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啊，是镇上的傻子不见了。”
“傻子父母双亡，也没个亲人，这些年就靠着街坊四邻的接济和乞讨为生。”
“最开始，我们只当他是又跑哪里去玩了，可连着几日没见，又担心他是不是遭了难，生了病或者是落了河。”
“紧接着，常跟傻子在一块儿玩的李家孩子也没了，怎么都找不到，可把他爹娘给急坏了。”
“从那之后，镇里时不时就有人失踪，衙门捕快都快把整个青云镇翻过来了也没见半个人影，这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当真是在往亲人心口上戳刀子啊。”
“城东的袁老婆子，人到中年才得了个儿子，好不容易将孩子拉扯大，这会儿却莫名其妙没了，老婆子心里着急，找了几天没找到，一下子没受住，就这么去了。”
张员外说完，十分动容地叹了口气。
云间月拧眉没有说话，一旁的伏姜问道：“此前，镇上就没发生过什么怪事吗？我听说你们怀疑镇里有妖怪，闹了邪祟，莫非是从前这里出过妖怪？”
张员外眼神有些飘忽，好半晌，他才道：“几十年前，镇上确实出过妖怪，是一条黑色巨蟒，不知来处，到镇里之后就盘踞在北山，在镇里兴风作浪，害了不少人。”
“后来呢？当时是怎么解决的？”
“是一位路过的仙人，将那黑蛇收了，青云镇这才恢复往日安宁。”
打听完消息，伏姜对身旁的人道：“师姐，现在怎么办？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找到其他师兄弟们？”
“等。”
现在除了等没有什么办法，他们得先确定，镇上人口失踪究竟是人为还是妖怪作祟。
云间月心里清楚，后者的可能性会大很多，不然万剑宗派出去的两拨人，不至于一个也没有回来。
而且总共派出去十六个人，到现在已经有五名弟子的本命灯灭了，其他弟子究竟什么情况还未知。
就目前得到的消息来看，失踪的人都是在晚上出的事，第二天家里人才发现他们不见了。
不管是人是妖，来去总会留下一些痕迹。
云间月道：“现在离天黑还有些时间，你从城西开始布阵，我去城东，要盯人也要防妖，做两手准备，晚上我们一起守夜。”
“好的师姐。”
云间月转身要走，被身后的人喊住。
“师姐。”
她转头，伏姜一翻手掌现出一条红绳，“手给我。”
“做什么？”
伏姜拉过她的手把绳子的一端系在她手腕上，另一端绑在自己手腕上。
“我跟师尊要的法器，可以通过红线找到对方。”伏姜解释道，“几位师兄弟至今下落不明，我们对这里的情况也不甚清楚，以防万一。”
云间月没有拒绝，道：“有事给我传音，记住，万事以自己为先，不要逞强。”
伏姜轻笑：“好，我知道了，师姐也小心。”
夜幕降临，云间月站在镇里最高的阁楼上，俯瞰整个青云镇。
她面前还悬着好几个见微画卷，将镇里不同地方的景象投映到她面前。
夜半时分，云间月看到某个画面中出现的两道人影，锐利的眼神锁定在两个人身上。
下一秒，画面里的两个人消失，云间月几乎是不加思考一个瞬移来到方才画面所在地。
手里紧握玄霜剑，云间月四处打量。
察觉左侧劲风袭来，她猛地后仰，面前乍然出现一只铁拳，紧接着朝她门面扫来。
翻手挑开面前人的拳头，她拔出玄霜与人搏斗。
一人出拳一人出剑，几息之间，两人已经过了十几招。
“师姐！”
身后喊声传来，云间月被面前人掌风逼得后退几步，那人也被她剑风扫到，踉跄着后撤几步才站稳。
看清对面那人的面孔，伏姜讶异出声。
“怀悯道友，你怎么在这儿？”
他正要上前，云间月横着胳膊拦住他，不让他往前。
“你们认识？”
“当然认识了，”伏姜解释道，“师姐先前在闭关可能不知道，我外出历练时曾与怀悯道友有过几面之缘，他是云隐门忘极大师的弟子。”
“确认是他本人吗？”
云间月的问题让伏姜有些不解，他疑惑道：“师姐怎么这么问？”
“他身上有妖气。”
“呵。”
刚还跟云间月过招的人轻笑一声，道：“我一只妖身上不带妖气，难不成你还指望我跟你们人一样带人气吗？”
闻言，云间月扭头看向伏姜。
“忘极大师收的弟子是妖？”
“这……”伏姜挠挠头，“我也不知道啊，我先前没听说过。”
“云师姐，我师兄确实是妖没错，我们门派里的人也知道，只不过师父不让我们大肆宣扬议论，所以外界知道的人很少。”
跟在怀悯身边的小姑娘解释。
“那倒是我们失礼了，在下万剑宗云间月，我师弟伏姜你们也认识。方才多有得罪，还请两位勿怪。”云间月收了剑，一派温和道。
“久仰云师姐大名，我是云隐门弟子青栀，这位是我师兄怀悯。此番来青云镇，是奉家师之命，特来解决祸事。”
打完招呼，云间月没再要求分头行动，四人一起去了云间月方才所在的阁楼上。
用法术调出许多个见微画卷，云间月和几人分别观察镇中不同地方的异象。
“同时调动多个见微，万剑宗大弟子果然不负盛名。”
嘴上说着夸人的话，可语气神态又带着明晃晃的轻蔑不屑。
这人的性格倒是与他的名字截然相反。
云间月并未在意怀悯的态度，面不改色道：“怀悯道友谬赞，所谓盛名也不过是些传言，不可尽信。”
她的眼睛自始至终未曾离开眼前的几个画卷，怀悯也不再搭话了。
四人守了一夜，夜晚的青云镇一片祥和宁静，没有一丝异样。
云间月正疑心是不是暗处的人发现了他们，有所收敛才没有动作，不曾想天一亮张员外便命人传来消息，说镇上又有两个人失踪了。
云间月立刻去了失踪百姓的家里。
第一户人家在城西，另外一户在城北，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两个人大活人就这么消失了。
如果是人为，肯定是团伙作案，可昨晚整个青云镇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中，如果有人出现他们不可能没看到。
这样一来，几乎可以断定是妖怪作祟，可偏偏他们去了受害者房间查探，包括此前失踪人员的家里，无一例外，没有察觉到丝毫妖气，房间里也没有半点挣扎的痕迹。
云间月扭头看向怀悯。
昨夜唯有与他交手时，她才短暂分神，没有留意镇中其他地方。
怀悯注意到她的眼神，冷笑道：“你怀疑我？”
“我只是觉得凑巧罢了。”
怀悯兴许是猜到了她的想法，反问她：“你如何确定，那妖怪就一定是我跟你交手的时候动的手？”
云间月当然不确定，她也只是猜测罢了。
因此也不能排除行凶者在其他时间段动手的可能性。
可如果真的是这样，到底是什么妖怪，又是用的什么手段，能来去无踪，让两个大活人凭空消失呢？
一行人百思不得其解。
几人分头查探青云镇各处，整日下来，依旧一无所获。
当晚，又有两个人消失了。
是伏姜和青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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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躬.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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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初入青云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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