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就去吧。何书贤去了西山才体会到自己之前过的日子是有多幸福。
年轻人就爱没苦硬吃,在爬到两千多级台阶后,何书贤已经要发疯了。
旁边的路人有的已经用上登山杖了,他们用了登山杖,速度也不见得比何书贤快多少,可见绿港城这个西山,没那么好爬。
前路漫漫,毫无尽头,她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双腿打颤。
更加可怕的是走在她前面的古鹰爬得飞快,简直像是平地走路一样。
何书贤心里想着,装一下算了,便偷偷地坐在一边休息,她也不说话,悄无声息地自己“躺平”。
等古鹰回过头来的时候,何书贤已经消失了。她坐在下面玩手机玩得挺舒服的,玩着玩着就看到古鹰给自己发消息,问她现在在哪里。
何书贤当作没看见,故意不回,她才不会继续爬下去。
这个男的太神金了。她才不要陪他一起癫。
何书贤不是不能陪一个人疯狂,只是她心里面难免会泛起酸意。这个该尽情疯狂的对象不应该是一个对自己没有爱情的人,她只会为一个爱自己的人折腰。
她对于对方对自己是否真心,有着非常扭曲的执念。
如果对方是为她,她可以付出千倍百倍,就比如说她对任莫雪和舅父何忠。她可以为了他们去做他们都意想不到的事情,只要他们是想。前提是,值不值得。
何书贤虽然删掉了关时汉,但是她对他的心仍然没死。她时常会幻想,假如自己真的能给他生儿子又会怎么样?她就是名副其实的关太太了。
为什么?他要提出这样的要求,这样的要求是不确定的,她怎么可能保证得了。
“关时汉,我真恨你。”何书贤对关时汉念念不忘,她没有办法说服自己戒掉对于成为他妻子的诱惑,因为她内心深处觉得关时汉才是真正爱自己的男人。
他为自己花钱,制造小浪漫,他们在绿港的夜晚兜风,看海观星。精心准备的惊喜,那不就是爱的意思吗?
为什么他会这么快地抽身离开,像是一阵龙卷风似的,倏忽便消失不见了。
何书贤的心情很不好,酸涩得像柠檬和苦瓜。她的眼泪止不住地打湿了眼眶,她知道关时汉是冷血的,她却希冀他是柔情的。
为什么她总是在错误的时间喜欢上错误的人?正在思虑回望之际,何书贤没注意到古鹰下来了。
他看到何书贤坐在石板凳上默默低着头,睫毛上还有些湿嗒嗒的痕迹,像是刚刚哭过。
古鹰心里面也在反省自己,不会是他要她去爬西山,太为难她了,她觉得自己在整她,于是就委曲求全地流眼泪。
其实何书贤倒也不是为了这件事,但是她不说,古鹰肯定不知道她想什么。
古鹰率先开口和何书贤道歉,“不好意思,要不我们下山吧。”
何书贤猛一抬头,看到古鹰认真的神情,她心里有点不舍却又释怀。这场爱情河上的恶搞,终于结束了。
“我只是中途休息。”何书贤的嘴硬,她并不想承认自己爬不上去。
谁知道古鹰还来真的,他点了点头,继续对何书贤说道。“那继续吧。”
“好……”何书贤一咬牙,一闭眼,她感觉自己差不多要一脚踩空,坠下这万丈高山。
只是她仍然保持清醒,因为她不是独自一人前来,她死也不能死在一个曾经拒绝过她的男人面前。
这是她的尊严,没得说。
这堪称是执念的意识,逼着何书贤硬着头皮就是一个劲儿地往上爬。
她这个人承受压力的能力天生就是别人的几倍,谁看不起她,或者是不喜欢她,她就越不服输地要活得比他们好看。这是一种反叛精神。
人最大的敌人就是自己。何书贤最大的敌人是自己,最大的助力也是她自己。这是可以相互转化的条件,在此时此刻,她做到了。
在最后登上西山的那一段山路,何书贤看到前方的路是陡峭的。
她明明知道就是那一步,却又自觉遥远。在这样神思恍惚之际,何书贤看到了古鹰转过身来看向自己。
他一直都没和她说话,像是两个陌路人。
何书贤喜欢这种忽远忽近、忽冷忽热的感觉,正如同她认定她和古鹰的关系就是如此。
她不会相信对方对自己有真心,只有掺杂了利益导向的目的,是最正确的诠释。
赶紧走过完场就结束,像是那一天杜燕把他们俩喊去她家一样。
何书贤心里如是作想,她倒没有什么别的心思。只是盼着好戏完结。
何书贤这个人惯是会搞砸一段关系的,哪怕这段关系如她一开始所想那样的方向发展。但是也不抱任何积极的念头,她这个人是怕失望的。
“古先生,你先上去吧。”何书贤在顶峰下面不远处的阶梯上对古鹰扬声道。
“你没力气,我拉你吧。我们是一起来的,要走也要一起走。”古鹰这会儿的团结精神把何书贤给震惊到了,她忽然间有些小感动。
毕竟古鹰那句我们是‘一起来,应该一起走’,她还是比较受用的,她不想别人抛弃自己,恰似她渴望别人关怀她,呵护她,别遗留她一样。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说可怜也可怜,说祈求也祈求。
没有,才会想要。拥有的人反而稀松平常,不会珍惜。
没有戴耳机,何书贤的脑海里飘过黄霑作词,顾嘉辉作曲的歌曲狂潮,她比较喜欢方大同的版本,在这一刻,她的记忆浮现起来。
她在心底里唱了起来,几许欢与笑,多少爱和恨,那狂潮卷起,灿烂又缤纷。半推半就、欲拒还迎。
何书贤想,她是有点儿矫情在身上。最终,何书贤被古鹰拉着走完了最后的一段路。
她走得很漫长,仿佛经历了一个完整的世纪。
不得不说,何书贤也得坦承,古鹰的手是宽广的,他的手带着温度,炙热滚烫。何书贤内心微微颤动,却又不知道从何言说。
这种感觉真的和狂潮掀起一模一样,何书贤忽而启唇询问古鹰。
“你为什么要带我爬西山?而且,你为什么要送我玲娜贝儿?”何书贤真心想不明白原因,她无法试想到底为何,正如同她不懂自己为什么求爱无能。
“让我想想再和你说。”古鹰一瞬间松开何书贤的手,他本就不是紧紧握住,而是非常客气地只是扯着她的几根手指头,像是若即若离的扶风。
“哦,好的。”何书贤木讷地应答,她思绪万千,心里面却依旧渴盼着古鹰对自己并非虚情假意。她很希望他做的这一切不是别有所图,这就够了。
至于喜不喜欢,爱与不爱,区别没有多大。
何书贤依旧渴盼爱,她向往的东西如此简单易懂,却又如此昂贵难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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