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门口还有小厮踩在梯子上挂红绸,张贴喜字。
梳着双螺髻的丫鬟在底下嚷嚷:“你笨死了!再往上面一点呀,都贴歪了!”
“哎呦姑奶奶,要不您自己上来试试,一会儿上一会儿下的,我胳膊都要酸死了。”
“明明是你自己手上没个准头,你还怪我,要不是看小姐过两日就要成亲了,我非让她收拾你不可。”
小丫鬟冷哼一声,转身往里头走去。
云间月和怀悯对视一眼,跟着那姑娘往府里走。
小丫鬟径直往后院走,来到主家卧房前,抬手敲了敲门。
“小姐,我是玉荷。”
屋里头传来一道女子清丽的声音。
“进来。”
玉荷推门进去,一眼看到坐在案前看流程的江涟清。
“小姐。”玉荷抱怨似的拿走她手中的文书,“您是新娘子,怎么还放不下这些事情啊,都不是交代底下人去做了吗。”
江涟清无奈道:“就算交给底下人去做,我也不能甩手什么都不管啊,越是忙的时候,越要小心看顾,保不齐哪里就出差错了。”
玉荷眼珠子一转,调侃道:“小姐,您这是担心婚礼上出问题,打搅了您和司徒公子的婚事吧。”
江涟清伸出玉指戳了下她的额头,嗔怪道:“就你知道的多。”
玉荷嘻嘻笑着。
接下来一整日,江府上下都在筹备江涟清的婚事。
云间月去镇上其他地方查探一番,一无所获。
回到江府,怀悯正坐在江涟清闺房的窗台上,手上闲闲把玩一块玉佩。
江涟清坐在不远处的桌案前,手上拿着块红色布料在绣什么东西,脸上时不时露出一些小女儿情态,一点没有在玉荷前泰然自若的模样。
云间月有些奇怪的看向怀悯。
“你一直在这儿?”
怀悯挑眉看向她:“不是你让我守在这里?”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云间月总觉得怀悯看着江涟清的眼神不太对劲。
“镇里没有任何异常,不能再在这里耗下去了,得想办法出去。”
“你当然发现不了异常,”怀悯漫不经心道,“这里的幻想是过去真实发生的事情,不管我们有没有进来,这里都不会有任何变化。”
“这里发生的事情,会跟青云镇失踪案有关吗?”
“十有**,”怀悯道,“姓张的不是说青云镇几十年前出现过一只蛇妖吗,兴许就是那只妖留下的祸患,再等等看吧。”
“难道要一直等到那只妖出现吗?如果还不到时候,那妖一两年甚至几年之后才出现,我们总不能一直等到那时候。”
“不会。”
怀悯扭头看向窗外。
“快了。”
二人又等了一日,等来了江涟清大婚之日,也看到了玉荷口中那位司徒公子。
穿着大红喜袍的男子面容俊朗,嘴角带着含蓄的笑意,端的是一副朗月清风温润如玉的模样。
云间月抱剑站在一旁,看着婚宴顺利举行,直到最后新郎新娘步入洞房。
“我还以为会出点什么事情。”
怀悯挑眉看向她,“比如?”
“仇家上门,发妻携子寻夫郎,外室难产。”
“没看出来,万剑宗大弟子也喜欢看些凡间的话本折子,我还以为你们一个个只知道闷头耍剑 。”
“所谓话本折子,也不过是执笔之人将世间事杂糅到一起,东一件事趣事西一件悲情事凑到一起,再换个名字编撰成为故事。我倒也不是爱看这些,只不过早些年下山历练,见过不少荒唐事罢了。
“这倒也是,”怀悯应和道,“世间事,确实荒唐的很。”
之后的几日幻境中并无异象发生,若不是时间偶尔会加快,跳转到之后的时间节点,云间月如何也耐不下性子去等。
也是因为时间偶尔的跳转,云间月更加确定,幻境中确以江府为主,确切来说,是以江涟清为主。
几次时间跳跃,都是有江涟清在的时间节点,而且基本都是围绕江涟清的喜怒哀乐。
“幻境的主人,是江涟清吧。”怀悯悠悠叹出声,好似不愿相信,继而向云间月寻求佐证。
“为什么不能是他?”云间月抬抬下巴指向不远处眼角带笑望着江涟清的司徒空。
江涟清所有的喜怒哀乐,几乎都是因为这个男人,而每一次时间跳跃,几乎都和司徒空有关。
幻境确实以江涟清为主,但不见得她就是幻境的主人。
怀悯没有说话。
新婚的小夫妻日子过得格外甜蜜,两人肉眼可见的恩爱。
江涟清在旁人面前纵有多么强势果断,在生意场上如何干脆利落,在司徒空面前也只是个满眼只有心上人的小姑娘。
司徒空对她也极好,他是一名讼师,在县衙当差,每日下值了都会特意绕路买一份江涟清爱吃的糕点回家,路上遇到卖花的小姑娘,也会带一束给江涟清。
江涟清偶尔看账本看到深夜,司徒空就陪着她,坐在她旁边看诉状,偶尔也会帮她理一下账本。
两人的日子也算是过得蜜里调油。
忽一日,镇上风言风语传开,说是北山上有只黑色巨蟒,爱生食人肉。
又有人说,那其实是山神,诚心去参拜祈愿,会被山神庇佑满足心愿。
前者出处不详,后者有此传言,是从城郊传出来的。
说是城郊一户农舍,有一对中年夫妻,妻子常年卧病却无钱诊治,她丈夫心疼她,自去山里寻些草药来给她熬药。
忽一日,那男子去了一趟山里,回来便拉着妻子去了医馆治病,没几日,连房子都翻新了。
众人问他是不是捡了什么宝贝发了财,男子怎么也不肯说,后来甚至有人怀疑他干了偷盗之事,男子才逼不得已说了句:“山里有山神。”
其余一句话也不肯透露。
若事情止于此便也罢了,可过了段时日,镇里几人上了山便再也没回来。
几波人里,侥幸逃出来的人说,其他人都被妖怪吃了。
衙门中人不得已接手此事,奈何蛇妖修为高深,镇中百姓奈何它不得。
恰此事,镇中来了一位道士,说是可以降妖,但需百姓相助。
众人想起先前那位据说受山神庇护的农夫,带着道长找上男子,那男子一听他们是来降妖的,死活不肯指路。
那道长原是想以男子为饵,引出蛇妖,如此便能抢占先机。
可那农夫拒不配合,众人对他多有谴责,却又没有办法,只好作罢。
此事原本不该司徒空操心,他不过一名讼师,手上没有半点拳脚功夫。
可他毕竟是衙门中人,也是镇中百姓,如何也做不到冷眼旁观,几次彻夜不归在衙门中议事。
江涟清忧他所忧,为镇中百姓担心不已。
在又一个司徒空未归的夜里,她带着几个小厮去寻农夫,试图与他说清危害,劝他配合。
没成想这一去,恰好撞见那农夫夜半上山。
江涟清直觉有异,带着小厮小心跟了上去。
云间月和怀悯一直跟着江涟清,准备往山上走时,整个空间猛然扭曲晃动起来。
看着江涟清背影渐远,云间月抬脚就要跟上去。
怀悯肃着一张脸拉住她。
“幻境主人出问题了,我们得先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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