未有过多接触。孟琥在林家用过午饭,林靖送他出门。”
“下去吧。”吕宿未察觉到自己的脸色有多难看。
“属下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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