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听到康熙将老八直接拘禁在府中后,乐得痛饮了三杯酒,拍着十三的肩膀道:“老八真是求仁得仁!”
十三蹙眉,忍不住道:“八哥为何如此?”
“为何?”太子脸颊通红道:“不管他为何,总之这是个极好的机会,只要将他的举止言行散播出去,我倒要看看还有谁围聚在他身边,十三,你帮我将这消息放出去。”
十三立刻领命,却始终压制不住心中的好奇,八哥他到底为什么这么做?总会有所求吧。
那头,连行数日的胤禔终于赶到大兴。
路上下了一场雨也没有阻拦他的脚步。
他直入衙门了解情形,得知伤人之人到现在没找到,当即拧眉将府衙的官员骂了一顿,“老四呢?他在忙什么?”
“四阿哥受了伤,还在养伤。”
“还在养伤?他伤的这样重?”胤禔蹙眉一路往后院走,到时只见胤禛面趴在床上,他目光飞快地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折子上说你伤的严重,伤哪儿了?你好歹也是个习武的阿哥,怎么连一个宵小都打不过!”
胤禛听见这连声的谴责,淡笑道:“大哥来了我也能安心了。”
胤禔抬了抬下巴,沉声:“自然!有我在,你只管放心!昔年汗阿玛出行我时常护卫左右!若那匪人再来,我一定将他当场捉住。”
胤禛听见他自我夸耀的同时还不忘暗暗奚落,看了眼他身后的太医,懒得理会他,“大哥一路赶来,很是辛苦,不如先去休息,叫太医给我看看就成了。”
“这怎么能成,我看看你的伤,伤在了脊背上?”他说着就要掀被子,胤禛连忙道:“让太医看就是了,李登云,此后大阿哥去休息,你们将那刺客的事一并同大哥汇报一声。”
众人应声,胤禔拧眉,带了几分轻蔑的冷笑,“扭扭捏捏的,总不会伤的是臀上吧。”说着便玩闹似的拍了一把。
胤禛顿时惨叫了一声,支起了脖子,眼中盈满了吃痛,他这是造了什么孽?!
胤禔吓了一跳,“还真是?”二话不说起身掀开他的被子,立时间一片嫣红姹紫、青紫发黑的臀暴露在众人面前,大家顿时嘘声。
胤禛几欲去死,他刚抹了药,裤子未穿,不想被胤禔当众揭开,对着胤禔怒声道:“大哥是嫌我伤的不够重吗!”
李登云忙扯过被子给四阿哥盖上,“直王,我家主子伤的重,您不如稍作歇息叫太医给四爷看诊?”
胤禔见胤禛面色扭曲,又见他耳朵发赤,哼笑一声,大咧咧道:“我不看又怎么同汗阿玛交代,都是男人,害羞什么!除了臀上,还有何处,可有伤到骨头?这刺客怎么打人专打人私密处,这是什么癖好,其余人呢?也都伤了臀?”
胤禛暗恨!
李登云忙说,“大阿哥,您就不要埋汰我家爷了。”
胤禔嗔怪,“你这奴才,倒教训起我来了!我可是奉命而来,若不是你家主子无用,还用的着我动身?”
李登云心中恼火,胤禛勉力笑了笑,道:“大哥且去歇息吧。”
胤禔蹙眉,眼中闪过冷光,“总不会众人之中,老四伤的最重?”难道是针对他而来的?
胤禛道:“我兢兢业业,无愧于心,也未与此地官员发生冲突,平日里也甚少得罪人。”
胤禔忖度,瞧了眼他额头上的汗珠,打算说件稀奇事儿叫他宽宽心,“出事的不止你一人,还有一人也出了岔子。”
胤禛立刻抬眸,“何人?”
胤禔坐到他身边道:“老八跌下马摔伤了,他……唉!”
“老八怎么了?”八卦是人的天性,胤禛也不例外,见老八欲言又止忍不住追问。
“老八傻了。”
“傻了?什么意思?”胤禛愕然不信。
“他摔下马后昏迷了数日,醒来后性情大变,失踪了十多日,找到的时候发狂剪了鄂伦岱的辫子。”
胤禛纳罕,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怎会如此。”
胤禔道:“心里好受点吗?”
胤禛听了这话,只想堵住他的嘴,他们和老八是兄弟,听了这话,心里怎么会好受,看了眼其余人,沉声提醒,“大哥慎言!都是亲兄弟,我听了怎么会好受?”
胤禔轻嗤一声,道:“我原也是为了安慰你,你好歹还有手有脚,神志还清醒,比老八……”
李登云连忙道:“王爷一番好意,四爷心领了,一路风尘仆仆,王爷也累了,不如稍作歇息?”
胤禔冷哼一声,瞪了眼李登云,吩咐随他而来的太医道:“给老四看诊,尽快将他治好。”
刘太医连忙应诺。
见胤禔出去,胤禛捶了枕头一下,大阿哥来这儿就是为了刮他面子的,等日后他也落到这个境地,他非要叫他也尝尝今日滋味。
……
京城入夏后,气候极暖热,街上人们纷纷换了单薄的衣服。
自八阿哥被皇帝禁足后,京中再次掀起有关他的议论,兼有太子的推动,有的人听说八阿哥打算皈依佛门,许多人不由在失望张皇之上又添狐疑。
他们一直吊着颗心,既希望八阿哥疯了的消息是假的,在汹涌的议论中,又希望能亲眼看到八阿哥的情形好彻底死心,另谋出路。
于是纷纷赶往八贝勒府,大有将此地踏平的意思。
只是一向热闹的八贝勒府掩了门再不见客,这令许多人认定八阿哥怕是已无痊愈之可能。
他们只能将目光放到安王府上,只是景熙吴尔占虽然一直在打马虎眼,可众人还是明显可见地发觉他们在有意逃避众人的疑惑。
对此,最欢畅的莫过于鄂伦岱,摸着自己的短发,对着老神在在练着书法的叔父道:“叔父,外面的谣言愈盛,连阿灵阿都吃了闭门羹,你还是歇了心思,看看其他人吧。”
佟国维写完最后一个字,欣赏了一番自己的书法,不住点头,鄂伦岱凑上前,瞅了一眼,“叔父精进了。”
佟国维道:“精进在何处?”
鄂伦岱品不出一二,但为了探他的打算还是要捧一捧的,“笔力浑厚,气势贯日。”
佟国维嗤笑,眼中有讥笑,“你还不如不说。”
鄂伦岱嘿嘿一笑道:“叔父,大家都等着你发话呢,若单我一个人,我自不必问叔父的意思,反正我一直与大阿哥私交甚好,可叔父却关乎咱们整个佟家。”
佟国维道:“阿灵阿没见到八阿哥?”
“八福晋拦得紧,丝毫见不到人。”
佟国维拧眉,锐利的眸中多了几分审慎,“你再去八阿哥府上走一圈。”
“我不去!”鄂伦岱倨傲,长这么大还没这么丢人过。
佟国维道:“那你不打算将你的辫子要回来了?”
鄂伦岱脸色极不好,“我诚心诚意来问叔父,叔父倒屡屡拿我玩笑!随你要支持谁,我自走我的路!安王府都来打探我的口风,可见他们心中也焦灼!”
佟国维眸子犀利异常,“吴尔占还是景熙?”
“哼!”鄂伦岱傲然不言。
佟国维轻笑了一声,带着意味不明,拿出一边儿一个盒子,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扔了过去。
鄂伦岱只见一道黑影,连忙接住,一看正是条辫子,当即声调极高,“这是我的辫子?!”
他想到了那日的屈辱,大怒道:“八阿哥如此待人,我与他势不两立!叔父不必抱不切实际的幻想了,三阿哥文弱而口讷,一派文人作风,四阿哥平庸无有大才,五阿哥性情莽憨没有城府,七阿哥体弱,九阿哥文采武艺毫无亮点,十阿哥平庸的连阿灵阿等人都放弃了,剩余的十二阿哥,不是做帝王的料子,十三阿哥是太子的人,十四阿哥年纪尚小,说来说去,只有大阿哥合适!”
他说罢拎着自己的辫子离开了。
佟国维见他竟都不问问辫子为何在他这儿,不由冷笑,大阿哥性情资质又好到哪里去了!
但不得不说,鄂伦岱的分析是正确的,其余人也会考量吧。
他沉吟一瞬,扬声唤人来,很快一下人进来行了个礼,“主子。”
“给裕亲王府下帖,我要亲自去见见裕亲王。”
鄂伦岱的辫子是裕亲王保泰送来的,佟国维想见他在情理之中,只是,此刻的保泰却在胤禟府上。
他与胤禟两人蹲在墙边儿上,嘀嘀咕咕说个不停,聊的都是八阿哥的事儿。
“照你这么说,八哥根本就没有傻。”
“没错!”
“而且还抓住了太子的把柄!”
“正确的!”
“与那个凌普有关。”
“一定是。”
“难道说凌普之死另有隐情?”胤禟眯了眯眼睛露出几分高深,忽然眼神一变,“难道是八哥察觉凌普做了什么?凌普畏罪自杀了?”
保泰也不清楚,“一问八哥便知。”
“如果真是这样,八哥为何不借此打击太子,反而跑去当和尚?”
这话直问到了保泰脸上,只是他也不知,心中着实焦灼难安,“这我哪里知道。”
胤禟唏嘘之下认定,“所以,八哥他没傻,但是他疯了。”
“疯是疯了点,但却愈发勇武英明了。”
胤禟像是看什么奇怪的东西一般看着他,他脑子是不是出了点问题,“英明的都跑去当和尚了?你怕是不知,五哥都被他咬伤了!”
那可是他亲哥,虽然他们关系一般,但五哥那样子不像是说假话,五哥说八哥得了狂疾,会咬人。
保泰立刻为八阿哥辟谣道:“假的。五阿哥不是说是假的吗?”
胤禟道:“那是对外说的,若非我死缠烂打,他将伤口给我看,我也是不信的。除了我,你可有对其余人说起八哥去当和尚的事儿?”
“我怎么可能说出去,这不是给八哥添乱!”
胤禟顿时冷笑道:“那就奇怪了,消息居然传的到处是,这背后之人,是连汗阿玛的心情都不顾了!”
保泰仰头望着从八阿哥府中伸出的桂花树,认真道:“咱们不如去问个清楚。”
胤禟看了眼墙头,点了点头。
八哥可真是没将他当做兄弟,他遇到了什么事儿怎么不与他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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