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漓整个大脑都空白了。
她听说过段清叙在投资场上的名声,以逸待劳,后发制人。
但真被他checkmate,这还是头一回。
他以前果然一直在让她!
“我哪里生气了。”
云漓咽下翻涌的情绪,一弯眉眼,挤出个职场人必修的假笑。
“我一点都没气,你看错了。”
段清叙没多追问,轻轻颔首,眉眼在浓夜里晕开墨迹。
“那就是说,可以跟我走了?”
“……走就走。”
云漓没了拒绝的余地。
跟着他下到停车场,两人一路无话。
段清叙沉默地走在前面,一副疏离模样。但遇到斜坡和台阶,又会回眸留意她,怕她不慎绊倒似的。
这会儿倒是收回了压迫感,又变回以前的样子了。
云漓心情复杂地跟在后面。离段清叙的车越近,她就越紧张。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顺利地坐上那辆车——那辆让她有心理阴影的库里南。
一路没敢抬头,直到男人停下脚步,为她打开车门。
云漓这才发现,原来担心是多余的。
段清叙今天开的是一辆阿斯顿马丁。白色的车身,现代感十足,有种温润的英伦气息。
坐上车,云漓悄悄松了口气。
段清叙一只手搭着方向盘,看似目不斜视地发动引擎,余光却停在她身上。
见她如释重负,男人垂了垂眸,似乎确认了什么猜想。
-
晴夜明媚,夜灯在金属色的高楼大厦间闪烁。
阿斯顿马丁从Spa馆开出来,汇入南沪夜不寐的灯火川流,也成为风景的一部分。
云漓托腮看着窗外。
她好久没坐过段清叙的车了。但还记得他车里不放香薰,只有种淡淡的柑橘冷调。
结婚那会儿,两人也是各开各的。
偶尔去双方父母那里,或者再早一些,段启成还没离世的时候,他们才会一起去医院。
云漓不知道段清叙要带她去哪儿,也没问,不想给他可趁之机。
到了地方才知道,原来是天文馆。
这是云漓第一次来天文馆。
其实大学里也有机会,跟社团出门彻夜观星。但她睡得早,熬不到星空最璀璨的那个时候。
段清叙带她进去,在导航图前驻足。
“想先看什么?”
“今晚天文台也开放,要不要去看夏季大三角?”
“夏季大三角……”
云漓对观星没什么了解,尽管听过这个词,也就只是听过而已。
“是代宿、牛郎和织女星组成的星座,六到九月是最佳观测期。”
“今晚月亮暗,应该能看得很明显。”
云漓本来也不知该去哪,就点了点头。
于是段清叙熟门熟路,朝场馆一侧的电梯间走去,像回家一样自如。
等电梯门再度打开,映入眼帘的,是球幕状的露天天文台。
许是为了凸显星空无垠的主题,天文台四周不是栏杆,而是玻璃,维护得很干净,散发出冷质的光。
段清叙走在前面调试望远镜,云漓跟在他身后,两人微妙地隔着半步距离。
“……原来你还有观星的爱好。”
云漓心口稍有点堵。
认识他十多年,结婚两年,从没听说过这件事。
原来一直都离他这么远。
“你现在不是知道了么?”
段清叙没有回头,看不见他的表情,也难分辨他语气里的情绪。
“如果你以后偶尔想熬一熬夜,也可以过来。”
调试天文望远镜是个精细活儿。对准取景器后,段清叙单独闭上一只眼睛,调整目镜的聚焦。
从云漓这个角度望去,男人一身黑衣,线条冷冽,不像在观星,倒像是在通过狙击镜瞄准什么。
片刻后,他回过身:“好了。”
云漓走上前,学着他的样子,闭上一只眼睛,朝目镜中望去。
刹那间,浩瀚的星海映入眼帘。
云漓在城市里长大,从未见过这么多璀璨的星空。
其中最亮的三个光点,正好构成一个锐角三角形。
“好漂亮!”她情不自禁感叹。
在壮阔的宇宙奇景面前,那些纠结心绪暂时飞到了九霄云外。
身旁的男人似轻笑了声,声音更靠近几分。
他手指温热,握着云漓的手腕,停在望远镜侧边:“这个是微调旋钮。”
云漓小心翼翼地调整着视野,肩头微微传来暖意,不用回头也知道他就在身边。
看过了夏季大三角,段清叙又调低倍率目镜,帮她找到仙女座星云。
这是人类肉眼可见的最远深空星体。
不过光芒偏暗,比起刚才夏季大三角的绮丽,更让人感叹星河深邃,人类未探明的真理还有很多。
“南沪光污染太重,看不清银河系的盘面。”
段清叙似有几分遗憾:“你感兴趣的话,下次去山上看。”
云漓垂下眸,将视线从星光浩瀚的目镜上移开,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
他这张脸隽冷如水墨,倨傲清矜,比起漫天繁星也不逊色。
表情很平静,如往日一般温淡,好像刚才趁机发出邀约的人不是他。
答应他,云漓不知道该怎么收拾自己的心情。
不答应他,星星又实在无辜。
云漓没回答,从镜台上下来:“还要去哪吗?”
-
球幕星象馆面积很大,足足四米高的光学天象仪屹立在房间正中。
高精度的星空投影布满了整座穹顶。
“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吧。”段清叙说。
云漓在真皮的按摩座椅上坐下,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应该是给这里包了场。
不然不至于这么晴朗的晚上,场馆里一个人都没有。
她忽然有点好奇:“如果我最后没来,你打算怎么办?”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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